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苍宫上下,老狼王亲令,四处寻找刘庭玉,然而宫廷内外上下,刘庭玉踪迹全无
后来,北苍宫派出大批宫廷侍卫、铁狼卫出巡,在北苍城中四处追寻,却也无果而回,这事让老狼王很是感到蹊跷,这孩子身处王宫都城,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如何做到凭空消失,全城上下怎么会连一个孩子的一点踪迹都搜寻不到?这太不符合常理。
第二天,林无牙亲自带队出巡,带队五百铁狼卫,在北苍城方圆百里搜寻三天,依旧无果,此事被老狼王下令封锁消息,成为机密,姜国无人知刘庭玉。
十天后,林紫雪的白狼跑到了林紫雪面前,领着林紫雪来到了一条小巷子,这条巷子地处北苍城偏僻之所,了无人烟,冷清异常,在巷子的拐角处有一户人家,白狼停在门前,林紫雪带着满心疑惑,叩开破碎的门扉。
敲了几下,里面出来一位年迈妇人,妇人打量了一下林紫雪,问道:“姑娘可是王宫来人?”
林紫雪谨慎讲道:“我确实在王宫做事,不知你是如何得知?”
主人听后并未多言,反身进门,拿出了一个包裹交到了夏紫雪手中,夏紫雪打开包裹,发现是刘庭玉的衣服,叠的整整齐齐,上有一张纸条,上写着:
“疯傻癫狂为前生,满门血光孤影存。
乱世因由道不尽,恩恩怨怨算不明。
两世为人大梦醒,为求答案独远行。
他日若解心中惑,再来回城算清明。
在下刘庭玉,感念姑娘多日来无微不至的照顾,然满门遭姜国王族屠戮,心中梗结不解,望公主转告林无牙,在下已然痊愈,为解心中困惑,外出游学,寻找答案,三年后,我会再来北苍城,我父母之仇,届时了解。
刘庭玉书”
夏紫雪看了这张纸条,不明所以,看向了那妇人,妇人讲到:“十天前,有位公子前来,交于了这件包裹,让我等候一位宫中来的姑娘,到时交出,那公子心善,还将随身玉佩给予我,以作酬谢,老妇我推脱不了,便暂且收下了,这种小事,举手之劳,哪里能这么大的赏赐,姑娘看来和那位公子相识,这玉佩就有劳姑娘转交给那位公子了!”
讲罢,便随身拿出一个小布包,外面布片早已洗褪了色,小心翼翼拿出其中玉佩,双手交于林紫雪,仿佛害怕林紫雪推脱,忙关上了门。
林紫雪本想再询问一二,看木门紧闭,便望着手中物件,哀叹一声,心中替刘庭玉感到难过,前几日,从林无牙那里听到了刘庭玉身世,林紫雪心中对刘庭玉有几分同情,林紫雪和刘庭玉两人都是父母双亡,正因如此,林紫雪更加能够理解刘庭玉面临的是如何沉重的打击,有时,他也会幻想父母健在,父亲严慈,母亲仁爱,可她清楚,这只是幻想,即使这样,他还有祖父,还有公伯疼爱着她,而刘庭玉什么都没有。
见里面的人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林紫雪转头,叹气一声,轻声道:“怪人,始终是怪人!”
漫步走回北苍皇城。
十日前
刘庭玉疯疯癫癫的游荡在宫中,众人已经见怪不怪,再见他时也不会太多在意,只知道他是一个疯人,一个受王族保护的疯人。
趁着守卫不注意时,刘庭玉混出了王宫,来到了大街,悠悠荡荡的在街上喊爹叫娘,北苍城中,众人看他疯傻,也不与他见识,只好躲着他走。
忽然,刘庭玉撞到了一个醉酒老头,大喊一声:“冯老头!”
醉酒老人已然满面红光,醉到深处,刘庭玉喊他“冯老头”,他却听到一个小辈喊他“疯老头”,不免有些醉恼,模糊回声道:“大胆小辈,难道不知教养为何物吗?”
刘庭玉听后,以为“冯老头”故作严肃和他戏耍,便不在意的回道:“你别和我装,你干嘛呢?这什么东西?”
说着,刘庭玉抢过醉酒老人的酒葫芦,咕嘟嘟的喝了起来,大喝了一口,初感清冽如冰,等到酒水到了腹中,顿感浓烈似火,不免呛到,一口喷了出来。
醉酒老人还没反应过来,突然酒葫芦被人抢走,便吓了一跳,又看到刘庭玉不会喝酒,被酒呛到弯腰咳喘,便哈哈大笑道:“我游历天下不知多少年,没曾想你是第一个抢我酒之人,你我相见也算有缘,走!陪我喝酒!”
