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陈老爷就反应过来,露出友好的笑意,目送他离去。
陈沁兰一直在院子外等候,看到荣基从书房出来,就立刻凑到他的面前。
“今日天色还早,二皇子和我一起去逛花灯节吧。”她眼神期许,语气带有两分祈求。
高傲的她,从不接受低三下四,可为了得到荣基的心,还是做出低眉顺眼的讨好模样。
荣基侧目看了她一眼,又抬头看了看天空,薄唇一张一合,“今夜会下雨,陈小姐还是安稳的待在府里吧。”
“至于我,还有一件最要紧的事情。”
陈沁兰紧咬住嘴唇,不甘心就这么放他离去,“二皇子还有什么要紧事?”
荣基看向自己穿的靴子,“这双鞋很不合脚我要去换掉。”
陈沁兰听的一头雾水,可她再想问什么,荣基却没有给她机会直接离开了。
“怎么会这样?”她神色失落,喃喃道。
“小姐,你别太伤心了,今夜没准真的会下雨,二皇子这样说也是关心你不希望你着了凉气。”
丫鬟的话重新燃起陈沁兰心中的希望,“你说的没有错,为了我他都把茹姬给赶走了,又怎么会不愿意和我单独相处,一定是担心我。”
“去吩咐厨房做些我爱吃的东西来,今日我心情好,一定要多吃些。”
丫鬟忍俊不禁,轻声提醒:“再过两月小姐可就要嫁给二皇子了,可要控制些,到那日做最美的新娘才好。”
陈沁兰恍然大悟的捧起脸颊,“你说得对,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那你吩咐厨房,做我喜欢吃的东西时,每个做半分,我少吃些。”
“是,奴婢这就赶快吩咐下去!”
丫鬟离去后,陈沁兰想到二皇子和父亲谈论的事情,她蹦蹦跳跳的来到书房门口。
本打算来询问二皇子都说了什么,才走到门口轰然一声巨响传入她的耳中。
吓得她连连向后退去,惊恐的往书房里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父亲怎么会生这样大的气?
就在陈沁兰百思不得其解时,张夫人快步走了过来,“沁兰你先下去休息,你父亲这边的事情,娘处理就好。”
陈沁兰乖乖的点头,又突然想到什么,抓住了张夫人的衣袖,满目担忧的道:“父亲这么生气该不会是因为二皇子,那女儿和二皇子的亲事?”
“傻沁兰,你的亲事是皇上亲自赐婚绝对不会有半分问题,你尽管安稳的等着。”
有了张夫人这颗定心丸,陈沁兰心中的担忧散去,她挤出一抹笑容,“那娘亲你好好的劝劝父亲,让他不要生二皇子的气。”
“二皇子现在突然参与到皇室争斗中,一定很孤立无援,既然我们陈家要和他结亲必然是走一条线的。”
陈沁兰虽然不懂朝堂上的那些事情,但她懂得什么叫做一条船上的蚂蚱。
张夫人看着女儿一心向着荣基的样子,心中很是忧愁,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在说什么,转头走进书房内。
此刻陈老爷宣泄的差不多了,看到她走进来,语气不耐的道:“二皇子才插手朝堂的事情,就把手伸到他岳父这里来了,他还真是好大的胆子!”
张夫人听的心惊胆战,慌慌张张的阻挠:“你说得这是什么话!”
“我从前就劝你说话做事要谨慎小心些,你怎么还能说自己是二皇子的岳父。”
陈老爷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语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反倒越发提高音量,大言不惭的继续道:“我这句话哪里有错?”
“他既然和我的女儿有亲事那就是我的女婿,二皇子又怎么样,还不是不受宠,要仗着我陈家的权势,他倒好刚到户部就把手伸到我这里来了!”
张夫人听着他嘴巴没有个把门的,眉毛直跳,往外看了好几眼,确认没有被人听了去,才将门重重关上。
陈老爷此刻才意识到自家夫人生了气,表情舒缓两分,“夫人担心的那些事情,为夫心里都清楚,为夫这样说还不是被他气急了。”
“祸从口出。”张夫人目光冷冽的叮嘱,“有多少人坏在嘴上,这些年皇上对我们多有忌惮,但他做的最愚蠢的就是让二皇子来查。”
陈老爷听出她的言外之意,精明的眼眸转动两下,“夫人你的意思是?”
