吴峫跟黎簇回到房间没多久,就收到通知,马老板叫他们立即下楼。
他站在走廊,看了一眼楼下,除了南乔,其他的人都在下面。
“快点,磨磨唧唧跟娘们似的。”老麦本就跟王盟不对付,见他们这三个人站在楼梯口不动,就使劲推搡了一把。
黎簇一个踉跄,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
吴峫扶住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对黎簇道,“你的小学姐还没睡醒呢?”
黎簇狐疑地看他一眼,下面要开大会了,现在的局势不太明朗,难道吴峫是想让自己去把南溪姐叫起来处理吗?
刚想有动作,一旁的老麦就去敲房门,手劲很大,那扇木门都快被掀开了。
黎簇心说这个老麦真是记吃不记打,从某个方面来说跟苏万还挺像的。
跟着吴峫走到楼下,刚落座,就听见头顶一声巨响,所有人惊恐地看向二楼。
木门碎裂,老麦像一个皮球,径直冲破栏杆,跌跌撞撞滚到了一楼拐角。
“我、靠。”黎簇爆了句粗口,转头去看吴峫,这时他才明白吴峫那句话,是故意引老麦去敲门,然后再像这样被打下来。
这鸟人的心也太黑了。
吴峫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倒了杯水,嘴角含笑,冲二楼的方向,轻碰了个杯。
众人面面相觑,只有苏难其他几个手下冲过去扶老麦,“他妈的,我给你脸了!”
几个人说着就要冲上二楼。
南乔倚在二楼栏杆上,也不躲,就等人冲到跟前,侧身躲过横砍来的一刀,就抓住那个人往栏杆上狠狠一送。
二楼栏杆的缝隙里。
就这样忽然多出了个挣扎的脑袋。
南乔手肘支在那人身上,冲苏日格悠悠道,“这门的费用,你找那个老板要。”
她指了指马茂年。
苏日格有些震惊,看了看马茂年,又看了看二楼,像是从没见过这副场面。
“啊这位老板,和气生财啊。”
王导在一旁也跟着劝,“南溪,要不您先松手,有话下来好好说。”
吴峫也不出声,就这么默默喝着茶,他早就看出来南乔是故意的。
她似乎在等一个时机。
苏难的脸色有些苍白,自己的人都成这样了也没有动作,这可不像是她的作风。
黎簇忽然凑到吴峫身旁,低声问道,“我是眼花了吗,她是不是流鼻血了?”
话音刚落。
苏难整个人就从桌上翻了下去,倒在地上疯狂抽搐着,把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苏难!苏难?”
“难姐!”老麦连滚带爬地冲到苏难身边,“难姐!你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吴峫推开人,挤了进去,翻开苏难的眼皮看了看,“都让开,把她抱到桌子上去!”
老麦叫骂了几声,“我凭什么听你的!”
“凭他是我的人。”
吴峫手上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二楼,说话的是南乔,目光交错之间,他的心底泛起一圈几乎微不可见的波澜。
“把她抬我房间来。”
南乔说道,看老麦几人犹豫,又冷冷补了句,“不想她死就别废话。”
老麦咬牙,心一横,就把苏难抱了上去,几人在房间门口,被南乔挡了个严实,他怒道,“你干什么不让我进去?”
南乔没有搭理他,只是扭头问吴峫,“她今天是不是大面积接触过水?”
吴峫点头,“游泳过。”
“这跟游泳又有什么关系?”老麦喊道,“我昨天也去游了,我怎么没事?”
“闭嘴。”南乔斜了他一眼,对吴峫道,“你还记得西宫墙上的那些尸体吗?”
还没等他说话,黎簇在旁边叫了一声,“奥!我想起来了,地宫里那些尸体跟黄严还有北落的死状是一样的。”
“他们是得了什么病吗?”
南乔扫了一眼门外的人,就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地宫里有一种植物孢子,会随着呼吸寄生在人的身体里,这些孢子靠吸收水分长大,水喝的越多,长得越大。”
“我明白了!”
黎簇看向众人,解释道,“北落的死,是因为他想把这些孢子拔出来,所以他就开始自残,难姐那么严重也是因为游了泳。”
“别废话了,所有人都出去。”
南乔说着,就在包里翻出一把匕首,用酒精淋了淋,“愣着干嘛,出去。”
“都出去了谁知道你要对难姐做什么?”老麦往门口一横,“我要在这看着。”
“男女有别。”
南乔淡淡道,“你想让她被男的围观?”
说着,她作势要去脱苏难的上衣。
吴峫跟黎簇迅速背过身,老麦一愣,也反应过来,就把身旁的人都推搡了出去。
等所有人离去,南乔在床头坐了会,良久,她叹了一口气,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只知道张南溪这个身份到这算是彻底结束了,自己的计划也从此刻开始。
在这两个小时里。
没有人知道楼上的房间发生了什么,当老麦发觉不对冲上楼的那刻,南乔消失,房间里除了脸色苍白还在昏迷的苏难,地上那一摊褐色秽物,还有一张发黄的旧纸。
上面什么也没有写。
只画着一个丑萌丑萌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