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这个把月所发生的一切,呼吸着那充盈着野花香气的清甜空气,突觉恍若隔世。大起大落,绝境逢生,这太终于还是来了,来路虽岖崎,我辈不言弃!
下山路上,余成边走边回想着学校学到的知识,灵光一闪,假如用那黑丹之力,驾驭脚下的尘土把自己托起,再让它们像海浪一样向前涌动,如此反复,岂不是不用甩腿就可以前行了?
说干就干,运起气来,调动黑丹去掌控脚下的尘石,按照预想的那样运动,由于比较生疏,重心没控制好,差点儿摔了个狗吃屎,不过两分钟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他对黑丹的控制已渐入佳境,可以说是指哪打哪,而且速度也相当惊人,如果在路边的丛林里观察,只能看见一道黑影从眼前蹿过,甚至没法分辨那一闪而过的是人还是野兽。只见那路上留下一道尘浪,林间鸟惊兽狂,伴随尘浪一起留下的还有余成欣喜若狂的哇吼。
不到五分钟余成便飙完了这段山路,快到山脚下,才收起了这手段。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收的有点晚了,此刻灌木丛后有一部手机正对着他,而手机后面是一双惊恐的眼睛,和一张掉了下巴的嘴。
来到镇上,先找了个饭馆叨两口食。当下正值饭点,店里人满为患。电视里正播放着一百多名电诈受害者被解救出来的新闻。
“喂,听说了吗?好像就是离咱这不远那观里的道爷出的手。”
“嗯,道爷牛逼,隐世高人啊。真是盛世和尚乱世道士,现在虽然不能算乱世,但这两年缅国的猴子越来越猖狂了,我听说他们现在都敢在这边把人弄晕了,偷运过去,也不知道真假。还好有道爷出手,好像派出所和部队拿他们都没办法。”
“嘘~别乱说,小心给你请走喝茶去。军方要考虑外交层面的问题,确实不好插手,派出所就更不用说了,就是他们真想出手,那实力也不允许啊。”
“也对。听我爷爷说九几年的时候,就咱这一片有老虎出没,好像就是那观里的道爷出手摆平的。”
“嗯嗯,我也听家里长辈说过,不过那缅国的人贩子是有机枪的,那可不是老虎能比的,道爷真是神通广大啊。”
“就是就是,听说还没有一个受伤的,十五晚上月亮最圆的时候过去的,你说会不会是摆了什么大阵?”
“很有可能,道爷真是牛逼!”
余成在一旁听得快要乐出声了,谣言就是这么产生的。不知情的人听了这俩大哥的谈话,出去再学给别人听,不出三人,就会传的面目全非。不过余成没想到的是,师傅年轻的时候竟然这么神勇,妥妥的活武松啊,回头有时间得问问他当年怎么做到的。
师傅教诲的没错,还是低调行事为妙,真闹出大动静,自己怕是真要被带走切片的。所幸那晚警察并没有追问救人的细节,被救的人也云里雾里的不知发生了什么。那叫胡丽雅的倒是有可能看到了什么,但她空口无凭,如果一口咬定余成把大楼给吃了,多半是要被关进精神病院的。
到达昆市已是深夜,因为身份证还没补办好,余成索性找了个洗浴中心,先美美地泡个澡。顾不得那池水干净与否,直接平躺,飘在池中,闲来无事,便运起观光虹体法,按照师傅所传去感受周围,用心去观察感悟,随着精神的集中,余成的神经末梢仿佛倩女幽魂里姥姥的根一样疯狂的蔓延开来,每一根汗毛、每一寸皮肤都好像眼睛一样,探索着这池...洗澡水,以至于不远处下来几个描龙画虎的社会大哥都不曾察觉。几个人咋呼老显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大,旁边的人看到这阵势,都默默地退出了水池。