张夫人坐到一旁椅子上,“你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是他的岳父还不知后续要做什么吗?”
“夫人英明,我这就去把账本交到二皇子手上,再跟他好好说到一下这其中的利害,想必他看在我们陈家的权势上,一定会知道怎么做。”
陈老爷想明白后,神色神清气爽,转动一旁的花瓶,不远处的墙上就出现一个暗格。
他从里面拿出账本,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后怕的说:“这账本是我做过手脚的,我先拿给他瞧一瞧,试探试探他的底,确保他能够为我们所用后,再一点点的渗透。”
张夫人觉得此话有理,正打算拿起茶盏喝一口水压压情绪,突然又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
她面目沉重的看向陈老爷,“我提醒过你,二皇子这个人不可轻易相信,若是他不能为我们所用,那我们只能另寻高处了。”
陈老爷脸色暗淡下去,“夫人你的意思是,让我搭上大皇子这条线?”
张夫人重重的点了点头,“眼下大皇子虽然失了一半的权势,可他是长子生母又是皇后,日后成为太子的可能很大。”
陈老爷皱了皱眉头,他先前曾经和大皇子接触过几次。
可大皇子头脑实在愚笨,不像是可以合作的人,他能够走到今日全仰仗皇后在后面帮他。
若是不是非要在两个皇子中选一个,他到觉得二皇子这个人要聪明些。
张夫人看出他在犹豫什么,嘴角上扬,“有些话,不应该我一个妇人来提醒老爷,但蠢笨的人更受我们掌控,只要让我们的宝贝女儿拉拢住大皇子的心,一切就可如我们所愿。”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她和陈老爷的脸色都有些复杂。
她们的宝贝女儿一门心思的扑在二皇子身上,若是二皇子值得信任不需要他们往后谋划还好说。
可若是他们的女儿一意孤行,日后受苦的便可就不只是她一个人了。
陈老爷和张夫人眼神交换。
“沁兰那边就需要你多多开导,别让她钻牛牛角尖也多看看大皇子。”陈老爷也知道于事无补,却还是忍不住叮嘱一句。
张夫人点了点头,“这件事你就放心吧,女儿那边我会好好说说的,至于二皇子那边,你小心应对。”
两个人很清楚眼下的状况不允许他们走错一步,只能彼此安慰着。
另一边回到府内的荣基,第一时间去看了茹姬送给他的鞋子。
送走茹姬时,他因为其他的事情耽搁了,一直将鞋子放在床上,今日想起茹姬的安危,才想到鞋子的旋即他还没有揭开。
他走到床边,拿起精致的黑色靴子,伸手抚摸上面的文理。
茹姬的针脚绣的很平整,光是看看就知道非凡品,他将手放入靴子内,如他所料,里面放了东西。
摸索了两下,拿出来后发现是信件。
荣基将鞋子放到一边,仔细研读茹姬写给他的信,信上的字并不是很工整,甚至还有些墨字都晕开了。
但他还是沉浸在那封信中,里面记载了茹姬对他的思念和不舍。
虽然只有简单的话语,他心里的不平却轻易就消散了。
荣基躺在床上,回忆这段时间和茹姬的点点滴滴,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等到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荣基整理了一下思绪,将信件放到自己最贴身的地方后就离开了房间。
今日陈老爷不出意外会拿着账本过来,那些账本他不用猜,就知道是做过手脚的。
他的目的也不是得到账本中的内容,而是要让陈老爷感知到危机。
让他清楚,皇上给他选的人,可不是软柿子,任由他拿捏。
在两方对比一下他一定会选择大皇子。
而他要做的就是等着两个人双向奔赴。
除了应付陈老爷外,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进宫,看父皇的情况。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此刻父皇已经重病在身,是时候该去尽孝道了。
荣基吩咐下人,陈老爷来后,让他们将人留在这里。
他则是直接奔皇宫而去。
与此同时皇后那边焦急的和太医交涉。
“皇上的身子你们检查了好几日,可有什么结果?”
