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睡觉吗?……”
这是我离开水牢听到阮颂最后一句话。
第二天,醒来时,天边已经露出大大的鱼肚皮。
我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哈欠,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顿时感觉清爽无比。
我就吩咐吴成,把所有人都撤回来。
并且安排四个人,把水牢围起来。
入口处还要两个人看守,二十四小时警戒!
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接近。
“队长,昨天夜里是不是又有收获?”吴成小声问道。
“是有些收获,逮到一条小鱼。”
“你们两组人,昨夜发现什么异常没有?”
“队长,兄弟们昨天一夜没合眼, 河面上没有丝毫发现!”
“看你样子,不像是一夜没睡吧?”我盯着吴成眼睛一眯说道。
“我白天睡得好,再加上上半夜值班,下半夜休息,没有影响睡眠。”吴成面露尴尬之色,双手揉了揉眼睛。
这解释倒也合情合理。
我没再理会,紧接着说。
“水牢周围你要安排几个可靠的人把守,绝不容有失!如果出了什么差池…!”
我右手紧握的拳头,食指和大拇指伸开,放在吴成面前!
吴成脸色一变,点头如捣蒜。
“你放心,队长,就是一只苍蝇也不能随意出入水牢!”
我满意的点点头。
看着吴成这家伙倒会察言观色,表面功夫做得还算滴水不漏,不知道实际执行起来又是如何?
“另外剩下八个人全派出去,附近巡查可疑之处,发现情况随时向我报告。”
“我这就去!”
看着吴成离去的背影,我冷哼一声:
“他妈的,不听老子话,我整不死你!”
日上三竿,气温又开始闷热了起来。
据点某处的一个竹楼门口。
两个荷枪实弹的邦兵,来回走动,还不时的向四周观望。
竹楼内,一个年轻的女子靠在竹子墙壁旁边,双脚被束,精神颓废,两眼无神。
在她身旁,一个邦兵垂手而立,没有任何表情。
“时间已经超了,有什么话就说吧,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我躺在旁边一个全由竹子做成的躺椅上来回轻轻摇动。
残破的竹楼,屋顶全是茅草覆盖,一点点阳光都不会照进来。
四壁宽大的缝隙处一缕缕凉风吹过,甚是舒爽。
我眯着眼,仿佛神游物外。
气氛似乎凝固了一样。
对待女人问题上,不要急,也不能急,我有的是时间等。
女人往往优柔寡断,患得患失。
很多事啰里啰嗦,似乎又矛盾重重,最后却往往会选择了错误的道路。
“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我希望你好好珍惜。”
我转头看着旁边的女子,幽幽的说道。
女子抬起头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旁边的邦兵,右手艰难的抬起来,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水……!”
“你去拿一杯水和一盒压缩牛肉干过来。”
邦兵转身离去。
女子仍然不愿多说一句话。
直到水喝足,最后一片牛肉吃完。
“据我所知,你们缅西邦军从来不会留活口!我说不说还不都是一个结局?”女子操着不是很熟练的老缅话一字一句说道。
“缅西邦军?从来不留活口?”这邦军名声这么差吗?我暗自腹诽!
我擦,加入邦军这么久,我现在才知道我们是缅西邦军!
我从躺椅上坐起来,挥了挥手,让邦兵出去。
然后几步走到那女子身边。
“实话告诉你!我也是才加入不久!什么缅西缅东的,我根本就不知道,只要你说出一切,我不为难你。”我附在女人耳朵旁小声说道。
女人面露诧异之色:“我不信,你不要骗我了!我们特战旅长都被你抓住了!你这么大能耐,会是刚刚加入缅西邦军?”
卧槽!特战旅长?
绝对不可能!
“抢夺对方的供给物资,恐怕用不到特战旅长亲自出手吧?”我两眼直盯着女人的眼睛发问。
女人好像自知失语,眼神躲闪之下,不再说话。
我微微一笑,没有攻不破的堡垒!看来这女人情急之下,说的话倒也不假。
我一番思索之下,心中已有计划。
这时,门“砰”的一声被踢开了。
我眉头一皱,正要发作。
却见阮颂踏步而入。
我按捺不住笑了起来!
这个猪头,脸颊肿得老高!两个眼圈发黑,鼻子也有些变形,似乎比昨天更厉害了!
“三哥,别笑了,我这些皮肉伤过几天就好了。”
“怎么样?都招了吗?”阮颂问我。
“她不相信我们,说我们缅西邦军从来没有留过活口!所以说与不说都是一个结局。”
“阮颂,既然她不想说,待会把她处决了,然后把另外一个男人提过来继续审问。”我装作不耐烦的样子。
“等一下!”
阮颂蹲在女人身边小声说道:“邦军有没有处决人质,我们并不关心!只要你老实交代,我们可以立马放了你。”
“我不管你是什么原因加入缅红的!但绝对不会是自愿。我虽然是佛国人,但是我却姓阮!我的根在安南,那里也有我的亲人。我可以放了你,回安南和家人团聚。”
女人眼睛一眨,有些动容,紧接着一连串怪异的语言脱口而出。
阮颂很流畅的回复。
卧槽!这是安南话吗?
