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认识吴臣伦的呢?宋拟杨在想,如果不认识古安晓,那么这一生估计是不会与吴臣伦有任何交集。
如果真要将自己如何认识吴臣伦,为何要调查了解此人的这些事实或原因告诉古安晓,那么活在这个世界的古安晓能接受吗?能配合自己去调查了解吴臣伦吗?能查找出谁是杀害王卿语的真凶吗?宋拟杨想了想,完全没必要让古安晓知道什么。古安晓只需要在这世界好好活着就行。
宋拟杨了解到的吴臣伦,为厚颇县县令的儿子,不学无术的好色之徒,常仗着权势在厚颇县惹出不少祸端,其父常用银两为吴臣伦开脱罪责。
对于这样与自己志不同道不合的人,宋拟杨应该是避之不及的。但现在,需要找个借口让古安晓知道自己认识吴臣伦。
宋拟杨想起他去厚颇县曾打听到一男子与吴臣伦的往事,便把那男子的遭遇换成自己的遭遇即兴编道:“我小时候曾与父亲去过厚颇县游玩,途中遇到了一群与我年纪相仿的小孩,他们见我们衣着不同寻常,想必以为我们带在身上的银两多,便挡住我们的去路,要收取过路费。”
“岂有此理!你们同意了吗?”古安晓气愤地说道。
宋拟杨继续编道:“我们不同意,他们便准备硬抢。我们反抗,结果他们就对我们拳打脚踢。事后,气不过的我准备告官,有个路人告诉我与父亲,这群小孩中的头目正是该县县令之子吴臣伦,劝我们放弃为好。我们固执,继续状告,县令没法,只好当众罚吴臣伦挨了些板子。”
古安晓听完,说道:“这种人就该这样惩治,不然他们便目无王法!”
听到这里,秦芙之用着诧异的目光看着宋拟杨,心中无数疑问:为何之前没听宋兄提起过他认识吴臣伦呢?自己倒是听长辈说过吴臣伦曾因为抢劫他人钱财挨了些板子,但被抢的那人并不是姓宋啊......
宋拟杨说这些的时候,心虚得不行,只想快点说完,在心里祈求着古安晓与秦芙之不要问太多关于吴臣伦的事情。实际上,宋拟杨与吴臣伦并未见过面。吴臣伦长什么样,宋拟杨根本不清楚。
秦芙之本想开口问宋拟杨一些问题的,却看到宋拟杨脸色十分不好,脸上没有一丝血气,嘴唇苍白,连忙关心地问道:“宋兄,你身体不舒服吗?脸上无半点血色,看起来像是生病般。”
古安晓也惊讶,忙说道:“天哪,你的气色很不好,可能是生病了,走,我们别在这外面待了。”
宋拟杨此时也慌了,他现在的身体状态在提示他得赶紧离开了。于是,他听从地回道:“我可能受了风寒,我想我得赶紧回家疗养,现在不得不提前离开了。你们各自回乡的时候,我就不送你们了,抱歉。”
宋拟杨说完,他立马抽身离开,回去的步伐飞快,这要是路上有人,定察觉出他的异常。
只见他走出书院大门,便轻吹一声口哨,一匹马不知从何处就跑了过来,宋拟杨骑着这匹马快速远离书院,身影渐渐消失了。
宋拟杨离开不久后,古安晓同秦芙之也在书院告别,各自返乡。
古安晓本以为宋拟杨会跟自己一同走,这样路上也有个伴,不然这一路的颠簸,多无聊。现在宋拟杨匆匆离开,古安晓的心里竟然增添了不少失落的感觉。或许在宋拟杨身旁待了一段时间,每天都能见到宋拟杨,能与之聊聊天,现在分别,不知不觉间,古安晓竟然感觉不习惯了。
古安晓想到昨晚刚做的那个梦,便不敢直接回去郎安村,而是让熟悉的马夫驾驶着马车往自己外祖父外祖母家的方向前行。
古安晓的外祖父就在郎安村的南侧,相隔不是很远,乘坐马车半炷香的时辰。
刚下马车,古安晓便兴奋地往家门处跑,接近堂屋时,却听得几声熟悉的声音。
“您就别让她继续住在这个家里了,毕竟她是您嫁出去的女儿生的,再怎么说,也算是个外人。这次放假,也不知她会不会像之前那样回到这里,继续赖着不走!”这话音古安晓熟悉,正是她不喜欢的舅母说的。
“她从小在我身边长大,我早已经把她当作自己亲生的女儿,你们怎么就容不得她留在我身边呢?你们的娘走得早,我跟着你们的父亲来此生活,我一生无儿无女,把你们当作亲生儿女看待,试问我是否亏待过你们?你们各自成家后,我就收养了这么一个外孙女,她就像是我的亲生女儿一般。现在她在外面读书,只有节日回来待上一段时间,我希望她来我身边,陪我几天,与我说说话,这你们都要计较到这种程度吗?”古安晓听到外祖母说这话的时候早已湿了眼眶。
接着,古安晓又听到外祖父的声音:“古安晓要回来,就让她回来,我们这里就是她的家。你娘身体不好,你们作为子女的就不能体谅一下吗?”
“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可能有些误会。爹,我们想说的是,现在节日,你看,我们三兄弟三个家庭都要聚在这屋子里,加上您的孙子孙女,这么多人,房间又少,住着多少有些拥挤了。如果古安晓再回来,还得再腾出一间屋子,确实是不够的。”古安晓那排在第二的舅舅说道。
“房间不够,安晓可以跟我一个房间。”外祖母坚持道。
“娘,您那房间床那么窄,万万不可。安晓她毕竟是十几岁的孩子,晚上睡觉翻来覆去,您与她睡一起,到时睡个两天您绝对会浑身难受的,可别瞎折腾。”
古安晓听到这里,不禁一阵心酸,原来这个家早已没了自己的容身之处。要是自己执意留在这里,只会给疼爱自己的外祖母带来麻烦。
古安晓外祖母的身材特别臃肿,这种臃肿并不是富贵人家的那种酒足饭饱后的显阔,而是靠着煎煮的药汤支撑起病态预示。她因为身体的臃肿,向来做什么事都很费劲。
古安晓想到,要是留下来给外祖母添麻烦,晚上与外祖母同挤在一张小床上,那得多折磨外祖母的身体啊。于是,她轻悄悄地往后退步,走到与外祖父的屋子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才回头看了两眼,泪眼汪汪地跑着去追赶已经快走远的马车。
好不容易赶上马车,与熟悉的车夫说了几句,便往郎安村的方向赶去。
车上,古安晓一直回想着之前的那个梦。看来,自己是无法逃避了,该来的总会要来,是祸逃不过。
古安晓到家时,天色有些晚了,一抹夕阳正洒进庭院,将古安晓靠西的那间屋子照得格外耀眼。古安晓从靠西的那房间外墙处的小路绕到庭院正门,一只脚踏进庭院,心里不禁感叹:颠簸了一天,终于到家了。
刚踏进大门,便听到一阵熟悉的喧哗声......古安晓心里隐隐不安的感觉立马遍布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