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妘正想抬脚追上去,那个白衣人就一个转身走进了灌木丛后,只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她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现在再去追白衣人,肯定追不上,她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边,烟雨揪着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走了过来。
那少女常年在烈日下忙活,皮肤有些黢黑,未经世事浸染的眸子干净明亮,此刻被吓得都快哭了。
手里同样死死的捏着一截桃树枝。
不断地求饶:“求求你们放了我,我不想死……我还有爹娘呢,你们放了我吧……”
司妘的视线挪远了些,有一对夫妇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想上前又害怕。
烟雨原本还竭力解释她不是什么妖物,但不管怎么解释,那个少女都听不进去,索性就不解释了。
一直拉着那个少女来到了司面前。
少女见了司妘,腿一软当即就跪了下来。
嚎啕大哭:“你们能不能放我走,我真的不想死……呜呜呜!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爹娘就剩我一个女儿了……呜呜呜!”
“都跟你说了我们是人,不是什么妖物!你怎么都那么倔,听不进去呢!”
烟雨气得猛抚胸口。
那个少女还是没有把话听进去,只知道哭和求饶。
司妘轻叹了口气,耐心地蹲了下来,问少女:“你能不能告诉我,是谁告诉你说我们是妖物?”
她一靠近,那个少女就吓得连连后退,一个劲摇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告诉我,是谁跟你们说我是妖物的,我就放你回去好不好?”
“我、我娘说了,妖物惯会骗人的!我要是说了,你们就一定会杀了我……呜呜呜……”
司妘有些头疼地扶额,但还是耐心地说:“你别害怕,我们不会对你怎样。”
“我不信,你刚才就把大牛婶的魂魄给吸走了!呜呜呜!”
少女就知道哭,又不相信她们。
司妘看着少女的脸,耐心被消耗殆尽。
干脆眼神一狠,瞪着少女,凶道:“你再不说的话,我就把你吃了!”
“啊!不要不要啊!”
少女猛的摇头。
“我数三声!你不告诉我是谁说的,我就吃了你!”
“三!”
少女吓得浑身打抖,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二!”
少女甚至吓得抽搐起来。
“一!”
“不要!我说!”少女紧紧闭着眼睛大喊,“是安王爷说的!”
烟雨眼睛一睁,满脸不敢相信。
“什么?你可说清楚了!是安王爷还是安王妃?”
“安、安王爷!”少女继续闭着眼睛大喊,还说:“大家都是听安王爷亲口说的!”
话一喊完,少女仍旧死死地闭着眼睛,胸膛都在剧烈起伏,属实是要被吓坏了。
司妘只得站了起来,对少女说道:“你回去吧。”
少女一听,连滚带爬的就跑了。
烟雨还是不敢相信,如果那个少女说散播谣言的人是司碧迟,她一定会信。
可她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个人会是祁承天。
“这、小姐,这怎么办啊?”
“县太爷来了,先听听县太爷怎么说。”司妘抬了下下巴示意。
不远处,柳清廉正神色匆匆走过来。
由于司妘之前交代过不让他行礼,他便没有行礼。
只是毕恭毕敬地说道:“司大小姐,还请你借一步说话。”
“好。”
司妘看了一眼那满脸惧色的百姓。
她留在这里,会耽误百姓干农活不说,还只会让百姓更害怕。
县衙。
柳清廉让人上了茶。
而后说道:“微臣一大早就听说了这个谣言,也问了一部分人,他们都说是安王爷说的,此谣言,不是一个小事啊!事管胤王妃你和胤王爷的声誉,若是百姓因为这个谣言,就失去了对你和胤王爷的信任,那么此次赈灾一事,便会事事受限。”
司妘点头,认可柳清廉的说法。
这和她所担忧的是一样的。
“那么,依县太爷所看,此事应该如何解决?”
柳清廉认真的想了想,道:“若是一味解释,百姓们断然是听不进去的,解铃人还需系铃人,此事既是安王爷引起的,还需安王爷亲自出面解决。”
司妘望着柳清廉,立马就懂了他的意思。
虽然柳清廉并没有明说,但她也明白柳清廉的难处。
柳清廉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令,如何能够跟安王对峙?又如何能够亲自去令安王解决此事?
这事,归根到底,还得她亲自出面。
“司大小姐,微臣能做的,只有尽力安抚人心,若有别的微臣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还请司大小姐一定要开口,微臣定当在所不辞。”
“我明白的。”司妘笑了下,“多谢县太爷。”
“司大小姐客气了,微臣还有事要忙,便先退下了。”
柳清廉毕恭毕敬地拱了拱手,神情严肃的退了下去。
烟雨一看柳清廉离开。
便着急地问:“小姐,这事可咋办啊?要不要告诉胤王爷?”
如果散播谣言的人是司碧迟,那还好办。
换成祁承天,可就一点都不好办了。
“不用。”司妘摇了摇头,“他每日都忙到半夜才有空歇息,更何况还有许多大事等着他处理,就不要让他分心了。”
顿了下,她仿佛下了决心似的。
“烟雨,你现在就陪我回清风宅,我要和安王当面对峙。”
不管怎样,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总得先知道祁承天的想法。
“好,我这就去喊夜风进来。”
烟雨说完就走了出去。
自从上次在清风宅,司妘差点被祁承天活生生掐死,烟雨就再不敢让祁承天靠近司妘。
祁承天和祁玄胤不同。
祁玄胤来到恩平县之后,就一心投入到了赈灾的工作中。
而祁承天,几乎没怎么参与赈灾的事,反而是司碧迟,格外的活跃。
因此。
司妘一走进清风宅,就看到了祁承天。
祁承天此刻一人坐在院子的亭子里,看是乘凉,神情却很是恍惚,眼神空洞无物。
直到看见了司妘的身影,眼神才有了一点点变化,变得有些阴狠。
烟雨和夜风两人很是谨慎,一左一右地护在司妘身旁。
“安王爷。”
司妘喊了一声,即使知道祁承天中了子母情蛊,上次还差一点就把她杀了,但她仍是维持着该有的礼仪。
祁承天幽幽地抬起眼,眼神古怪又敌意十足。
说出来的话更是叫人陌生。
“怎么?上次你没有死在本王手里,这是觉得可惜了?所以要特意过来让本王再杀你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