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这花坛不用了吧。”
叶俊瑞指了指几株枯萎的绿植。
钱华广拄着拐杖，端详着叶俊瑞的一举一动。
“不用了，都是儿媳买的，我是不喜欢打理，我连自己都照顾不过来。”
“好的，那我就用来搭烤火架了。”
叶俊瑞把里面的土清了出来，将盆身倒扣。
他还没处理过那么大的食材，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别光站在那看啊，你也过来帮忙。”
叶俊瑞朝小伙吼了声，后者看样子是被吓到了，不自觉地哆嗦抽搐了两下。
钱华广笑了笑道：“陈斌啊，你怎么光练身子不练胆，你这样可不行。”
“哎哟，我这都是吃蛋白粉弄的，虚得很，不像这位仁兄，能徒手打死豹子。”
叶俊瑞谦虚道：“运气好而已，这豹子应该刚吃饱，对我没那么强的攻击性，被我占了先机。”
“更何况我们是两个打一个，左右开弓，这才把豹子击杀。”
几人里面没一个下过厨的，叶俊瑞起先还想连着皮一起烤了。
多亏有向飞提醒，这才知道要先把皮扒下来，不然容易熏焦。
叶俊瑞从厨房拿来了一把切骨刀，跟绿化修剪刀交替使用。
陈斌见不得这血腥的场面，表情拧巴成一团，后面索性闭上眼。
“你摁着脚，不要让它乱动。”
“摁着两只脚啊，你光摁一只有什么用？”
“大哥，你的力气呢？摁住啊，怎么还在晃来晃去的？”
陈斌被骂了几次，总算按照叶俊瑞的意思抓稳了豹子的双腿。
一同抽茧剥丝般的操作，叶俊瑞得到了一张精美的豹纹皮。
“可惜了啊，要是搁在平时，这玩意少说值几十万。”
“如今能换来一天的口粮都烧高香咯，当个棉被用吧。”
叶俊瑞抖了抖，把整张豹纹皮提过头顶。
自己的手艺有些粗糙，穿了几个手指大小的孔，不过无伤大雅，都是在边角料的位置。
“你这未免也太...”
陈斌看着上面还没来得及清洗干净的血渍，感慨叶俊瑞的重口味癖好。
向飞咧咧嘴：“万物有灵，你杀了它，盖着它睡觉晚上会做噩梦的。”
“是么？我才不怕这些呢。”
叶俊瑞把东西折叠好，暂时扔在客厅的沙发上。
“快烤东西吧，好不容易生起来的火要灭了。”
烤东西叶俊瑞在行，这玩意只要看到血色消失就差不多了。
老头的家里没什么调味品，孜然胡椒想都别想。
叶俊瑞翻箱倒柜，找到了先前囤的碘盐，这回能派上用场了。
把烤架撤走，叶俊瑞第一时间熄灭了火，连点火星也没放过。
向飞调侃道：“搁在以前，我们吃的可是二级保护动物。”
“这个叫吉祥的豹子还是市长亲自认证的荣誉市民呢。”
陈斌嘴上说着吉祥有多好，手里可一点也不耽误。
“现在我们才是需要被保护的，不要有那么多顾虑。”
老谈论以前文明时期的道德观难免会产生心理负担，叶俊瑞想要剔除掉这些标签。
见钱华广迟迟不动筷子，叶俊瑞主动夹了快最嫩的。
“老先生，你也吃点吧，别客气，这有很多。”
钱华广苦笑着说：“我牙口不好，担心塞牙缝，家里的牙线用完了。”
“塞牙也总比饿肚子强。”
叶俊瑞瞅着发笑的陈斌，使唤道：“你吃那么壮，家里有不少存货吧，拿点东西出来分享。”
“我也不多要你的，喝的总有吧，快乐水鸡尾酒什么的。”
“嘿嘿，那玩意真没有。”
陈斌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家最多的就是蛋白粉，你要是想喝牛奶，我倒是能给你一罐，只不过水需要你自己提供。”
叶俊瑞鄙夷地瞥了眼：“你也太抠搜了吧。”
陈斌无奈道：“我也没多少水了，我都是干吃。”
油腻的肉容易几口饱，叶俊瑞每次喂嘴里前都要用力挤一挤，好把表面的油沥干。
“你一个人住这吗？”
“租的房子，收到消息太晚了，睡过头人没走掉。”
“你这是昏睡了两天？”
陈斌耸耸肩：“准确点来说是2时，刚好赶上手机没电，醒来后又耽搁了半天时间。”
“你不害怕么？外面很危险，我过来撞见不少人被恶犬咬死的。”
“这里人不少，只要不出去，安全也不用担心，每天还挺热闹的，暂时还好。”
陈斌给叶俊瑞指了几个方位，这小区里面自带老年人活动中心、超市、社区医院和健身房。
眼下物资供应还不算紧张，邻里关系处的相对融洽。
叶俊瑞又探勘了一遍周围的地形，小区本身是在一个人为堆砌的半山坡上，中大型的流浪犬进不来，剩下的漏网之鱼杀伤力有限。
再找到更合适的落脚点之前，栖身此地是个不错的选择。
叶俊瑞询问起向飞的意见：“我想明天可以把精神病院的物资运过来，你觉得如何？”
“老先生如果肯长期收留的话，我们才好搬家。”
“没问题，一个人待久了也闷，有你们在，还能有人陪我说说话。”
“那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你明天跟我们去一趟精神病院。”
叶俊瑞指了指陈斌，好歹是个青壮年劳动力。
“啊？我啊？”
陈斌没想到自己又被安排了任务，这次还是外勤。
“别了吧，外面那么危险。”
“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叶俊瑞拍了拍胸脯，同时不忘画饼。
“我们在精神病院那存放了很多好东西，回来可以开几天露天BBQ。”
“要是没回来...”
“你这乌鸦嘴，还没行动就说这丧气话。”
叶俊瑞扬起手虚晃一下，把小孩吓得不轻。
没吃完的豹子肉被分装塞进了冰箱，按这个量还够吃三天的。
小区的电力供应还算稳定，只是偶尔电压低，动不动就跳闸，得人为去检修。
先前有人提议限制每家每户的用电量，但收效甚微。
因为执行层面很难监督彼此，关上门谁也不认识谁。
大家都想着享受一把，当个快活鬼也不亏。
太阳下山，叶俊瑞早早地躺在了沙发上。
陈斌在外面疯狂制造噪音，把人弄得心神不宁。
“你举个哑铃不要发出那么奇怪的声音好吧。”
“额啊~好的，没问额题啊，我就差几个了，额哇！”
“特么的。”
叶俊瑞捂着耳朵，背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