太医面目愁云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回禀皇后娘娘,皇上到底是得了什么病?臣真的是诊断不出来,不如发布名帖,请外面的大夫来给皇上看一看吧。”
此言一出,皇后的脸色瞬间变得锋利,“不可,眼下皇宫动荡,若是浩浩荡荡的请外头的太医来诊治,岂不是告诉全天下的人皇上病了吗?”
“若是不能明目张胆,也可以找借口说是宫里的哪位娘娘病了,请外面的太医来诊治,皇上的身子每况愈下,绝对不能再拖了。”
皇后何尝不知皇上的身子已经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但眼下是半点风声也不能走路。
多少人虎视眈眈的盯着皇位,她不能冒风险。
“你们几个在接着给皇上用药,如果还是查不出皇上的病症,便应秘药。”皇后下定决心,冷着一张脸道。
此言一出,将屋内的太医吓得跪在地上,他们惊恐的面面相觑两眼,随后劝慰:“皇后娘娘不可啊!”
“那秘药是用各种毒虫制作而成,虽然能短暂的让皇上身子痊愈,但每隔十日就会毒发,两月便会身亡,皇室宗亲若是知道皇后娘娘私自给皇上用这样的药,怕是……”
皇后不想听他们继续说下去,开口制止:“眼下你们有更好的办法吗?”
太医们哑口无言,只能坐在一边一声又一声的叹息。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道急匆匆的脚步声。
丫鬟匆忙走进来:“娘娘,二皇子进宫面见皇上了,说是有要紧事要和皇上商量。”
皇后咬着牙,没想到紧要关头荣基还要横插一脚。
她握紧拳头,极力压着情绪,强装镇定的吩咐:“你们几个继续给皇上诊断,没有本宫的允许,谁也不能离开。”
说罢,她就径直走了出去,亲自去拦截荣基。
“儿臣给母后请安。”荣基眼神扫了皇后一眼,见到她鬓角处有几缕发丝垂坠,眼底还有乌青,就知这两日她没有休息好。
他不动声色的行礼问安。
皇后注视着他,“皇上现在身体不适,不见任何人,你请回吧。”
“母后,儿臣不能离去。”荣基不紧不慢的从怀中拿出皇上从前交给他母妃的信物,“儿臣在整理母亲遗物时,无意间发现了这个。”
“父皇说过,一旦发现这个东西就要第一时间进宫交给他。”
皇后盯着他手中的东西,看不出来有什么奇特的地方,思索他这番话是否为真时。
就听荣基再度开口:“母后,方才儿臣听您说父皇的身子不适,不知是得了什么病症?”
“太医生的诊断,本宫也不知道,这段时间皇上的政务皆有大皇子来处理,你若是有要紧事,就去和他商议吧。”
荣基总算是明白,为何皇后会寸步不离的守候在皇上身边,原来就是在等待时机宣布要大皇子代理朝政的消息。
可惜,他此刻进宫就是为了打破皇后的幻想。
“儿臣认识一位神医,他能够治愈父皇的病症,刚好儿臣这身子有些不适,他时刻随行,现在就在宫门外面等候,不如将他请进来,给父皇治病吧。”
皇后瞳孔地震,未曾想到他还有后手。
她极力稳住情绪,扯出一抹笑道:“就不劳二皇子操心了,宫中这么多太医,能够治好皇上的病,你赶快把东西交给本宫,本宫替你送到皇上面前。”
“母后真是关心父皇,连儿臣方才说的话都没有听清楚。”荣基不紧不慢的抬眼,与他四目相对,“儿臣说过了,父皇要儿臣亲手给他。”
皇后咬着嘴唇,目光警惕的看向荣基,看样子今日他若是见不到皇上,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还从宫外找来了大夫,宫中到底是谁在给他透露消息?
