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上来就自己爬。”
奈何陆燕寒本人从来不关心他们的情况,行事我行我素,从来不惯着人。
程泽的思绪被拉回,尴尬一笑,抬脚一蹬,将手递了过去。
站立在雕像的顶部,与先前的感受大相径庭。
雕像并没有受到震动的影响,人稳稳当当的环顾四周,心中的震撼难以言表。
所有地面都已经破裂落入黑暗,四周的石壁倒很是稳当,上方的石壁上,已经有许多钟乳石柱子掉落,剩下都非常牢固。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震动总算是渐渐缓了下来。
灰尘与小石子不再掉落,是时候该考虑如何脱困了。
“寒姐,我们怎么上去?”
白色的光线处亮度过高,看不清任何东西,程泽扫过几眼,最终都因为过于刺眼而放弃。
“喂!你们不能走!”
见二人有离开的办法,西蒙顿时不乐意了,朝着程泽二人就大呼小叫起来。
“怎么?刚才算你运气好,放你一马,现在又上赶着来找打啊?”
大好的机会,程泽怎么可能限制自己的发挥。
完全无视西蒙的真实意图,就是故意气人。
虽然这底气是陆燕寒带来的······
“你!”果不其然西蒙一下子就被他挑起了情绪。
“黎兄,或许这其中确实有误会。西蒙向来冲动易怒,被伤了那么多兄弟难免怒火中烧,失了理智。”
亨多维适时出来打太极,“如今这情况你也看见了,意外发生的快,这么多弟兄说没就没了,就剩我们这几个。”
“现在环境危险重重,且不说要是没有你们二位的帮助我们是否能活着离开这里,就算可以,我们几个人分散行事,万一再碰到什么棘手的事情,危险性也是非常高的。”
“毕竟,人多力量大嘛。”
颠倒是非黑白,全凭一张嘴。
程泽对能将白嫖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人表示惊叹,他嗤笑一声,并没有打算听取对方的鬼话。
“寒姐,我们走。”
不理会像疯狗一样叫唤的西蒙,程泽转身说道。
陆燕寒点头,抬手抓住了程泽的胳膊将人扯了过来。
程泽踉跄两步,二人的距离再次靠近,程泽的心跳几乎猛地停滞一瞬。
清冽的气息很浓,却又像寒霜的冰雪打在脸上,刮的人生疼。
他直起身,不动声色的稍稍往后仰头,目光上移落在了她那张完美无缺的脸庞上。
极近的距离连对方脸庞上的细小绒毛都能够看清。
陆燕寒的皮肤肉眼可见的光滑细腻,每一处都完美到极致,没有一个突出的毛孔。
浅粉色的唇瓣很薄,鼻子秀美笔挺。蓝色的眸子中仿佛有千万流光流转,随着身子的晃动,光影流转,从深蓝到浅蓝,蜿蜒流转,的闪烁着璀璨的光。
无论是上睫毛还是下睫毛都很长,却并不夸张,一切都是恰到好处的模样。
完美干净到就像一个瓷娃娃。
咦?
程泽本想移开目光,却猛然升起一股怪异感。
她有比我高这么多吗?心中突然升起这样一个念头。
“回神,走了。”
敏锐如陆燕寒自然感受到了程泽的目光,不过她并没有将对方纠正,仍旧专心做自己要做的事情。
再度收紧抓着程泽的手,双腿屈膝发力。
程泽见其这等动作,心里震惊她要直接跳上去。
然而,陆燕寒不等程泽开口询问,干脆的一个猛跳,顺着力道直接冲了出去。
被抓着的程泽就不好受了。
胳膊在一瞬间传来了巨大的拉扯力,连带着的是撕扯的疼痛。
陆燕寒那看似简单的动作中蕴含着无限的力量,就算是再带着一人依然可以轻轻松松的跳到无法估量的高度。
风犹如刀子一般在脸颊上刮过,目之所及之处都只留下残影。
离白色光芒越来越近,身体也没有不适之处,唯有这光太过晃眼睛,程泽到最后因为光芒过于刺眼不得不阖起双眼。
视觉的剥夺会使得其他感官得到极大程度的放大。
程泽的耳朵翕动,隐约之间似乎听见了咀嚼食物的声音,以及,慌乱的脚步声。
恶臭味倒是越发浓重,程泽感觉到自己的胃又开始翻滚,他强忍着不适,暗中苦涩自己来到末世后,见血的概率大大提升,要及时习惯才行。
眼前刺眼的光芒随着他们位置的变化暗淡了些许,双脚触碰到了地面。
但随着而来的是浓郁刺鼻的气味。
纵然程泽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好,还是被熏了个头昏眼花。
他艰难且缓慢的睁开眼。
入目是一片弥漫的暗红,浑浊的空气让呼吸变得更加沉重,浊劣的气体吸入肺中就像是一片片细小的刀片,刺激的喉咙生疼。
眼睛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灰红交织的颜色让目之一切都变得模糊,朦胧的景象将自身的神经瞬间推向了一个高度紧张的节点。
感官高度集中,耳中“哒哒”的声音从无到有,越发清晰。
扰乱了五官的程泽猛地侧身,警惕的盯着声音所在的方向。
尽管他什么都看不清。
除脚步声外,专注聆听,会发现还有一个很轻很轻的声响,与适才的咀嚼声很像,但又多了一点清脆感。
仿佛是刚才在吃肉,而现在在啃骨头。
有端的联想激起程泽一身冷汗,他仔细辨别声音的方向,但由于动静太过微弱,并没有得到答案。
“嘿兄弟,你怎么了?”
明亮的声音直接在自己正前方响起,而且近在咫尺。
程泽猛然一惊,单脚向后迈出一步,呈警惕状。
“哎,是我啊,是我!克利尔!”
明明声音就在正前方,最多不过一两米的距离,程泽愣是什么身影都没有看到。
他表情奇怪,不适的揉了揉眼睛,再次集中注意力盯着前方。
终于,一个挺拔的身影逐渐显现在重重红雾中。
身着统一黑色冲锋衣的克利尔敞着开着手,发现程泽应是看到了他,扬起友好的笑容。
如果他脸上没有洒了半边脸的血迹,程泽倒还能回一个笑给他。
“你好。”
程泽浑身无法放松,面对这个虽然对他们出手相助但仅有一面之缘的家伙他已经没有交涉的想法了。
尴尬的吐出两个字,程泽的口腔一瞬间就糊满了血腥味,舌头上似乎还沾上了黏腻的血迹,随着自然的吞咽流入了胃部。
程泽脸色巨变,好在强忍住了要直接吐出来的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