我听不懂啊!
两人交流持续了数分钟,女人脸上的光亮了起来。
然后是情绪激昂,满脸的愤怒和绝望,胸口不断的起伏波动。
好在阮颂的持续输出之下,女人终于平静了下来。
阮颂伸手解开了捆绑女人的绳子。看到脚踝处纹着的玫瑰,面色一变,瞬间恢复正常。
女人最终不再言语,从身上摸出一张折叠了数层的白纸,递给了阮颂。
阮颂小心的把纸收起来,放在贴身的衣兜里,然后向我示意,我们一起走出竹楼。
“大功告成,全交代了。”
“我们邦军这个物资中转点从一开始出事,到现在都是这个男人的手笔,也就是他策划的。”
“并且只有他们俩具体实施的。”
“其实这个女人就是这个男人用手段搞过来的,没少受他侮辱。”
“这是缅红老巢以及各据点的详细地图。”
说着,阮颂把纸掏了出来,递给我。
“好!太好了!”
我接过来,看了看。
居然每一处细节标注清清楚楚。就连兵力的布置和武器配备都有说明。
我把它放在贴身衣兜里,用手按了按。
“这个女人有这么大能耐搞到这么精细的地图?”
“她说是一个偶然的机会盗取的。”
“嗯,有可能。”
“我们昨夜抓到的是一条大鱼,缅红特战旅长。”
“本来他不该来,但是被抓的人是他的小舅子,为了保险起见,他亲自出马,正好也巧了,这位旅长执行特殊任务,正好路过此地。”
“他怎么知道小舅子被我们抓住了?”
我反问。
“那天他们袭击仓库之前这位旅长就已经和他们在一起了。”
“一定是旅长左右等不到人回来,知道肯定出事了!所以昨晚单枪匹马杀过来了。”
“嗯,这就通顺了!”我点了点头!
“这么说,应该不会有人再来解救人质了?更不用说,也不会来强抢物资了?”阮颂问我。
“短期内,我们应该是安全的!”我回答他。
“这女人怎么办?”
“杀了!”
“什么?你!”
阮颂脸色巨变。
这时,一个邦兵兴冲冲的跑过来。
“队长,发现一艘和上次一样的快艇!”
“距离多远?”
“上游有几百米。”
“阮颂,你去把他开回来,放在上次的位置。”
阮颂没有动,一脸愤怒的样子。
我附在他耳朵旁嘀咕一阵,他才恍然大悟。
“还是你想的周全。”阮颂脸色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我略一停顿。
“另外,你问一下那个女人,他们仨都叫什么名字。”
阮颂推门而入。
不到一分钟,阮颂回复。
“女人叫阮士媚,男人叫吴世枭,旅长杜仲。”
看着他们离去,我高兴的跳起来,这快艇可是战略物资!
看来这次来对了!这签抽的真特么妙啊!
这时,远处一个声音传来!
“队长……!”
我抬头一看是吴成。
“什么事,大呼小叫?”
“中转物资已经来到了,请队长过去对接。”
吴成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具体什么物资,知道吗?”
“我没敢问。”
我回头吩咐刚才的邦兵仔细看守,决不可让她随意走动。
然后急匆匆离去。
对于我们来说,来中转物资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要费不少精力去保护、监管。
一旦保护不利,出什么意外,或者被人劫走,是要受处分的,如果是重要物资,搞不好还会掉脑袋!
所以说职责所在,不得不慎重。
………
直到货船离开,已经是中午了。
这批货全部是武器!ak二百箱和配套子弹五十箱。
这是军事辎重!必须妥善保管。
看来我不得不重新调整看守人员。
但是,现在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我不得不立即去做。
既然事情已经搞清楚了,留着这两个人也没有什么用了,而且还白白的浪费精力。
当然那位旅长,目前还不能处决,留着还有用。
一所竹楼前,所有人都已经到齐。
“到目前为止,都已经搞清楚了,我们所有人员和物资损失,都是这两个人所赐!现在要进行处决。”
我看了看下面的邦兵。
“不要杀我,我把所有知道的都交待清楚。留我一条命就行!”
吴士枭一脸恐惧之色高声呼喊。
“噗,噗,噗!”一连串的ak子弹发出,吴士枭应声倒地。
此时此刻,阮士媚手臂不停的颤抖,但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阮颂,这个女人由你处决!”
阮颂脸色一变,满脸不可思议。
“鉴于她是个女人,就不要枪决了,由你亲自把她带到后边崖壁上,推下去,有她自生自灭吧。”
“万一她如果掉下去不死,这样也能给我们缅西邦军留个好名声。”
“目前我们重中之重就是保护好物资,所以要重新布置,除了保留两名人员继续警戒水牢外,其余的全部驻扎在仓库周围。”
“待会吴成你负责分配吧!”
“明白,队长!”
这仗还要打多久?
杜仲该怎么处理呢?
我一边琢磨着,一边向江水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