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狂风吹散了闷热。
竹林在风中猎猎作响,就连竹楼也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仿佛随时要散架似的。
这要命的天气真是给了入侵者最好的掩护!
我在竹楼里间,水牢入口处,抚摸着ak的枪管,心里有点忐忑不安。
如此狭小的房间内,出其不意之下,这家伙如何施展?
看来只有施展擒拿格斗等拳脚功夫,匕首无疑才是最佳的攻杀利器。
但是,我却想起了,刚开始教官教训我时,手里突然出现的勃朗宁袖珍手枪。
如果有这么一把,底气就足了。
可惜,这些都是奢望而已。
另外,没有系统性的训练,危险复杂的任务执行起来就事倍功半了!
搞不好一招不慎,小命报销。
至于竹楼外埋伏数个邦军,我也考虑过,但是最后还是放弃了!
这些邦军除了大规模冲锋外,根本不适合这种战术性的行动。
倘若他们发现目标后,远距离用ak,必定会惊走目标,这样我们的计划就落空了。
如果近距离伏击,就他们这水平,连水牢里面那个娘们都不如!除了白白的折损了,没有什么卵用。
所以这次行动还是由我和阮颂负责。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再一次进入水牢。
沿着梯子下行几步,仔细观察着已经隐藏好的微型跳雷,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妥之处。
这个狭窄的楼梯,是出入水牢唯一的通道。
楼梯的最大特点就是台阶太高!
跳雷安装的位置是必经之处!
其中三步台阶,只要有一步触发,必然会爆炸。
绝对是百发百中,所触碰之人下半身惨不忍睹,战斗力瞬间失去九成。
但基本上不会致命。
水牢内,两人状况还好。
我又看了看两人面前某处空地,心中大定。
正要顺着台阶上去,就听到一声轻微的响声,我立即警觉起来,双腿发力,迅速蹿上来。
然而,房间内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我贴在竹楼缝隙处往外望去。
外面如同一副浓重的泼墨画,整个被黑暗笼罩,零落的星光若隐若现,根本看不到任何异常。
我定了定神,绷紧的神经松弛了下来。
然而,下一刻,“砰”得一声巨响,紧接着一声“啊”的声音和匕首划过空气的摩擦声、沉闷的拳脚交替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显然是有人破门而入,来人已经和阮颂交上了手!
我猜测来人绝对不会太多!最多不过三两个人。
人数太多的话,反而增加了暴露的危险。
但是我这边会不会也有人过来?
我实在是不能确定。
左顾右盼之下,一时之间,我似乎是难以做出选择!
但是,如果所有人都攻击阮颂的话,他肯定要玩完!最后都得算到我的头上!
我还是一咬牙,决定过去看看!
我正要抢步过去,咔嚓一声脆响,竹子做成的墙壁破了一个大洞。
一个满脸青紫、一身狼狈的男人踉跄倒在一旁。
我定眼一看,脸色当即巨变!
这特么不是阮颂?
我一脸的骇然!
这…这…来人这么强吗?才三两个呼吸之间,阮颂就被打成了猪头?
几乎就在同时,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迅疾而入。
我来不及多想,右手握紧匕首,迎面横扫而过!
中年人面色冷峻,不等匕首靠近,迅速侧身,左手成虎口状切我右手腕。
中年人竟然一招就占据上风!
这简直是令人难以置信!
要知道,我手里有匕首,有备而来,速度快到了极点。
这水平,恐怕就是教官见了也会赞叹不已!
中年人出手奇快!手指一搭上我的右腕,迅速收拢。
紧接着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
我的手腕如同被铁箍勒紧,骨头发出磕磕巴巴的声音,手指使不出一点力道,匕首“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我心神电转,左臂一抬,手指迅疾戳向那人肋骨。
中年人轻咦一声,左手微松,我右手压力顿时消失。
眼看左手就要触及对方,我心中一喜。
突见眼前身影一晃,对方三百六十度转身一个扫膛,我当即失去平衡,一屁股摔在了地板上!
小腿立刻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骨头如同断了一般,使不出任何力气。
此时,阮颂挣扎着终于起身。我一咬牙,左腿发力,猛的一蹬,我俩一前一后攻向中年人。
我俩双拳一左一右,攻势好不凌厉!
中年人出手大开大合,速度如闪电,看到我俩攻来,怪啸一声,双拳平平推出。
卧槽!这是打算硬碰硬?
随着“砰砰”两声发出,我心头一震,右拳一直到手臂,一阵酸麻。
噔噔噔,往后退数步,后背直接贴在了墙壁上。
再看中年人,竟然纹丝不动。
我震惊的无以复加!
我和阮颂靠在墙壁上,颓废之极,再也没有了刚开始的风发之气。
无论是技巧,还是速度、力量,我俩一个都不如!这实在是令人沮丧!
“年纪轻轻,有这水平,倒也不错,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中年人目光如炬,操着一口生硬的老缅话说道。
“怎么?加入缅红吗?”
阮颂看了看我!