就在皇后有危机感时,最后这一句话像是点醒她一般。
“二皇子,你是如何得知皇上身子不适?进宫前还特意准备了大夫,这是早有预料吗?”皇后一双凤眼紧盯着荣基,似乎是要将他盯出个窟窿来。
荣基深知自己此举会招来皇后的警惕和猜忌,不紧不慢的道:“父皇身子不适这件事,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外面的大臣还有百姓一直在谈论这件事。”
“至于儿臣带来的大夫,他原本就是为了在儿臣送完东西后,为儿臣及时请平安脉的,只是个巧合。”
皇后瞳孔地震,未曾想到皇上身子有问题这件事会闹得人尽皆知。
眼下是不能在阻挠荣基了,她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二皇子真是有心了,既然你从宫外请来大夫,那就让他进来为皇上医治吧。”
事到如今她也顾不得那个大夫可不可信了,只能让大夫先行治好皇上,只要皇上清醒就势必会忌惮二皇子,到那时她在哄骗皇上让他更相信大皇子。
只要大皇子得到权势,就算是借住二皇子人,也没关系。
很快宫外的大夫,在丫鬟的带领下就进入到皇宫内。
从宫外来人按道理是要先面见皇后的,此番又是给皇上治病。
皇后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打算趁机敲打一下大夫,看看他是否为荣基的人。
而此刻的皇上正满脸痛苦的躺在床上来回打滚。
身旁的张太医瞧着皇上的模样,面露为难,“这怎么喝了药,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反倒还加重了?”
“我们给皇上配备的药都是一些寻常的药物,只会滋补,并不能治本,况且这药物喝多了,皇上的身子造成排斥也是常有的情况。”李太医擦着额头上的汗珠解释着。
“那该如何是好?皇后娘娘可是说了今日无论如何都要控制好皇上的病情,若是不能将皇上医治痊愈,你我几人的项上人头就不保了。”张太医急得在原地来回踱步。
李太医也是一脸痛苦,他又何尝不知治不好皇上会有什么下场?可皇上的病太过复杂,他们的医术有限。
“我看我们还是早点写下交代后世的话吧,皇上的病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挣扎了片刻,李太医无力的说着。
随后烦躁拂了拂袖子,就坐在一旁的地上,等着皇后娘娘来治他们的罪。
其他太医惊恐万分的看着他,“你不要命了,居然敢坐在地上,就算是皇上的病,我们回天乏术,那也要摆出对皇上的敬意,否则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李太医是受够了皇后娘娘,动不动就用身家性命来威胁,反正他这么多年都孤家寡人一个也不怕把这条命交代在这。
就在气氛正焦灼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道脚步声,李太医慌慌忙忙的起身。
虽说他硬气那么一刻,可真的面对皇后娘娘还是不由得双腿发软。
紧接着皇后带着荣基映入他们的眼帘。
“皇上的情况如何了?”皇后冷声询问。
几个太医面面相觑,谁也没敢多言,还是太医院院令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回禀皇后娘娘,皇上的病实在太过古怪,我们的医术有限,无法医治,还是赶快召集天下名医来给皇上看病吧。”
皇后眉头皱起,暗暗在心底骂了一句,无用的废物。
随后就看向身后从宫外带来的大夫,“你既然是二皇子口中的神医,那就赶快去给皇上看看。”
荣基抚摸着手中的玉佩,眉目闪过一丝悲伤,暗暗在心里道:“母妃你就交给孩子这么一件遗物,孩儿为了日后的大计要交给皇上了,还请你不要怪罪孩儿。”
皇后的眼神始终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去,注意到他手中的东西后,眼眸闪过一丝诧异。
难怪皇上让他亲手交上来。
这个玉佩可是当年先皇的东西,能够掌管政权。
当初她和皇上耗费了很多力气去寻找,也没有找到,原来被那个贱人交给荣基。
皇后不甘心的捏了捏拳头,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但愿皇上醒过来时头脑清醒。
大夫走到床边为皇上诊断发现他是因为肝虚之症引发的头昏脑热,“回禀皇后娘娘,皇上犯的是肝病。”
“皇上晨起就开始批阅奏者,每日休息的时间又少,所以就得了肝病,这种病症。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太医们才会查不出来症状。”
“只要小人为皇上开几天药,皇上就能够暂时缓和症状,不过这种病症早已经亲体,只怕是……”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众人却都明白他要说什么。
皇后没想到皇上的病症已经到这种地步,眉头紧锁,“你只需告诉本宫皇上还有多少日子可活?”
