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轩来到大理满打满算不过数天时间,信鸽送信的速度可见一斑。
虽是陶振宗送过来的信件,但是陈轩也并未避开众人,径自打开看时,眉头却越皱越深。
“陈兄弟,发生了什么事?”
吴四见他脸色不好看,开口问道。
其实这属于打探别人隐私了,但是陈轩知道他心直口快,倒也不以为意。
陈轩皱眉道:“金云武馆的老爷子,要不行了,我师父送信过来,叫我快马加鞭回去,说是老爷子有话要交代给我。”
他自加入金云武馆以来,和那位老爷子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抛开陶振宗这层关系之外,两人的关系算不上多好,老爷子能有什么话交代?这倒让陈轩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是陶振宗的信件既然送到,他也需立即起身才好。
站起身来朝三位拱了拱手,陈轩道:“三位,事出仓促,我必须尽快上路,咱们后会有期。”
宋、祁、吴三人一齐站起来,道:“陈老弟,路上保重。”
大家都是江湖好汉,没有儿女情长的情结,三两句话便已交代完毕,陈轩展开轻功,转眼便消失在了街角。
从大理至洛阳路途遥远,这次时间紧急,陈轩不能再像来的时候那样悠哉悠哉,他需要更快的赶路方式,比如骏马。
马五德是滇南有名的茶商,家里自然不缺骏马,陈轩准备先借几匹。
长途赶路的情况下,光靠一匹骏马根本行不通,至少要准备三匹换乘。
来到马五德家门前,门房迎了出来,陈轩问道:“你家老爷在不在?”
门房道:“老爷不在,但是临行前吩咐过,只要陈少侠来,不管什么要求,都叫我们尽力办妥。”
陈轩刚刚皱起来的眉头登时松开,笑道:“既如此,我就不客气了,劳烦给我准备三匹上等的好马,我有事回一趟洛阳,待归还马匹时一并致谢。”
门房忙摆手道:“劳烦不敢当,小人这就去准备,请陈少侠入内奉茶。”
陈轩点了点头,进门便被请进客厅之上,一名管家模样的人随即自外面走了进来,招呼下人奉上香茶,自己坐在下首相陪。
管家道:“我家老爷不在,小可奉命待客,若有招待不周之处,少侠勿怪。”
陈轩笑着抱了抱拳,回道:“先生客气了,在下上门乃是有事相求,谈不上什么怠慢不怠慢的。”
管家道:“陈少侠所需好马即刻备好,只是不知少侠何时启程?”
陈轩道:“马上就走。”
管家也看见陈轩有些焦躁,道:“既如此小可不便多留,少侠路上保重。”
说着招了招手,一位下人自旁边端上来了一个木盘,陈轩只扫了一眼,便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东西。
果然,管家揭开上面的绸缎,下面是足份足量的十锭银子。
管家道:“些许薄金少侠收下,权做路上的盘缠。”
陈轩心道:“我确实没了路费,不若收下,待回头送马时一并奉谢。”
点头道:“既如此,替我多谢马老哥。”
两人说着出了大门,只见方才的那位门房已牵着三匹骏马在外等候,陈轩上前看时,只见那三匹骏马都是红色的,一样的膘肥体壮,头颅高昂,目露神光,显然是不可多得的好马。
陈轩将包袱背在背后,跨上马背,转头抱拳道:“时间紧迫,陈某若有无礼之处,还望各位海涵。”
管家笑道:“好说好说,少侠一路保重。”
骑马来到居住的地方,陈轩又托付邻居看好自己的驴子和菜地,自大理城西门出去,当即一路纵马驰骋北上。
他在路途奔波半年,终于在数日前来到大理,但是连屁股都没坐热乎就又要折返北上,不得不说命运捉弄人,但是好在他下手较早,已经将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收入囊中,底气增加不少,最起码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官道之上,骏马奔驰,陈轩不等马匹停下,便即自一匹马跃到另一匹上面,先前的那匹马背上没了压力,登时看起来轻松了许多。
半月以来,他自大理快马加鞭南上洛阳,再无暇观看周边风景,但是快马疾驰之下,所过之处亦是有种不一样的感觉,叫人心神激荡,热血沸腾。
这一日行至华山脚下,自忖距离洛阳已然不远,便即放松了下来,心想华山奇景乃是一绝,有此机会该当赏玩一番。
华山尊称西岳,雅称‘太华’,其华乃中华之华,故为华夏之根,陈轩神往已久。