刘庭玉被酒呛到喘不过气来,叫道:“不喝它,不喝它,这东西不好喝!”
醉酒老人面色一凝,叫到:“刚起的兴致,岂能你说不去就不去!”说罢一抓刘庭玉脖领子,带出了北苍城,来到城郊外一片荒山。
两人相对而坐,刚开始刘庭玉不喝,醉酒老人便生生给他灌酒,到最后,刘庭玉慢慢适应了,两人便坐下来相互抢酒喝,从晌午一直喝到夜晚。
刘庭玉边喝边问醉酒老人:“冯老头,为什么我越喝酒越想哭,越喝心越堵?”
醉酒老人听后,悠然道:“酒入愁肠愁更愁,既然心中忧愁,便有忧愁之事,你小小年纪,无非一些男男女女情爱之事,过几天就过去了!”
刘庭玉听后,断然讲到:“不是,我想哭是因为一个梦!”
醉酒老人满嘴酒气,满不在意说道:“我会解梦,你说来,我给你解。”
刘庭玉拿起酒葫芦,猛喝一口,说道:“你听着,我梦见我母亲我父亲被人杀了,我还救了仇人,仇人里面就有你,结果你又死了,然后梦就醒了!”
醉酒老人嗔道:“东来一锄头西来一棒槌,讲的什么鬼东西,你细细讲一遍!”
刘庭玉怀抱酒葫芦,醉声嘻嘻笑道:“我就记得这么多,你不是会解梦吗,你解梦吧!”
醉酒老人翻了一个白眼,然后自言自语道:“也罢也罢,我就卜一个糊涂卦!”
说完,拿过来刘庭玉怀中的葫芦,拽下葫芦上拴着的几个骨头和一串铜钱,朝上一扔悠哉悠哉的喝了一口酒,等到东西定了下来,定睛一看,“咦”了一声,慢慢的脸色凝重下来,放下酒葫芦,又将东西拿起来卜了一卦,还是和刚才一样。
这时,醉酒老人面色严肃,没有了醉酒时的倦怠慵懒,分外精神,又卜了一卦,还是和刚才一样,面色凝重,对还处在醉酒昏睡之中的刘庭玉讲到:“小子,把你生辰告诉我!”
刘庭玉嘟囔了一句,醉酒老人没听清,踢了他一脚,催促到:“讲清楚!”
刘庭玉又不耐烦的嘟囔了一句,醉睡过去,不做理会!
醉酒老人这会整了整衣冠,一脸严肃,郑重的向天三拜,向地三拜,又从怀中掏出来一个金色龟甲,盘腿而坐,将兽骨铜钱放入龟甲中,又将龟甲放入火中,目不转睛的等待。突然,龟甲一下子炸裂开来,老人一下子坐起,看着四周散落的龟甲,抚须掐指,面色凝重,沉默了下来,不停地看向刘庭玉,低声墨语道:“为何让我遇到此子!”
又走上前去,悄悄地问了一下刘庭玉:“小兄弟,你家住何处啊?”
刘庭玉梦中嘟囔出“葫芦口”三个字。
老人从随身包裹中拿出一张图来,找到了葫芦口,眉头又愁了一分,又拿出一个龟甲,又卜了一卦,和刚才一模一样。
老人底首呢喃道:“此子生辰与夏梁祭天之时相当,葫芦口山势特殊,聚集了阎龙和百万劳工的灵愿,此子日后定当掀起腥风血雨,夏氏一脉绝对会葬送在他手中,可是,百万劳工和阎龙灵愿杀气极重,若放任不管,后果不堪!可若管,天道无常,如此大的怨气,与他相关之人定当受血光之灾,如此庞大的怨气靠什么化解?”
醉酒老人面色狰狞,想到:“不如杀了此子,将这煞气化作天地间,也算为这乱世做了一好事!”
老人袖口一抖,化出一把长剑,漫步走向了刘庭玉,突然,天空一道紫色流星划过,老人看到后,满脸震撼,浑身颤抖,以至于长剑都被抖落,双手同时掐指,双目看向刘庭玉,讲到:“天狼星落,天道沦丧,人道当立,一千八百年前预言降临,此子是天狼星!”
