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省四地,于同一时刻天降异象。
从大地中苏醒的巨龙足以遮天蔽日,却对着某个方向遥遥俯首。
明黄色的光辉自龙鳞的缝隙中渗出,落下点点金辉。
周遭一片混乱,但脚下站立着的土地始终平静的严奕张开手,一枚金色的银杏叶落入掌中。
学校外,依旧赤着脚的李太白拿着白玉酒壶仰头灌了一口酒,些许酒液撒出,但他的目光始终落在遮蔽天穹的巨龙身上。
站在他身侧的郭奉孝负手而立,嘴角噙着平静且温和的笑意。
略有些灰头土脸的李长吉胡乱擦了一把脸,手中长剑拄着地面,身侧原本阴森凶恶的仙娥天官纷纷平静了下来。
李清照提着诸葛孔明从办公室里冲了出来,望着几近遮蔽天际的黑影,神色兴奋。
“清照姐,我自己能走……”诸葛孔明弱弱的挣扎了两下,发上落住半枚银杏叶。
蔡文姬垂眸看着落在琴弦上的金色碎光,指尖拂过,琴声如溪,涓涓流泻。
一高一矮两个身影蹲在常年积雪不化的山巅,一人嘴里碎碎念着好想看哦那可是龙,那么大的龙,另一人只是遥望天际,并未言语。
“又要干活了……”层层水红色纱幔之下,一人慵懒的翻身,“好歹也是给龙干活,行吧。”
“这篇不行,这篇尚可……”一人摸了摸自己的一字胡,随手将废稿丢弃,满是墨迹的纸张被突如其来的一阵风吹出窗外。
“看什么呢!做实验啊!”还在实验室里的严赫只是匆匆扫了一眼便转回过头,“天塌了都跟我们没关系!”
可恶,他也想看啊啊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他莫名其妙混进保密项目里(虽然只是个边角料项目)了!淦啊!
*
“……伪善!”男人竭力站起,目光愤恨,“这样的攻击下——那些祭品也无法幸存!”
这样的神明,又与他们这样卑微的凡人何异!
神明理应仁慈、理应高傲。
神明理当……全盘接受信徒的一切!
立于巨掌之上的神明目光淡漠,那双眼睛像是看穿了一切的算计。
祂太过平静,平静到咒骂着的那人心底的慌乱无法控制的蔓延。
在唱了许久的独角戏之后,他终于想起来要向周围看上一眼。
然而在他因为心中不妙的预感,小心翼翼的僵着脖子打量四周的时候,突然发现,所有的“祭品”已然消失。
他身体一僵,巨大的荒诞感将整个人吞噬。
“你杀了他们?!你是杀了他们是吧!”
他向前爬了几步,双手揪着自己的头发,试图在神明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却在下一刻听到了清脆的“咔嚓”声。
……什么断掉了?
啊,是他的手骨。
片刻后,凄惨的哀嚎声响起,然而崩裂的大地之上,似乎只有他自己被留下了。
*
“啊,解决了,不过审讯的话得快点,这些人活不了太久。”严奕眨眨眼,对着走来的苏子瞻和苏子由说道,“他很生气。”
“还有就是,你是故意的吗?子由?”
他转过身去,特情部的成员迅速自缺口涌入,极为快速的控制住了涉案人员。
严奕伸手撩起自己的长发,原本柔顺的发尾现在却像是被火烧过一样,一团乱糟。
事实上,确实也是被火烧过了。
“哎呀呀,不要那么计较嘛,”苏轼溜达着过来试图蒙混过关,“头发太长也不方便不是吗?要不然我给你修一修?”
严奕沉默,三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起来。
“奕先生?”李白大老远就冲严奕打招呼,“事情解决了?”
“太白,你来的刚好,”严奕抬起头,伸手比划了一下,“你帮我把头发剪一下,留到腰就好。”
李白没说什么,只是动了动手指,雪白的剑光划过,严奕那过长的头发便在腰际断开。
“好像不是很齐。”李白摸了摸下巴,打量过后说道,“要不要修一下?”
“不用了,长长就好。”严奕摇头,随后逆着人潮,溜溜达达的走了出去,没走出多远,他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之中的钟离。
刚打算走过去,他就被一个年轻的女学生拦了下来。
“严先生!”
女孩儿还穿着校服,她有些急切的对严奕说道:
“我知道以您的立场,并没有前来的必要,但您还是来了……总之非常感谢!我上学身上也没带别的东西,这个请务必收下!”
严奕眨眨眼,看着都快怼到自己鼻子上的巧克力,再看一眼满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的女孩儿,忍不住笑了笑。
“那我就收下了。”
钟离正混迹在人群中,神情温和的听着周围人群的喧嚷,这其中有着劫后余生的痛哭、峰回路转后的喜极而泣,温声细语的安慰,以及维持秩序的喇叭声……
要如何形容他如今的感受呢?
在见过令人作呕的欲望之后,这样充斥着人间烟火气的喧哗总是让他禁不住的回想起过去的种种。
天灾过后的互相扶持、千岩军结阵而战时的坚定、故人把酒言欢时的欢欣……
“钟离!”有人远远的喊他。
严奕小跑过来,站在他身侧,和他一起看着眼前的一切。片刻后,他拿出一块包装精美的巧克力递给钟离。
“给。”
钟离疑惑的看着他。
“刚才一个小朋友给我的谢礼,但事实上我只是站在那里装了个逼。”严奕一耸肩,“请吧,岩王大人。”
钟离没有理会他嘴里蹦出来的怪话,只是略显迟疑的接过巧克力,拆开包装后掰了一小块塞进嘴里。
严奕就看着他的表情逐渐的变得有些,呃……一言难尽?
“不好吃么?看包装挺贵的。”严奕纳闷儿的把巧克力拿回来,也掰了一块塞进嘴里,表情扭曲了一瞬间后,默默的把剩下的放好。
……很好,确实是好东西,但是纯可可的巧克力他吃这个还不如去喝中药。
至少还能骗骗自己良药苦口。
那姑娘吃这个减肥吗?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挺强的。
孩子,他确实是有钱人,但有钱人也不是都只讲究贵非要自讨苦吃的。
“拿回去给小赫吃好了。”
钟离:……
那是你弟弟,不是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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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曹霑:我画了一幅画,把大家都画进去了,看,这是钟离先生,这是严奕,这是太白,这是奉孝,这是长吉,这是……
严奕:等一下,我弟弟呢?
曹霑(疑惑):他不是在实验室里吗?
世界名画之《严赫在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