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无话可说了？”威廉挑眉问道。
脸上还在笑，语气却早已冰冷。
见过外国政客们皮笑肉不笑的造型，此刻的威廉与那副模样如出一辙，让人不寒而栗。
看来，是没得谈了。
蓝意面如死灰，瞟了眼陈阳，失魂落魄地低下头。
“威廉先生，我先告辞了，如果之后……”
“请便。”威廉打断他的最后陈词，挥了挥手，作为告别。
“……”
人已走远，陈阳展露笑容：
“感谢您不计前嫌的帮助，威廉先生。”
“您太见外了陈先生，我这个人不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只有你是例外，或许是你们龙国人的特殊气质感染了我。”
威廉搅了搅杯子里的柠檬，抬起头，扫了眼在场众人。
众生相泾渭分明。
陈阳身边的女孩笑得花枝招展，其他几人神色紧张，却显得兴奋异常。
就像是见到了平时没见的影坛明星一样。
这种表情，威廉是见过不少的。
再往右边看，到了那高大男生的小圈子，则呈现出了截然相反的景象。
吴骋脸色黑的发紫，一点不比离开的蓝意好多少。
徐亮只感觉膀胱发胀，急着上厕所却又没胆子起身。
谁知道陈阳会不会借着眼前的大佬对他们打击报复。
而另外三名女生的表情就更加精彩了。
后悔，恐惧，怨恨，疑惑，种种神态交织。
若是有大导演路过，保不齐就让这三人参演琼瑶式的苦情恋爱剧去了。
当然，她们怨恨的不是陈阳，而是吴骋。
如果不是吴骋没事找事，跑来招惹陈阳的话，她们也不会对陈阳出言不逊了。
至于疑惑，自然是疑惑陈阳一个小小的高中学生，是怎么傍上这样的超级大佬的。
而且听他们两人的语气，不像是上下属关系，反而更像是一见如故的好友。
“哈哈，陈先生，看来您的校园生活，并不像您的职场经历一样一帆风顺啊。”威廉哈哈大笑，朝陈阳举了举杯。
“我可是听说，你在学校里追求一名女孩，但是不太顺利啊。”
陈阳微笑摆首
“也不尽然，我丢弃了一支玫瑰，却收获了一片百草园，焉知非福。”
“陈阳……”柳莎莎拉了拉陈阳的衬衫下摆。
偷偷说任晴的坏话，这可不对！
身为好闺蜜，柳莎莎暗暗表示抗议。
“所以这位就是你的百草园？”威廉的观察力惊人，柳莎莎的小动作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
没想到， 一句话同时沉默了两人。
“咳咳，威廉先生，我们可以换个话题。”
“没问题。”威廉大度摆手，突然脸色一变：
“需要我帮你一个小忙么？”
目光所指，一瞬之间让吴骋毛骨悚然。
久居上位者，身上 带着的气势不是普通人能够比拟的。
这种感觉，陈阳从徐红絮身上见到过。
连他头一回遇见都吃了一惊，那就可更不用说象牙塔里的学生了。
“我……我和陈阳，不是……”
吴骋语无伦次，想要摘清关系，却无从下口。
他没有蠢到把威廉当成傻子。
刚才两人发生口角时威廉没有出现，未必就没有在暗中观察到。
现在他作何解释都显得苍白。
逃走？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方法。
可这一次再逃了，陈阳还会不会放过他？
徐亮等人要怎么看他？
一而再再而三地当逃兵，他作为班长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一连串的问题萦绕在脑海，让他陷入了迷茫纠结与焦虑之中。
“骋哥，道歉吧。”
“徐亮，你说什么？”吴骋猛然回头，见到徐亮躲闪的目光。
“这件事一开始就是我们不对，道个歉也是应该的。”
“犯了错就要立正挨打，这可是杜老师说过的。”
“哈哈哈哈！”一阵爆笑。
看得出来，威廉对于回归学生时代的青葱岁月很感兴趣。
“陈先生，你的这几位同学很有意思，尤其是这位姓徐的小朋友，我认为他以后的成就不会差，你说呢？”
“应该吧。”
徐亮以后会怎么样，陈阳隐约有耳闻。
大二跟着宿舍里的同窗一起开了家火锅店，在海边经营得风生水起。
比起默默无闻的吴骋，他可是有出息多了。
“这么说，我可以走了？”
“嗯，你们走吧。”陈阳摆了摆手。
徐亮等人如蒙大赦，脸上的汗珠终于有了点温度。
三个女孩早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不停冲陈阳和威廉点头哈腰，一边走一边退，生怕态度不好，让陈阳想起了刚才她们出言不逊的事情。
吴骋也在徐亮的拉扯下顺势起身，一言不发往后退。
然而刚退一步，却被陈阳喊了下来。
“你先等等。”
坏！
徐亮心一沉，暗道不妙。
陈阳果然不是活菩萨。
刚才闹得那么僵，怎么可能这么简单放他们离开。
“陈阳，对不起，刚刚是我错了！”林燕眼疾手快，抢先道歉，嗓音中带上了几缕哭腔。
“不要脸。”柳莎莎抱着手臂，一脸鄙夷：“刚才是谁指着我们鼻子骂的？”
“对不起，莎莎姐，是我错了，呜呜~”
这前后反差……
柳莎莎果然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被林燕的眼泪攻势瞬间击垮，很干脆地闭嘴，朝陈阳这边看了看。
陈阳向她回以微笑，示意她放心。
“你们好像会错意了，我刚刚那句话不是对你们说的。”她一指呆若木鸡的吴骋，慢悠悠说道：
“我只让你一个人留下。”
“这……”徐亮捏了捏吴骋的衣角，悄声道：
“骋哥，好汉不吃眼前亏，道个歉又不花钱，咱们来日方长嘛。”
见吴骋没反应，他接着劝道：
“骋哥，这事的确是我们先挑起的，道个歉也不算吃亏，以后有的是机会找回场子呢。”
说是这么说，可他的心里清楚。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吴骋想要从陈阳这儿找回场子，可能性趋近于零。
这已经是第二次被陈阳的关系网打了脸，要是有第三次，很难保证吴骋会不会产生心理阴影。
吴骋重重捏了下拳头，手指戳破掌心，传来剧痛。
“陈阳，对不起！”
这一声道歉，像是用尽了全力。
吴骋第一次在陈阳面前低头，目光刚好触及陈阳穿着白色运动鞋的脚尖。
屈辱，悔恨，五味杂陈……
然而，事情似乎总比预想还要糟糕。
尤其是当你已经身处困局的时候，厄运总会来得那么及时。
俯视的地面又出现了一双浅蓝色布鞋。
那是他无比熟悉的女孩最喜欢的鞋子。
“陈阳，莎莎……你们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