老人左右踌躇,天道欲灭人道,百万劳工煞气和阎龙灵怨以为引,引人道抬头,这孩子是人道希望,若杀了,天道无情,定要人道沦丧,人族屠戮,世间皆为刍狗。
老人犹豫许久,叹声道:“罢了罢了,世间除了我,怕是没人管得了这等事,老夫躲世躲了一辈子,如今却是担起了世间第一重任,天道,好一个天道,人道,好无常的人道,看来我也逃不掉啊!”
醉酒老人守在一旁,等到日出东方,刘庭玉从昏睡中醒来,看了看老人,讲到:“冯老头,你在这,昨晚喝酒喝得好开心!”
老人笑道:“喝得开心就好,今晚还喝吗?”
刘庭玉摆手道:“不喝了,喝完好伤心,又会做那个梦!”
老人道:“梦非梦,你非你,孩子,该醒了!”
说完将刘庭玉一把抓起,将他转过身去。
刘庭玉猝不及防,大叫道:“冯老头,你要干嘛啊?”
老人全然不顾刘庭玉大喊大叫,将他面朝东出太阳,掏出银针,扎向了刘庭玉头上的几个穴位,又在他背后几个穴位拍了几下,拿起酒葫芦,朝刘庭玉嘴中灌了下去,刘庭玉头冒冷汗,面色潮红,嘴中不停地喊道:“不要,不要啊!”
没过多久,刘庭玉从嘴中吐出了一口黑血,睁开双眼,缓缓道:“发生了什么?”
老人听罢,收起银针讲到:“满心欢喜,猛然之间受到挫伤,阴阳相撞,体内气息混乱,紧接着受到精神重击,体内已然被怨气冲乱,所以精神恍惚,似疯似傻,我只不过帮你疏导了气息。”
刘庭玉听后,眼中默默流泪,口中讲到:“疯傻不好吗?混沌乱世,人也混沌,岂不好过明明白白?”
老人讲到:“混沌乱世,但也有明白一天,明白一时总好过混沌一世?”
刘庭玉听后,大喊道:“你并非是我,无我经历,你有何资格妄言混沌明白?我愿混沌,难道这也不行吗?”
老人讲到:“我非你,你也非我,你怎知我没有资格大谈明白混沌!你只看到你身世被乱世迫害,可你怎知,乱世迫害的,是这泱泱天下,这天下,有几人能够安安稳稳的活一生?”
刘庭玉听后,吼到:“天下如何我管不了,我只知道我父亲被人杀了,我母亲也被人杀了,疼我爱我之人虚情假意让我救了我的仇人,混沌天下,孰真孰假,谁对谁错,我分不清,宁愿混沌!”
老人不紧不慢道:“既然如此,现在为何不手刃仇人,我可以帮你,普天之下,若要灭一国,一年便可,要杀一人,呼吸之间!”
刘庭玉摇头:“我不想杀他,他是个好人!”
老人嘴角微微扬起:“你父母养你一生,伴你成人,惨死他人之手,你如何对得起他们?”
刘庭玉刚要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无奈说道:“我不知道!”
老人讲到:“你不知,我知!”
刘庭玉听后,问到:“怎么说?”
老人讲到:“好人做恶事也罢,恶人做好事也罢,皆是人间事,不足为奇,人吃五谷,受七情六欲,本就凡胎,哪儿能那么纯粹。”
“可有些事,好人明知是错而为之,那这就非人错,乃这世道错,你是聪明孩子,不敢手刃仇人自是知道这其中道理,你知道杀了这人会引起更多祸事,可你就没想过,哪怕你不杀他,这祸事就少了吗?”
“这世道,你报不报仇,无关紧要,你这仇人死不死,同样无关紧要,那人杀你满门,你杀那人报仇,都是在这世道无限轮回当中,真要想报仇,要想找到答案,
你不妨先去了解这混沌乱世,人何为人?与兽何异?王为何为王?与民何异?最后,问问天何为天?与人间何异?等你知道这些,你就有了要不要杀这人的理由,你可愿与我去游历一番这混沌大地?”
刘庭玉听后,心中思付,他现在也无处去,回到王都,天天看着林无牙,想杀却没答案,与其疑惑一生,不如和这老先生游历一番,万一能够找到一个答案,无论后来杀不杀林无牙,也不失为一条坦途,双手一拜“我愿拜在先生门下,望先生教我!”
老人满意的点点头,讲到:“我号琉云仙,限期三年,到时,我保你会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