正自思量间,忽的眼角一瞥,只见几道人影自林间穿梭而过,动作轻盈,身形健壮,显然是有武功在身,但是他们身上所穿衣物服饰与中原人士迥异,显然并非中土之人。
华夏境内出现别国高手不足为异,但是那群人身怀上乘武功且人数不少,若是想要做出有损大宋之事,后果不堪设想,陈轩乃炎黄子孙,这种事自然不能置之不理。
他略微思索,便即将三匹马拴在一棵古松之上,展开凌波微步追了上去。
经过半月的经验加成,他的凌波微步已然大成,身形晃动之间无声无息,宛如幽魂一般,若是叫旁人看见,定然要吓一大跳。
那几人在丛林间奔走,发出唰唰之声,于常人看起来攀爬极为困难之处对他们却没有多大影响,提纵之间便能轻松越过,但是华山之险岂是浪得虚名?随着越爬越高,这群人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陈轩更加不敢放松,在后面远远的追着,这群人来到大宋境内,不正大光明在城市中会面,反而鬼鬼祟祟聚于华山,定然是有所图谋。
终于众人来到山腰之处,此时山上已无路径,只闻得禽鸟鸣啼,时不时传来一声兽吼之声。
那群人也不再往上攀爬,而是在山腰的一处小林之中停了下来,陈轩这才看清他们的人数和长相。
一共八人,各个长得凶神恶煞。
陈轩瞧了半晌,忽的眼睛微眯,只见这群人虽衣服各不相同,但是腰间都悬了一枚牌子,上面刻着一个相同的字,并非大宋的汉字,陈轩并不认识。
那群人在林中静静等着,好像并没有什么动作,陈轩不想这样枯等,怀疑自己可能多心了,或许这几人并无阴谋。
正欲起身离去,忽的耳朵一动,又低头伏在了灌木丛中。
只听脚步声夹杂着风声钻进他的耳朵,又是三道人影钻进了林中,这三人身穿大宋服饰,仿佛寻常百姓一样,但是能来到这里,显然并非良民。
这三人到来,林中那八人顿时神情一变,齐齐看向来人。
三人见状,各自在怀中摸出来一个令牌,向先前那八人表明了身份,陈轩看的清清楚楚,那令牌和先前八人的并无分别,想来是内奸之类。
见是自己人,先前那八人眼中警惕神色退去,又坐在了地上,后面来的那三人也坐在了一起。
先前那八人之中一人说道:“你们来的好晚,叫咱们兄弟等的好久。”
三人中一人道:“这不能怪我们,那群乞丐无处不在,我们也是怕有尾巴跟上来,所以处处小心。”
那人冷哼道:“区区一群叫花子,能有什么本事?就叫你们这样小心,他们要是跟上来更好,老子已经数日没有杀人,手痒痒的很。”
三人中一个小个子的人嗤笑道:“风大也不怕闪了舌头,你有多大的本事,就敢在这里夸口?”
那人怒道:“你要试试么?”
说着站起身来,自背后拿出一把鬼头大刀来,那大刀寒光凛冽,比寻常大刀更宽两寸,长上不少,就像是半块门板一样。
小个子那人却丝毫不惧,冷笑道:“你厉害的很么?有本事和丐帮的乔峰较量较量,和我耍横么?”
那人自然不可能真下杀手,将大刀随手插在地下,冷声道:“乔峰么?我迟早要会会他,将他脑袋带回西夏领功。”
那三人之中的一位年长汉子道:“好了,少说些没用的,咱们三人在大宋潜伏数年,为的就是今日之事,你们都是军中的好汉子,怎么恁的沉不住气?这次计划只要能成,别说乔峰一人,丐帮都要臣服在咱们脚下。”
这人似乎在那三人之中很有威望,他一出声那小个子登时不再说话,那大汉亦是不说话了,几人都看向了那年长汉子。
陈轩在不远处听的明白,心中不由震惊,丐帮在乔峰的引领之下如日中天,这群人不知有什么计划,竟能说出这种叫丐帮臣服的话来?
年长汉子看向之前那大汉,道:“勒比利,兵马可到齐了?”
勒比利道:“咱们的五万兵马已集结在大宋边境,只等你们在内起事,到时候内外夹攻,定能一举拿下洛阳,踏平了丐帮总舵,活捉乔峰。”
年长汉子又看向勒比利身边的一个壮汉,道:“成骨都,你那边怎么样?”
成骨都拍了拍胸脯,发出嘭嘭的声音,道:“梁将军,你就放心吧!一旦大军攻城,咱们便一把火将洛阳的粮仓烧个干干净净。”
陈轩眉头一皱,心道:“这群人也忒歹毒了一些,洛阳粮草一烧,大宋便再无回攻之力,纵然他们攻不下洛阳,只需围困数天,便能让洛阳守军不攻自破。”
梁将军点了点头,看向剩下的几人道:“你们几个各带几名得力下属,密切监视丐帮高层,一旦我军到来,立刻趁混乱刺杀,洛阳咱们要,丐帮咱们也要覆灭。”
众人都点头称是,一时间竟显得格外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