“这个小人也不确定,只能先给皇上用药,等皇上清醒后再为他排出体内的淤气,就能知道皇上的身子状况了。”大夫恭恭敬敬的说着。
说话间他的眼神未曾看向荣基一瞬,就好像两个人从来也没有什么交集一般,这让皇后心头有些疑问,明明是他找来的大夫,为何会这么忠心的替皇上诊断。
不管怎么说,皇上有治愈的可能,就是一件喜事。
“你给皇上用药后,他多久能够醒过来?”皇后沉了沉眼眸,质问道。
大夫摸了摸下巴思索着回答:“只怕要两日,不过就算皇上醒过来,他也不能够及时的处理政务,要在床上精心休息好几个月才能回复些精神。”
“什么!”皇后下意识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快速的整理好思绪,“你先为皇上诊治吧,具体情况日后再商议。”
还以为皇上在他的诊治下能够快速痊愈,没想到只是一个躺在床上的废物。
那他和大皇子就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要赶快想个法子。
把这边的情况交给大夫后,皇后就立刻派人召集大皇子进宫。
殊不知此刻的大皇子正在幕僚的怂恿下在烟花柳巷吃酒。
“你们几个怎么想到带本皇子来这样的地方?”大皇子素日里去的都是一些干净的地方,还从未见过这般穿着香艳的女子一时间有些看花了眼,但是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冷着一张脸质问。
江承饶有兴致的摸着胡子,“大皇子,你有所不知,这里的姑娘要比外面的姑娘体贴的多。”
其他的幕僚也跟着附和。
他们给大皇子出谋划策结束后,就会来这个地方吃酒,来安抚在大皇子面前受的委屈。
大皇子虽然不屑来这种烟花柳巷的地方,可是想到荣基就是在这种地方结识了一个貌美的女子。
那女子的样貌,他在画中见过惊为天人。
虽说身份卑微了些,若是能得一个貌美的姑娘伺候自己,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大皇子想到茹姬,表情多了几分阴沉,冷冷的,回过头看向自己的侍卫。
“本皇子让你调查的人可有结果了?”
“回禀大皇子,此女子就像是销声匿迹一般,在泉国消失了踪影,属下已经极力派人去寻找,想来过些日子就能有消息了。”
大皇子点了点头,“你们最好机灵一些可不要坏了本皇子的计划。”
侍卫看着他往里面走,想到皇后年龄的叮嘱,皱了皱眉头,制止:“大皇子这种地方还是不要轻易去,若是被旁人知道了……”
“你怎么光会说这些扫大皇子兴致的话?”刘贲眼瞧着大皇子就被侍卫的话说服,立刻斥责,“大皇子这些日子没日没夜的批改奏折,来这个地方舒展一下筋骨都不可以吗?”
“何况,二皇子就是在这种烟花柳巷发现了绝美女子,以大皇子的风姿,一定能遇到更貌美的。”
这句话说到了大皇子的心坎上,他非常受用的摇曳着手中的折扇,“不错,他荣基能得到的女子,本皇子怎么就不能得到了?”
说罢,他就径直朝着里面走去。
侍卫看着大皇子如此任性的样子,无奈的叹息,一口气。
若是被皇后娘娘知道大皇子来这种地方,只怕又会大发雷霆了,但愿此事别败露。
刘贲和江承在进入青楼后,各自找了个借口暂时离开了大皇子身边。
两个人来到不起眼的角落碰面。
“看来大皇子对我们两个十分信任,我们两个怂恿他来这种地方,他都毫无防备的过来了。”刘贲勾着一抹得逞的笑。
江承要比他看的长远面目深重,“一会儿在席面上,我们随便找个理由离开,切勿让皇后娘娘知道,是我们二人怂恿过来的。”
“你放心吧,我已经和其他的幕僚谈过了,他们可是巴不得要抢这个功劳呢,我们只等看好戏就好了。”
刘贲说完这番话后,原本舒畅的表情开始变得凝重。
“也不知道二皇子那边进展的怎么样了?我们真的只需要在这里等着人过来发现大皇子吗?”
江承深深的叹息一口气,“二皇子做事稳妥,既然告知我们要这样做,那势必早就想好了,万全之策,我们只需要等着大皇子进入网子就行。”
二人闲谈之间,青楼内就发生了一阵躁动。
“全部都不许动!”