我摇了摇头,阮颂也微微摇头。
中年人似乎失去了耐心,气势汹汹,竟然反客为主,迅速欺近我俩,施展重手法攻击。
然而实力悬殊之下,才不过两个回合,我俩都被踹出竹楼,滚出数米远的竹林里。
直到被竹子反弹落在地上,我才松了一口气。
但是胸口依然发出剧烈的疼痛感!如果没有竹子的缓冲,恐怕不被打死也得摔死!
看到阮颂又要起身而上,我连忙制止!
“你不要命了,你个怂货!我们跑都来不及!这人恐怖如斯,你再过去,他恼怒之下三两下重手,你这条小命就得交代了!
看这人艺高人胆大,单枪匹马出手,毫无顾忌,恐怕就是我们教官也有所不及!”
阮颂黑着脸说道:“刚收获两个猎物,这又全赔出去,实在是不甘心啊!”
我白眼一翻,“命都没了,要甘心有鸟用!我看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我继续讽刺道:“上次你怎么吹的?三两下就能解决?现在看来,你说得确实不错,的确是解决了!被人三两下打出竹楼!也算是能耐!”
“我也是没想到来人这么厉害!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这般人物!”阮颂神色黯然,顺手擦了擦脸上的淤血。
“如果我们能够完整的参加教官接下来的训练,或许凭我俩之力和他斗一斗?”
“看面相,这人应该是安南人,你和他交手几个回合,有没有什么发现?”我反问阮颂。
“真是奇哉怪哉,此人招数平平无奇,但是却总能在我出手时快半分!”
“我被他处处克制,以至于束手束脚,甚至到后来不敢出手了。”
“这人真是眼光毒辣!他目光所到之处必定就是我的破绽!”
“此时此刻,我也没有搞明白这个人的功夫,到底是哪个路数!我真想拜他为师啊!”阮颂一脸的羡慕嫉妒恨!
“等这里事了,我们回去后也该好好的补足短板了!尽可能把教官的本事学个七七八八!顺便问问教官是不是对此人有了解。”我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
我焦急的看向竹楼,到此时依然没有响动。
跳雷没有触发?后招落空了?
这人真是神乎其技!到底是何方神圣?以后真不希望再遇到他!
我也是彻底没了法子,告诉阮颂,眼下我们决不可轻举妄动,等过一会,彻底安全了,再去查看一番吧。
就这样,我们沿着竹林走了数十米距离隐藏起来。
又躺了一个小时,身体的疼痛终于恢复了七七八八!
我看着猪头似的阮颂,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都是皮肉之伤,我没事了!”
我心中暗笑,死要面子活受罪,皮肉伤不痛?我翻了个身,装作很勉强的样子!
“快,给我按摩一下后背,全身发酸!胸口有点闷!”
阮颂极不情愿的走过来,在我后背敲打起来。
“你想疼死我?”
“这特么手也太粗糙了!连个娘们都不如!”
“我本来就不是娘们!”阮颂当场反驳我。
我当场笑出声来。
“轻一点,握紧拳头,用小拇指一侧轻轻击打后背!”
“另外再捏捏我的后腿肌肉,别着急慢慢来!”
我又摧残了阮颂半小时,直到阮颂喘着粗气,我才起身,我们一起慢慢去水牢处。
“三哥,这事如果被上级知道了,会不会有处分?”阮颂突然问道。
“你怕什么?这事有我全权负责,有什么问题也到不了你身上!你个怂货,真是胆小如鼠。”
“实在不行,我们跑路吧?”
我右手手掌一抬,凌厉的眼神盯着阮颂:
“再废话,我废了你!”
我们悄悄的向竹楼走去。
此时风还没有停,竹楼的嘎吱声还再持续。
我们拾级而上,房间角落里有个小木箱,我看到没有任何打开的迹象,我随手一摸,一个L型的手电筒握在手里。
这手电筒,入手沉甸甸的,我知道这是从安南流过来的米国货!质量非常不错,耐摔打,而且防水,非常可靠!
我推动开关,一片黄色的光圈倾泻而出。
房间内照亮的部分,所有细节尽收眼底。
在手电的引导下,我们拾级而下,我巧妙的避开了安装有跳雷的三步台阶。
阮颂更是小心异常。
因为他曾经亲眼看到过跳雷把人下体炸得面目全非,摊上后人基本上是废了。
我挥动手电,扫了一下前面,看到水牢内两人浮在水面上,耷拉着头,吊着的心终于沉了下来。
太好了,人质没有被救走!
我警惕性的再往上扫了一下手电,半空处一个修长的身影倒立着,腿脚被捆得结结实实。
看来计划最终还是取得了成功。
“阮颂,快去拿绳子,这人最终还是落入了我们手里!”
阮颂看了看倒吊着的身影,惊奇的问道:“你怎么时候下的吊脚套?我怎么不知道?:”
“少废话,快去。”
费了一番周折,中年人被绳子围成了粽子,然后倒转身体,放入水牢内,我才舒了一口气。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剩下的时间到天亮,你待在这里警戒,我要回去休息了。”
我把L型手电扔给阮颂,离水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