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嗓音,婉转如莺啼,却又不显媚俗。
少女轻轻撩起耳边秀发,眨了眨眼,优雅从容中透着一丝丝娇憨。
好美的女孩……
就连威廉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明眸善睐,粉面桃腮,不施粉黛的少女就已惊为天人。
“任晴!”吴骋额上的冷汗淌了下来。
人在精神崩溃的情况下,是很保持思考状态的。
吴骋此刻就是如此。
丧失了所有的思考能力,站在原地,呆若木鸡地看着眼前少女。
浅蓝色的短袖T恤搭配牛仔长裤,头上还戴着一顶漆黑鸭舌帽。
朴素的穿搭,却将她衬得更加灵动,充满着少女气息。
吴骋抬起头,任晴才发现在陈阳面前点头哈腰的男人竟然是班长,也跟着愣了一下。
“吴骋,你也在啊。”
“我……是啊,我也在……”
很难想象,面对心仪的女孩说出“你也在啊”四个字的时候,一个正常男性会作何感想。
吴骋只知道,现在的自己很想哭。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任晴蹙了蹙眉,低头看向陈阳。
她知道吴骋和陈阳的关系,也听陈阳说起过吴骋对自己的想法。
面对剑拔弩张的气氛,她本来应该产生负罪感才对。
可是少女的心思总是这么微妙。
眼角余光瞥见陈阳的面容,心里莫名泛起了一丝甜蜜。
“他和吴骋,是因为我而起争执,他还没有完全放下……”
这样的想法一出现,大脑就止不住地被不断分泌的多巴胺占据。
明明应该严肃的,嘴角却不住往上扬。
“没什么事,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而已。”陈阳回应道。
“是这样吗?”任晴唇齿轻扬,就差把“我不信”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小孩子过家家,吴骋的脸怎么比粉墙还白?
“你要喝点什么?”
“我……”任晴犹豫了一下,指着不远处的大楼:“我是陪我妈来的,她去谈生意了,我就坐这等等,不喝东西了。”
“噗嗤——”柳莎莎捂嘴轻笑:“晴姐,这可不像你的作风,以前陈阳请客的时候你可以点也不含糊。”
“你这丫头,皮痒了是不是?!”任晴佯怒,双手向前挠柳莎莎的腋下腰间。
两人嘻嘻哈哈闹作一团。
“晴姐,饶了我吧。”
“不行!让你天天笑我!”
少女的欢乐并没有传递给所有人。
至少没有传递给吴骋和徐亮。
两人不动声色对视了一眼。
徐亮还好,只是有些不知所措。
而吴骋苍白的脸色,不用看也知道此时难受到了极点。
谁会愿意在喜欢的人面前出丑?何况是自尊心达到顶峰的青春期男生。
可笑的是,他无能为力,只能等待陈阳宣布自己的命运。
被人扼着咽喉的感觉,就像是光脚踩在布满荆棘的地面,全身上下都被冷汗打湿。
“陈阳,还有事吗?”徐亮终于开口了。
“我不是说了,你们可以走,但是吴骋得留下。”
“骋哥已经道歉了,陈阳你大人有大量,放他一马……”
说到最后,声音都有些颤抖。
这是赤裸裸的哀求了。
“以前没看出来,你挺讲义气的。”
“陈阳,你到底想怎么样?!”吴骋硬着头皮,冷声问道。
“骋哥!”徐亮拉了拉他。
好不容易让陈阳的怒火收敛了些,这种时候吴骋还要嘴硬,不是二傻子么?
任晴和柳莎莎闹了一会,见此情景,悄悄问道。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哎~就是我和陈阳小荷他们……”
柳莎莎长话短说,大概把事情交代了一遍。
一直说到陈阳赶走了蓝意,又和威廉结交,任晴明白了一切。
该说是震惊还是疑惑呢?
对于陈阳的种种壮举,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听叶柠说起过,陈阳是个很有天赋,很优秀的人。
也见识过陈阳在乾元酒店打脸吴骋的“壮举”,现在告诉她陈阳认识国外富豪,倒也不至于太过惊讶。
在普通人眼里,“有钱人”和“有钱人”大部分是画等号的。
就像此刻的任晴一样,并不明白威廉这样的人意味着什么。
她从侧面看着陈阳的脸,有些崇拜,又有些心酸。
这种时候,如果是叶柠在他的身边,或许能劝上一两句。
而自己……
她明白,陈阳不会听她的。
无力感涌上心头,伤春悲秋的少女突然有些想哭。
以前……不是这样的……
“吴骋,道歉这种事,你已经做过了,没什么用。”
“我觉得,你需要一个深刻的教训,记住今天发生的一切。”
陈阳像是沉浸书海多年的老学究,慢条斯理说着话。
态度和蔼可亲,可是言语却很锋利。
吴骋胸膛剧烈起伏。
这个装逼犯,时时刻刻都在不经意间恶心人。
他真的很想抄起桌上的玻璃瓶子,劈头盖脸照着那讨人厌的脑袋砸下去。
鱼死网破,打不了不当人了!
可是他不敢……
每一次冲动都在拳头握紧的瞬间被脑海中的理智摧毁。
他认怂了。
“陈阳!”
“嗯?”
“我错了,我向你保证,以后见到你就绕道,绝对不会再跟你过不去。”
天知道,他说出这话的时候用上了多大的力气。
吴骋只知道,他现在很想睡觉,很想找一个被窝钻进去,再把空调开到最大档,睡到天荒地老,让自己被世界遗忘。
可陈阳的下句话,强行把他从被窝里扯了出来。
“这个条件我不接受,这本来就是你该做的,你一个弱者,凭什么跟强者过不去。”
“你——”
这个混蛋简直就是一贴狗皮膏药,得理不饶人,粘上就揭不下。
“那你是要我死在你面前?!”
“如果你能做到的话,倒也可以,不过你得死远点,免得警察追究我的责任。”
“……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吴骋真的快哭了。
做到这个份上,他已经不知道陈阳要的是什么了。
“这么着吧,你喊一声爸爸,就可以走了。”
“??”吴骋脸色一滞,怀疑出现了幻听。
这个陈阳,怎么会说出如此幼稚的话?
“啊?就这么简单?”徐亮却是一喜,忙不迭地捅了捅吴骋的腰。
“骋哥,赶紧的!趁阳爷还没改变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