几个官兵带着令牌冲了进来。
江承听到里面的声音,目光和刘贲对视一眼,“看来我们的担心都是多余的,没想到事情进展的这么顺利,人这么快就来了。”
“唯一不顺利的大概就是我们两个人还在这里。”刘贲脸上带着喜色,无力吐槽,“不过这样也好,一起落网,刚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彻底的摆脱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控制。”
江承显然和他想的是一样的,两个人装作急急忙忙的模样冲进大殿内。
此刻的大皇子早已经在其他的幕僚引荐下进入到一间厢房,丝毫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响动。
他推门而入后,就看到一个妙龄女子坐在床边,拂弄着手中的琵琶。
悦耳的声音传入耳中,大皇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来这就是送给他的女子了。
“公子听了我的琴音,觉得如何?”
女子脸上戴着面纱,可裸露在外面的眼神却勾人心魂。
大皇子走到她的身边,闻着她身上都有的胭脂粉味,笑意更浓,“你的琴音很动听,不过方才我只听了几个音节,接下来你可要好好的弹一弹,让本公子高兴才是。”
其他幕僚见大皇子如此满意此女子,纷纷告退给他们两个人留下空间。
琴音声很快就传到了楼底下。
办案的官兵皱了皱眉,“这里的老.鸨在哪里?”
老.鸨扭着腰走过来,一脸谄媚的看着为首官兵,“这位官爷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带了这么多兵闯入我的青楼内?”
官兵冷眼看着他,“我们得到命令,著名的采花大道在你这里留宿,为了抓捕犯人,我已经将你这青楼围的水泄不通。”
老.鸨脸色僵硬,“官爷你不要说笑了,采花大盗怎么可能来我们青楼,这里都是付钱的。”
官兵厉声呵斥,“有没有在不是你说了算,来人,给我一间一间搜!”
大皇子听着她的琴音,心里被撩拨的很是高兴,就在他伸手准备摘下她脸上的面纱时,突然传来一道吵闹的声音。
他不悦的皱着眉头,“是谁不要命的扰本皇子的闲情雅致?”
话音刚落,门就被大力踹开。
“你们几个进去看看,这里面的可是采花大盗?”
大皇子看着进来的那些官兵,面目阴冷,“放肆!”
那些官兵显然没有看出大皇子的身份,听到他这样说,眼底满是不屑,“你是个什么东西敢用这样的口吻对我们说话,不要命了吗?”
就在官兵话音落下时,几个幕僚急急忙忙的冲了过来。
“大皇子,您没事吧?”
此言一出,官兵脸色僵硬,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大,大皇子?”
大皇子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危险。
他端着姿态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穿着,目光阴冷的盯着闯进来的官兵,“不错正是本皇子?”
“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样闯入本皇子的房间,打扰本皇子的雅兴,一个个的头是不想要了吗?”
他的将那几个人吓得面容铁青,机灵的官兵忙不迭跪在地上,“大皇子饶命,小人没有收到消息说您在这里,所以才会冲撞了您,小人这就退下去。”
大皇子面目不悦的盯着他们,忽然一双纤纤玉手抚上他的胸口。
一道勾魂的声音响起,“大皇子何必这么动怒呢,他们几个也不是故意的,快将他们赶走就是了,奴家还等着伺候您呢。”
大皇子看着她妩媚的眼神,嘴角上扬,伸手抚摸她的脸颊,“还是你讨本皇子欢心,既然你替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求情,那本皇子就饶了他们吧。”
“大皇子真是宽厚。”女子瞬时倒在他的怀里,娇柔的夸赞着。
“你们还冷着做什么?还不赶快滚!”大皇子看着那群不懂事的官兵,冷声呵斥。
官兵立刻连滚带爬的逃离屋子,门口看戏的那些幕僚非常识趣儿的将门关上。
守在楼下的官兵看着自己手底下的人,丢人现眼的往楼下跑,不悦的皱起眉头。
“你们几个是怎么回事?”
“回禀大人,我们不小心冲撞了……”其中一个官兵正要回答突然意识到那人的身份不简单,快步凑到大人的身前,压低声音道:“我们不小心冲撞了大皇子。”
大人脸色一僵,“大皇子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小人也不知道,不过看他那样子应该是看上了这里的头牌。”
大人沉思片刻,“传令下去搜查的时候小点动静,别惊扰了殿下。”
“是!”
