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伙只是盯着两人,没有个敢开口吱声的。
还是叶俊瑞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好,能不能让我们进去休息一晚,外面不太安全。”
众人面面相觑,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这会儿能顾上自己都不容易,谁家也不愿意拿出口粮来。
更何况叶俊瑞的力气过人,既然能制服一头发疯的豹子,那么对付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自然也不在话下。
请神容易送神难,没人愿意去赌。
先前救助的女子早已不知所踪,叶俊瑞长叹了口气。
“走吧,我知道有一条路能回去,就是要兜远点。”
“实在不行,在天桥上将就一晚。”
向飞有气无力地拽着叶俊瑞的袖口,语气愈发苍白。
“别说了。”
叶俊瑞吼了一声,有条恶犬恰巧路过,被他提溜起来往墙那边一甩。
看热闹众人纷纷四散逃开。
“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要是不给我进来,我就把这附近的流浪狗全丢进小区里。”
一个老大爷被吓得摔倒在地,手上的拄拐也滚到了草坪里。
叶俊瑞见状,将手中的水管投掷出去,不偏不倚地砸中了恶犬的脑门将其恶犬。
“我不想伤害你们,也请你们给我一个暂时的容身之所,过了今晚我就会离开这。”
老头费劲地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他目光犹豫踌躇,挣扎了许久,决定放两人进来。
“到这边,这个门已经打不开了,锁孔被灌满了502胶水。”
老人一路招呼,把叶俊瑞带到50米外的侧门,那里是刷卡进出的。
有两只流浪猫听到动静,从躲藏的草丛中蹿了出来,小区栏杆的宽度对它们来说构不成威胁,可以自由进出。
叶俊瑞认为这是潜在的隐患,于是又追了出去,迅速结束了战斗。
“哎呀,我的咪咪呀,你把我的咪咪弄死了。”
一个肥胖的妇人哭丧着脸,手里的猫粮撒了一地。
她上前找叶俊瑞讨要说法,后者没有回应,只是轻轻用力把人推开。
“女士,我想请你认清现在的形势,这些被安装了芯片的宠物随时有可能变成杀人利器。”
沈春花不依不饶道:“混账,你懂个屁啊,我养了快三年了,有深厚感情的,就这么被你弄死了。”
叶俊瑞冷冷地反问:“有感情,为什么要放出来,收养在家里不好么?”
老头帮腔着呛了句:“还不是怕死,之前养在家被挠伤了,就丢在外面,好多小孩遭了罪,多亏有你。”
“你个老不死的,把那么危险的人带进来,我要告诉别人,说你违反公约。”
老头用拐杖杵了杵地面的瓷砖道:“人家就呆一晚上,我可以担保。”
沈春花叫骂道:“你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死了也不亏,我还没享受好日子呢,我可不想死。”
喧嚣声又把看热闹的人重新吸引了过来,在封闭的环境里呆久了是会压抑,人心总是好奇的。
叶俊瑞挨个瞪了眼,告诫这里的人不要对自己有非分之想。
老头把人领回自己家,安顿两人在一楼歇脚。
叶俊瑞满怀歉意道:“刚才多有失礼了,请问老人家怎么称呼?”
老头有点耳背,直到又问了一遍才听清。
“钱华广,我不太喜欢这名字,不吉利。”
“确实有点。”叶俊瑞被这老头的幽默逗乐。
“这是住改商,原来是快递驿站,没什么家具,条件简陋了点。”
“没事,安全就好,你这有酒精纱布么?”
叶俊瑞关切起向飞的伤势,现在条件艰苦,小伤也能积累成大病。
“酒精有,纱布没有,创口贴倒是有不少,不清楚过期没。”
“好,能不能给我点。”
老头抬起拐杖,向外戳了戳:“在电视机下面那个柜子,你尽管拿就是了。”
家里的自来水早已被污染,叶俊瑞本想再借两瓶矿泉水,可向飞怕麻烦人,连连摇头执意不肯。
无奈叶俊瑞只得用棉签沾着酒精简单处理了下,接着用创口贴把溃烂最严重的地方粘好,免得暴露在污浊的空气中二次感染。
“你们这边小区还有多少人。”
钱华广缓缓道:“几百人是有的,多数是老弱病残,年轻人有条件的跑了。”
叶俊瑞追问道:“物资供应够么?提前储备了多少东西啊。”
“活动中心那边有个小型商超,昨天还有货送进来。”
“昨天?”
叶俊瑞有些吃惊,这座城市已经被遗弃一周有余,街道外的公共交通全部停摆,没想到还有货物能进出。
“是啊,用无人机吊过来的,一次只有30斤。”
“货是从哪个地方弄过来的?”
以无人机的运输距离,这附近肯定有个充足的物资点。
去那里生存,肯定比待在小区更有希望。
“那就不清楚了,只知道卖的东西越来越贵了。”
钱华广感慨道:“原先是翻倍卖,现在一瓶水都要100元了,一天一个价。”
“我那不成器的儿子,骗走我的银行卡密码,带着媳妇连夜跑了,就留下我一个老头子在这里等死。”
“没有人会管我了,能活多久活多久吧,沈春花说的没错,我这半截身子就差盖上盖了。”
叶俊瑞看着家里的东西,只剩半箱水,饼干还是散称的拆封装。
包装里面还有半片,应该是饿了才吃。
“改善下伙食吧,做个饱死鬼。”
先前打死的狗已经不翼而飞,看来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好在豹子还在外面趴着,看来没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外出。
叶俊瑞一个人费了老大劲才拖回来,丢在庭院外准备大卸八块。
隔壁邻居探出头来,是个精壮的肌肉男。
倘若是满状态,叶俊瑞完全不怵,甚至不介意比划两手。
可现在先苟着认个怂才是上策。
“怎么说?要帮忙么?分你两个腿。”
“外面的东西最好别乱吃,会感染的。”
这大哥体格虽壮实,胆儿却小得很,说起话来嗓音也是娘里娘气的。
“不吃算了,等下别眼馋。”
向飞残了指望不上,钱华广一个白鬓老翁,走路都是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干活是干不动了。
百来斤的豹子,一个处理不知道要弄多久。
叶俊瑞再一次问道:“你真的不吃么?”
“不吃。”小伙摇摇头。
“不吃也要干活,过来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