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承天这回总算是头脑清醒了不少。
他本以为司妘是打算放过司碧迟，现在看来并不是。
“所以，你的意思是……”
司妘淡淡启唇：“死罪可免。”
“活罪难逃。”祁玄胤极其默契地接住了她的话。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看着司妘和祁玄胤配合默契的模样。
祁承天心里又是一阵苦涩，但同时，也转变了心态。
如今，出了中秋宫宴一事，他自认为不能再给司妘他梦想中完美的幸福。
便转过了脸，压下心里的难过。
看向司碧迟的时候，杀意再次腾起。
已经清醒过来的司碧迟，一看到祁承天眼里的杀意就觉得害怕。
她是捡回了一条命，但现在她正虚弱着，断然是不可能反抗得了祁承天！
“别过来！你别过来！”
司碧迟连连后退，害怕不已。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祁承天念着这一句话，抬手抄起了桌子上的酒壶。
“你、你要干什么？”
“本王要干什么？自然是叫你学会做个人！”
说着，举起了手里的酒壶。
“不要！不要啊！”
司碧迟以为祁承天要用酒壶砸她。
吓得面目扭曲，闭着眼睛双手一个劲地在面前胡乱拍打！
结果迟迟没有动静。
睁开眼一看，祁承天是要喝酒呢！
“嗤，胆小之徒！”
祁承天鄙夷地看了一眼司碧迟，“打你，本王嫌脏了自己的手。”
说着，他就抬脚走了出去。
一见祁承天走出去，司碧迟就扶着椅子挣扎着站起来。
颤颤巍巍地想逃出去。
“想走？做梦。”
司碧迟听到声音，加快了动作。
结果还是被司妘三步并作两步拦了下来。
“司碧迟，你做的孽，今天也该偿还一些了。”
“不，作孽的是你，司妘！让开！你给我让开！”
司碧迟伸手扒拉着司妘，拼命地想往门口走去。
司妘攥着司碧迟的手臂用力一拉，就把司碧迟甩回了地上。
冷冷地睨着几近崩溃地司碧迟。
说道：“早在你陷害安王的那天，就该想到自己会遭报应！”
“司妘！你简直不是人！你刚才根本不是为了救我，你是为了折磨我！你这个毒妇！”
司妘勾唇一笑，眼神染上几分妖冶邪魅。
“不错，我拦着安王，就是为了让你痛苦，死，太便宜你了！”
“司妘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司碧迟气得浑身发抖。
她就知道，留着司妘只会让她痛苦！
“砰！”
门被打开，安王的手里多了个小瓷罐。
门开了！
司碧迟望着外面的走廊，两眼发光。
趁机就爬起来冲向门口！
不料祁承天早就料到司碧迟会这样，猛的抓住司碧迟的手，往里一拽。
再用力一推，“给本王滚回去！”
“啊！”
司碧迟好巧不巧，手肘正好压中了酒杯碎片。
长两寸宽两指大的碎片一角，锋利得很，深深地刺进了肉里。
她咬着牙，顾不上处理手臂的伤口。
仍站起来想跑。
结果一次次被祁承天甩了回去。
几番折腾，司碧迟逐渐没了力气，狼狈不堪地缩在桌角。
“跑啊，司碧迟，你怎么不跑了？”
祁承天捏着小瓷瓶，眼里满是报复的快感。
“疯子……你们都是疯子……”
司碧迟靠着桌角，嘴唇都在抖。
“疯子，论疯，本王怎么能比得上你呢？”
这些年来，谦谦有礼温润如玉的公子，他也当够了。
如今，他只想释放内心的恶！报复司碧迟！
祁承天一边说着，一边来到了桌子旁。
“既然你落到了本王手里，那本王就叫你好好尝尝本王痛苦的滋味！”
司碧迟眼睁睁地看着祁承天拔开小瓷瓶的塞子，往酒杯里倒了些黑色的粉末。
之后又拿着酒杯朝她走来。
吓得脸上的肌肉都在颤动。
“你想毒死我？你是不是想毒死我！”
“不，本王是要你生不如死！”
祁承天拿着酒杯，一步步靠近。
“知道本王放的是什么吗？本王放的是软骨散，吃了它，你就一点力气都没有，你猜，这大晚上的，本王要是把你扔到深山野林，你会有什么下场？”
深山野林！
司碧迟脸色都白了，这附近十里荒无人烟，而七里外就有一座深山！
据说那座深山上，时常有野兽出没！
她要是被扔到那里……
司碧迟甚至都不敢想象。
她没想到安王发起狠来竟然比她还疯！
“不要，你别过来！我不喝！”
“喝，还是不喝，由不得你！”
祁承天仍旧一步一步在靠近，仿佛像是从地狱中走来的一样。
“不……不！我知道错了！我道歉，我给你们道歉，我给你们磕头！”
司碧迟说着就跪了下来，对着祁承天把头磕得咚咚响。
她知道她自己势单力薄，逃是逃不出去的了！
“道歉，来得太晚！”
祁承天深吸了一口气，没人知道他这些天过得多痛苦！
司碧迟见他不领情，飞快地转了下眸子。
把头磕得更响了，一边磕一边哭。
为了活命，她怎样都可以！
“我不是人！我是毒妇！我该死！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敢了！我走！我明天！不！我今晚就走！离你们远远的！求求你们了！呜呜呜呜！
我真的知道错了，呜呜呜……我给你们道歉！只要你们愿意饶了我这一次，让我做什么我都照做！我就算是把头磕破了也愿意！求你们了！”
司碧迟卑微地跪在地上，哭得极惨，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更是把头磕得砰砰响，没几下就磕破了皮！
就算是磕破了皮，祁承天没发话她都不敢停。
“王爷你就饶了我吧！我回去就像皇上说清楚这一切！我愿意承认我做的这些见不得人的事！只求王爷饶了我这一次！碧迟求你了！王爷！”
祁承天眸子微动，“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若是司碧迟愿意在父皇面前认罪，那他就可洗清冤屈！
司碧迟抬起磕破的头，血顺着眉心处沿着鼻梁流了下来。
与脸上的鼻涕眼泪混到了一起。
又惨又恶心。
“碧迟发誓！碧迟愿意接受任何的惩罚！只求王爷留我一命！我、我求你了王爷！”
祁承天捏着酒杯不说话，看向了司妘。
他自是想要司碧迟亲口到父皇面前说明一切的。
那样，他就可以挽回在父皇心里的形象！
但……
司妘也是受害者，他不能只顾自己。
司碧迟惯会察言观色，见祁承天望着司妘。
立马又说：“我也对不起给司妘！我给司妘道歉！”
说着，她就跪着挪到了司妘的面前。
二话不说就开始磕头！
“司妘！是我错了！我不该这样做！是我对不起你！这一切都是我活该！我活该被千人唾骂万人打！求求你……求求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