随着感知的深入,这看似清澈的池水中实则屎尿横飞,皮屑乱舞,此外还有一些游离的蛋白质分子,以余成的生物知识储备只能确定这是病毒,至于具体是何种病毒,就不得而知了。这可把他恶心坏了,旋即猛然从水里站了起来。溅起的水花打了那群社会大哥一脸、一嘴,只能祈祷他们没有口腔溃疡了。那几人被灌得一愣,接着就出口成脏:“操你妈的眼瞎啊你,小逼崽子!”余成心中的怒火蹭的一下就蹿了起来,本想教育他们一下,但转念想起师傅的教诲,再加上自己理亏,便还是道了歉。可对面这几个喝得醉懵三倒的大哥好像并不打算罢休,“对不起?对不起有个屌用?”指着旁边纹着过肩龙的光头道:“知道我大哥谁吗?这几条街哪个不知道我龙哥的名号?小逼,你弄我们一嘴脏水,我们也不为难你,你把这池水喝干了,这事就过去了,不然今天这门你恐怕不好走出去!”说完就冲过来要把余成往水里按,余成被他逼逼得窝心烦躁,直接瞪了他一眼,这一眼凌空瞪得那人喘不过气,原来余成暗中调动黑丹,抽走了他周围的空气,形成一个真空区,突如其来的低压吓得他动弹不得,酒瞬间醒了大半。余成拨开他的脏手,转身离去,这才让他缓了过来。龙哥见他场子没找回来,还中邪了似的呆立原地,上去劈头就是一个大逼兜:“没用的东西,回家尻猫去吧。”接着派人去盯着余成。余成这边倒没有要跑的意思,而是来到淋浴区冲去身上的污浊。
回到更衣间刚换好衣服,就瞥见方才这几位往他的方向靠拢过来,显而易见,这帮不爱读书的流氓缺乏对未知的敬畏之心,在棺材板不怼他脸上之前,他认为他的面子最值钱。“小子,刚才的敬酒你不吃,就别怪哥儿几个罚你吃酒了,既然洗澡水你不愿意喝,那就从哥儿几个胯下走一趟吧,龙哥一高兴,兴许能免你的皮肉之苦。”接着夸张地抬眼扫了一下四周道:“啧啧啧,你说巧不巧,这里一个摄像头都没有,捶你一顿也是白捶,可不要给脸不要脸啊,哈哈哈!!!”余成无奈地叹了口气,巧不巧?这尼玛更衣间安摄像头干什么,欣赏诸位身上那些龙龙虎虎的?以他们的智力,道理恐怕是说不通了,他们的世界里只有实力——权力、财力、武力。余成自问没有权力、财力,那便只好用他们能听懂的武力与之沟通了:“从小我的爷爷就告诉我,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虽然我一向都不怎么听话,但这一句,我一直是比较认同的,所以...给脸不要脸怎么了?”接着一个马步向前,一记左勾拳、右钩拳,一句惹毛他的人有危险,接着上脸,送龙哥一个熊猫眼,回想这些年,不曾尽失颜面。
刚刚还气焰滔天的四人,此刻已经哑火了仨,只剩先前被余成凌空瞪过的那个小瘪三躲在后面。余成迈步上前准备给他也送一套组合拳,却听得扑通一声,那被三人的哀嚎击垮了最后防线的小瘪三已跪在眼前:“哥,哥,别别,别,我错了哥!”边喊还边磕着,都拉出哭腔了。该说不说,这家伙还挺实在的,刚才那一声,余成听着都疼,识时务者为俊杰啊,不过余成正在气头,也没饶了他,而是化拳为掌,反手给了他一耳巴子,一颗后槽牙混合着血水吭得一声崩在了旁边的柜门上:“这一巴掌,是因你刚才满嘴喷粪,我这人小心眼,以后见到我最好然着走,还有,你他妈一脸褶子,喊谁哥呢?赶紧滚蛋!”虽然这里没有摄像头,但余成也不想把动静闹大,毕竟他打算这几天都住在这里,所以并没有把拳头硬化,也未用全力。此刻几人已经吓得腿肚子打转,不过已经可以勉强挪动,余成也不理睬几人,擦了擦手,便前往休息区了。经过几人边上时,压迫得他们像是受了惊的鹌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完全没了刚来泡澡时的意气风发。毛爷爷说得太对了,枪杆子里面出政权,不服皆因不怕,不怕皆因不疼,不疼,就弄到他疼,知道疼了,自然就知道怕,知道怕,也就服了。
上了三楼,随便找了个房间休息,顺便点了个SPA,不知是技师手法高超还是这些天太累了,不知不觉就沉沉的睡去了,甚至连技师离开都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