老.鸨看着他们动静变小,精明的她很快就察觉到自己的店里来了不得了的人物,她嘴角勾着笑,目光看向顶楼的房间。
想着不久前被一群人簇拥着进店的人,仿佛是嗅到商机一般,“怜怜,你去通知其他姑娘,让她们拿出自己的绝活来,好好伺候楼上的那位主子。”
“妈妈,楼上的那位爷是什么身份?还要姐妹们都出动?”怜怜不解询问。
老.鸨伸出手捏住她的耳朵,“你个死丫头,老年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问那么多做什么?”
“你们若是坏了老娘的商机,仔细你身上的这块皮!”
怜怜不敢怠慢,立刻带着各姐妹朝着楼上走去。
官兵搜查了好一会儿,总算是在柴房找到了采花大盗的身影,他被抓到时一脸醉态。
官兵虽然疑惑一向警惕的他怎么会以这幅姿态面人,却因为解决了个麻烦没有过多追究。
等到皇宫里的人找到大皇子时,大皇子刚好和花魁翻云覆雨结束。
他有条不紊的穿着身上的衣服,表情有些懒散,似乎是对花魁不太满意。
“这是给你的银子,别说见过本皇子。”
大皇子的话音刚落,却突然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
今日那些官兵来抓人的时候,他可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他面容难看的走出屋子,幕僚们早已经等候多时,见他出来立刻凑了上去。
“皇子,不知道那个花魁合不合您的胃口?”
大皇子目光凌冽的瞪着找死的幕僚,想到就是他当着众官兵的面暴露了他的身份,气不打一处来的一脚揣着他的身上。
“废物!”
被踹了一脚的男人,不知道自己哪里惹怒了他,慌忙跪在地上求饶:“皇子恕罪,小人不知哪里惹怒了您?还请您明示!”
大皇子嘴角抽动,气的胸口跌宕起伏,正准备继续宣泄时,就发现有无数双视线在盯着自己。
无奈之下他只能隐忍,指了指那个男人的脸,“你等回去我在找你算账!”
大皇子愤怒的离开青楼,才走到门口,皇子府的马车就迎了上来。
“大皇子,皇后娘娘请您入宫一趟。”
大皇子脸色僵硬,担忧的捏紧拳头,没想到这么快他的行踪就被母后知道了。
这下母后可不会放过他了!
当初他就不应该听信这些幕僚的谗言,来这种肮脏的地方,没有享受舒服也就罢了,还惹了一身骚!
大皇子怀揣着忐忑的心思入了宫。
这会儿天色已经黑了,乌云挂在天上,一道惊雷闪过。
皇后在宫里来回踱步,寻找大皇子的人已经去了快两个时辰,居然还没有把人带来,这群蠢货到底在搞什么鬼?
“皇后娘娘,您先别着急,许是大皇子有什么要紧事耽搁了,才没能及时过来。”
宫女的安慰并没有让她的心情舒缓,“你少说这些话替他开脱了,本宫还不知道他吗?就知道花天酒地!”
皇后虽然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担忧他是不是在路上遇到了什么问题?
终于在一炷香的时间后大皇子出现在皇宫。
“儿臣给母后请安,不知这么晚了,母后招儿臣入宫所谓何事?”
皇后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他,见他衣衫凌乱,身上隐隐还能闻到女人的脂粉味,脸色异常难看,“你去做什么了?”
大皇子未曾预料到皇后还不知道这件事,打算就此将这件事隐瞒,“回禀母后,儿臣在京郊外遇到了一些难事,没能及时赶回来,还望母后饶过儿臣的一次。”
他的话音刚落皇后就将茶盏扔到了他的脚底下,凌冽的发出一句怒吼:“撒谎!”
“你到底去了哪里,还不赶快如实招来!”
这还是大皇子第一次面对如此发怒的皇后,不由的瑟瑟发抖,果然,母后还是知道了这件事吗?
他紧闭着双眼一副豁出去的样子道:“儿臣一时没能抵挡住,又活去了烟花柳巷。”
皇后瞳孔地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走上前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你居然去那种肮脏的地方!母后教导过你多少次,不许去这种地方你为什么不听?”
大皇子被打了一巴掌,眉目之间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