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越一听说陆巡住院立马慌了,一路猛踩油门,紧赶慢赶到了他家,可没想到刚一敲开门,就被两个礼炮怼脸攻击了。
五颜六色的铝箔在他头顶纷纷扬扬地落下来,他下意识闭紧了眼。
“生日快乐!”陆巡和陈自省的惊喜声传来。
楚越拍了拍头顶的碎屑,又掸了掸肩膀上的,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虽然这俩犊子刚刚让他紧张着急,但是此刻陆巡平安无恙,他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他手指点了点陈自省,又指了指陆巡,漆黑的眸子动了动,哼笑道,“你们两个……”他又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妥协,“真是好极了。”
当楚越看到那个做工不太精致的蛋糕时,嘴角自然的上扬,楚越属狗,白色奶油打底的蛋糕上有一个棕色奶油做的金毛,它侧卧在那里,占据了大半的位置,在它的身后,几坨可爱的圆形坨状物围成了一个圆弧,看起来简单,但是倒很有趣。
“怎么样越哥,我这狗画的不错吧!”陈自省迫不及待炫耀自己高超的技艺,陆巡不愿意了,“诶,我这蛋糕胚做的也不错呀,我从昨天晚上做到现在,做坏了好几盆,终于弄好了。”
楚越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小时候体弱,班里有个高年级胖小伙总是喜欢欺负他,让他交保护费,他害怕但是又不敢告诉爸妈,只能默默忍受着。
他一度很害怕上学,直到他遇见了陈自省。她像女侠一样从天而降,手里捏了一条棕黄色条状物,朝胖子大喝一声,“你不许欺负他!”
胖子转过身去看她,看见这么个小不点,不由得笑出声来,“小妹妹,哥哥没有欺负他呀,哥哥和他是朋友的。”
陈自省小脸紧绷,眼神坚决,“你放屁,我看见你翻他书包了!”
胖子笑了笑,不为所动。
“你把钱还给他,不然我朝你丢狗屎了!”陈自省挥了挥手里的东西。
楚越和胖子同时看向了她手里的东西,还真挺像……胖子目光中闪过怀疑,试探道,“你在逗我吧,小妹妹,回家吧,哥哥不喜欢看见小女孩哭。”
陈自省闻了闻,面色难看,又嫌弃地拿远,她左手捏着鼻子,右手两只手指掐着那条形物体,直奔胖子跑来。
胖子没想她来真的,尤其是一副视死如归的小表情,心想这么小的女孩儿怎么可能演得这么真呢,他当真了,在距陈自省还有两三米的时候,转身就跑了,不忘丢下一句,“谁家缺心眼的孩子。”
她在楚越身边站定,而有洁癖的楚越躲在墙边,退无可退,警惕的看着她手里的“狗屎”,脸都绿了。
那张灵动的小脸上,突然转笑,“骗他的,”她把手里的棕色东西拿出来,用力捏变形,又重新搓成球,“看,黏土。”
阳光下,她笑得明媚,楚越那些难以启齿的被欺侮的阴暗记忆好像从这一块开始瓦解,陈自省的勇气深深地鼓舞了她,他也从心底想交她这个朋友。
随后陈自省不仅教他怎么反抗,还从包里拿出来她的宝贝——一坨造型逼真的粑粑,上边还有一个自然延伸的小尖尖,“我们今天上黏土课,看,我做的,不错吧。”
楚越看着她手心里那坨粑粑,心里乱七八糟地,但还是“嗯”了一声,可没想到这一个嗯之后,那坨东西就送给了自己。
他当时不理解小姑娘为什么热衷于捏粑粑,当然现在也不太能理解,但是已经完全可以接受了,不会产生任何生理和心理上的不适。
“打火机放哪去了?”陆巡手忙脚乱地插蜡烛,陈自省则负责关灯,二人配合默契,给楚越唱完了跑调版的生日歌。
“越哥,你先拆一下陆巡给你的礼物哈,我去做饭,今天娇姐亲自给你下厨。”陈自省说得大言不惭,脸不红心不跳。
她胡乱的把每道餐都回回锅,也把握不住火候,觉得温度差不多了就行,这边刚热好蟹黄虾盅,余光瞥见陆巡在旁边捣鼓面粉,她好奇道,“陆哥,你忙啥呢,帮我拿个双耳汤碗来。”
陆哥专注于干自己的事,“左数第三个橱柜,自己拿,我忙着呢。”
“你忙啥呢?神神叨叨的呢?”
陆巡没有回复她。
陈自省上完最后一道菜,陆巡还在厨房忙碌,楚越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因为他认识陈自省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过她还有做饭这个技能,“荷叶粉蒸肉,风味鸭,小龙虾,松鼠鳜鱼,波龙……,这都是你做的吗娇娇?”
陈自省不要脸地想,她把它从锅里盛出来,也算自己做的了吧,本能得就想认了,可转念一想,撒一个谎就得用好多个谎去原,怪累的,索性就承认了,“啊,我把他们从锅里盛出来的。”
楚越乍一听这话心里有点懵,还没来得及细细解读,就被陆巡打断了。
他端着一个敞口碗,嘴里嘟囔着,“啊烫烫烫……”
“来我看看,陆哥在厨房忙活半天的成果。”
陈自省探过头去看,一碗长寿面,面条粗细不均,细的地方像头发丝,粗的堪比麻绳,白花花的汤,看起来没什么食欲,上边飘了几片菜叶子和一个破损的蛋。
“越哥,尝尝我做的长寿面,我第一次做。”陆巡满脸期待,他鼻尖和额头还有沾上的面粉,样子有些狼狈,但眼睛却是亮的。
陈自省看了半天,终于找到合适的词来评价,“还是可圈可点的,起码色香味俱全你占了一个全嘛,有面有菜有蛋,营养非常均衡。”
楚越也脸上带着笑,这碗面对他来言,意义非凡,这可是陆巡亲手为他做的,全天下仅有一份。
面条上热气蒸腾,楚越连吹一吹都忘了,挑起来面条就往嘴里送,烫得舌头发麻,龇牙咧嘴。
“你慢点吃,别急,没人跟你抢的。”
陈自省递了杯水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