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我们要有弟弟了吗?”
谢真瞪着漂亮的眸子看着谢宁。
谢宁捏着她柔软的小手,笑嘻嘻的道:“嗯,真真希望是个弟弟还是妹妹呢?”
谢真有一双清澈至极的眼睛,盛着这世间最澄净的水,此刻那汪水泛起涟漪。
“真真听阿姐的,阿姐你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谢宁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她当然希望是个弟弟,女子在这世上生存何其艰难,上辈子她和谢真的人生颠沛流离,反观谢安好歹奈活着,这辈子虽然不一样了,但她还是希望陈氏腹中的是个男孩,毕竟她选了一条至难至险的路,少一分担心总是好的。
“阿姐跟真真一样,阿娘喜欢我就喜欢。”
片刻后,房门打开了,谢瞻面色冷凝,还是那身衣服,身后跟着一脸后怕的陈氏。
“那个恶婆子。”谢瞻强压着愤然欲望外走。
“瞻郎!”陈氏拉住他,摇摇头。
看来,奶嬷嬷是全告诉谢瞻了。
“阿爹你要去找谁?”谢宁故作疑惑道。
谢瞻看到谢宁,想起奶嬷嬷说的,要不是谢宁,或许陈氏腹中的孩子早没了,一时心里激动。
“阿宁,过来!”
谢宁乖乖上前,懵懂的眼睛看着谢瞻。谢瞻一时心酸,自己的孩子才八岁,已经在这府里见识到了人心险恶,他不该心软了,就算不因此事,为了几个孩子,也该跟谢氏旁支做个了断了。
“阿宁,这次你做的很好,保护了你阿娘和没出生的弟妹,阿爹答应你,我们不同他们来往了,阿爹想办法尽快带着你们回京都。”
谢宁看着谢瞻一本正经的脸庞,心里起伏不定,这正是她想让谢瞻明白的,她们弟妹几人的人生基本系在谢瞻身上,谢瞻早该认清楚人心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想念长姐,想念王家姐姐,还想吃京都的水晶膏、酥酪……真真,你想不想吃?”
一旁谢真光是听着已经馋出口水,只顾点头。
谢瞻看着她俩这样高兴,心里紧了紧,反手捏了捏陈氏的手,“夫人,你放心,这次我绝不胡来。”
陈氏松了口气,她心里自然是后怕,可此事根本没有证据,谁能咬定是李氏在害她,怕是李氏早已准备好了托辞,他们眼下能做的,是防着那边的人,好好养胎,等待机会。
可对谢瞻而言,这口气不出也不成,于是他借着职务之便,在处理谢满的事上,是半点情面也没留,直接将谢满判了流放苦寒之地,消息传进谢府,老夫人李氏以及三房那边像发了疯,要找谢瞻问个清楚。
可谢瞻一改往日柔和的态度,直接不见人,也不许人探监,趁夜将谢满送走了,一面也没让见。
这下,小李氏是真的卧床不起,需要人参养着了,老夫人本就头晕胸闷,据说晕倒在路上,还磕伤了头。
可,这关他谢瞻何事?
…………………
第二日,谢宁先去东院看了谢安。
谢安正在树底下温书,看上去真比刚到宛县时成熟了不少。
“三哥。”
谢安合上书,瞧见他,想到昨夜谢瞻的话,心里五味杂陈。
“阿宁,之前我……”
谢安想到他一直拿谢氏旁支当自己亲亲的人,却不料,陈氏差点被害,若不是谢宁,他不敢想象。
谢宁见状,猜到谢瞻寻了他了,笑道:“三哥,之前的事你不必介怀,眼下重要的是六月的大课,你准备的如何了?”
谢安想到上次萧晏几人说的话,他自认为靠宛县县学是没什么难度,可要到儋州州学难度就大了。
“离大课不到一月,为兄只能尽力一试,希望到时能去儋州,再见到王家二哥和萧六哥他们,为之前的事道歉。”
上次他请萧晏几人吃八宝鸭,谁料谢璋几人喊了几个青楼女子来,惹恼了几人,后来谢宁点了他,他自己也想清楚了,无论魏家大哥还是萧六哥,皆是光风霁月身份高贵之人,他们那样做,不过侮辱……
“三哥有这样的打算自然是好的。我听说,儋州州学的大课不比县学,里面的山长最喜务实之人,若是三哥近来看书没什么收获,不如跟着父亲好好学学为民办事之道,或许有收获呢!”
谢宁这话并不是胡说,儋州州学确实出名,最出名的是山长。
那个老头是个务实派,在各县州府为官多年,入京都后离宰相之位不过一步之遥,可他却急流勇退,致仕隐居,后来又成了儋州州学山长,他对学子的办事能力考验远远多于书本,上辈子梁王曾数次提起过他,谢宁倒是有印象。
谢安听了,豁然开朗,他这几年在谢瞻的压迫下书没少看,这两月为了大课,基本又把书看了一遍,正如谢宁所说,长进并不多,倒不如去做做事,或许另有收获。
“阿宁,要是你是个男儿身,肯定比大哥他们更得祖父喜欢!”
谢宁笑起来,她还希望自己是男儿身呢,那她就身在后宅,不用做一件事瞻前顾后,不用这么躲躲藏藏了。
“三哥别说笑,你才是我们二房眼下唯一的支柱,所以三哥,你可得铆足了劲呀”
兄妹两说说笑笑,倒把之前的不快忘的一干二净,毕竟至亲之人。
谢安得了点拨,过县衙去寻谢瞻了。
谢宁看着少年愉快的步伐,立在那儿许久没动,直到听到有人唤她。
“二姑娘,刘先生已经来了。”
不远处,一个小厮装扮的人跑过来,笑嘻嘻的道,阳光洒在他脸上,跟谢安差不多年纪。
“阿四,我一直忘了问你,你和庞三叔是什么关系?”
阿四已经入府一个多月,至从刘锜跟着谢瞻外出,庞三便安排了阿四入府,谢宁很多话都是让阿四去传。
阿四不知今日谢宁有此一问,挠挠脑袋,“庞三叔是我干爹,我三岁就被庞三叔捡来养着了。”
“原来如此,这些年你庞三叔都让你做什么?”
阿四摇摇头,“不做什么,守铺子,传个话,盯个梢之内的…”
谢宁同阿四一起往回走,边走边说话,在谢宁看来庞三没让阿四叫他爹,可心里应该是把他当儿子在看,也没让阿四做什么危险险恶的事。
原来如此,她和谢安也该这样。她不应要求谢安做什么,他做好谢家二房嫡子该做的事就可以了,其余的她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