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看来你吸了不少这里的空气啊,不过没事的,这里只是因为血液浓度过高导致的,没什么大危害,习惯了就好了,像我一样。”
说话间,克利尔从肩包中将一条干净湿润的手帕递了过去,程泽点头致谢,将口鼻捂住。
语毕,可利尔还贴心的给程泽展示了把,狠狠吸了一大口气,肉眼可见的血红纷纷涌入口鼻,看的程泽本就刺痛的口鼻肺部似乎更痛了。
“行了行了,”程泽摆摆手,“这里是哪啊?”
这里的能见度实在是太低了,程泽不敢莽撞行事,目光四处飘散,眼睛逐渐适应密度极大的空气,稍稍能看清点前方的情况。
“不是很清楚,三哥说是楼内的专供异形生存的异空间。”
异空间?钟袭?
看来失踪的那两人就在这边。
不过,程泽的注意力被燕寒身后的坑洞所吸引。
他走到边缘,蹲下身子,视线望去。
坑洞下的景象与上方完全不同,灰红的雾气就明明充斥在这个空间的每一个角落,却没有一星半点从坑洞上弥散下去,就像是有一层无形的结界将两方完全隔离。
坑洞口不算大,莫约三四个人宽,他可以清晰的看到整个凹凸不平的边缘。
底下呈漏斗状的,从坑口向四周发散都是形状各异的岩壁,一点点向下延伸,最终消失在刺眼明亮的光线中。
光?
耀眼的光从一侧石壁上打下,照亮了整个底部,程泽更加俯下身子,想要看清光线的来源。
奈何那处角度过高,他已经整个人趴在了地上,也只能勉强看到一个模糊的物件。
那是,灯?
看那角度和亮度,应该不止一个。
似乎发现真相的程泽嘴角一抽,神色复杂,整个身子向前挪动。
正想要探下身去将完整的情况看个清楚,却倏地被人拽住了衣领,一把扯了上来。
“哎呦!”
程泽没有料有人会如此用力的拽他的领子,惊呼一声,跌坐在地。
“别乱趴。”
居然是陆燕寒。
“咳咳咳,知道了。”
程泽揉着自己被勒疼的脖颈,有些委屈巴巴。
不过既然陆燕会出手,说明自己刚才的举动定然是有什么危险了,果然红雾散不下去是有原因的。
“哈哈哈,好了兄弟,起来吧,我带你们去见二哥和三哥。”
克利儿见这画面倒是觉得新奇,爽朗大笑,扶着程泽的胳膊给他借力。
“好。”
程泽点头,回以微笑。
灰红的雾气浓重,程泽二人紧紧跟着克利儿,随着路程的行进,程泽发现自己的视线变得更加清晰,由原来的只能看见一两米远,扩展到了四五米。
虽然这对自己的行动大为有力,但总归不像是正常转态。
“到了。”
克利儿拐过一个巨大的石块,一个宽敞的小洞穴展露在二人眼前。
这里的雾气比外头淡了很多,能够完全看清里面的全貌。
多罗靠在一侧的石壁上闭目休息,他的左手手腕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已经被鲜血完全浸染。
钟袭在另一侧,两眼放光的捣鼓一个类似电台的机器。
他的兜帽破破烂烂的披在背后,像是被什么猛兽的利爪撕碎的,一身黑衣上沾满了灰尘和暗沉的血迹,不过看起来都已经干透了。
“三哥。”
克利儿压低声音和钟袭打招呼。
听到动静的钟袭抬头,在看清程泽二人后,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
“呦,你们还活着呢。”
“是啊,托你的福,活的好好的呢。”
嘲讽谁不会,程泽可不是愿意让自己吃亏的性子。
钟袭也是丝毫不在意,淡淡一笑,继续低头研究机器去了。
二人跟着克利儿走入洞中,在边缘寻了处坐下休息。
“就你们三个?没有其他人了?”
此言刚落,克利儿的脸色明显耷拉下来,他重重叹气,低垂着头。
“唉,”神情痛苦,“我们之前在楼外收到二哥的消息,马不停蹄的进了楼,谁知刚进去就失去了意识,醒来后就到了这个地方。”
克利儿抬手,指着一片朦胧的灰红雾气,继续道:“别看我们对这个地方这么熟悉,兄弟们从那个方向一路走来,全部折损,二哥也受了重伤,好不容易才勉强寻了这个安全地。”
“这个地方这么凶险?是有老鼠?”
有多罗和钟袭带队,都几乎全军覆没,此地果然不同寻常。
“确实,雾中有一个老鼠群,不过它们并不是导致我们几乎覆没的主要原因。”
克利儿点头,在话语说到后面时,他突然暴起,居高临下的望向程泽二人。
“造成我们损失惨重的最主要原因,是黎兄你所携带的那朵异形蔷薇花。”
“所以,”他从后背掏出手枪,抵在了程泽的脑袋上,“黎兄,我想我们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又是大嘴?
适才在下层,那个西蒙也是说大嘴袭击了他们,伤了很多的人,上来后,罪魁祸首又是它?
程泽想到当时他逃离的时候,失手将大嘴甩出去的画面。
这是被老鼠了后基因又突变还是终于释放天性了?
“怎么不说话!”
“咔嚓。”
克利儿没有得到回应,愤怒的将手枪又向前移了一步,枪口直接抵在了程泽的额头上。
同时,上膛的声音响起。
如果不是他当心影响二哥的休息,现在早就大声质问对方了。
“行了,克利儿,放下枪。你被这红雾熏坏了脑子吗?”
反倒是钟袭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眸说。
“很显然,这二位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人呢。”
他站起身,摇晃着身形,跌跌撞撞的走到他们面前,又突然卸掉了全身的力道,“刷”的一下,柔弱无骨似的坐在地上。
看来,这个家伙也不想看上去的那么没事。
“三哥!他们······”
克利儿不甘心,想再与钟袭争辩,直接被对方懒散的挥手敷衍。
他烦躁的“切”一声,收回了枪,找了一个很远的石壁旁坐下吧,闭目养神去了。
“克利儿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自己亲密的兄弟都死了,难免冲动行事,见谅。”
已经被熏得麻木的鼻子并没有闻出钟袭身上的血腥味,反闻到了一个淡淡的薄荷香。
程泽神情疑惑,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