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接下来,一路无话。
【天陷】越来越近。但是,似乎并不是真的距离天陷近了,而是天陷越来越大了。
我收拾好心绪。拧眉看着远处的天陷。一边挥手召出无数剑影、和墨铠魔兵们一起击退天兵,一边尽可能给暮长歌疗伤。
可是暮长歌似乎有点心不在焉。
他小声嘀咕了一句“师尊”。我听见了。
我答他:“怎么了?”
暮长歌声调沙哑:“师尊,你该不会,早就喜欢我吧。”
2.
我剑一歪,差点没能打中那帮天兵。
不得了了!堂堂的第一剑尊,居然还会有剑歪了的时候。……我心里一言难尽。
对于暮长歌的疑问,我瘫着张脸。才刚拾掇好的心绪乱了一地:“不知道。别问了。长歌乖。”
暮长歌很可怜地:“弟子乖不了。”
说着,他又接二连三地咳了好几口血。我疑心他真的要咳死了。只得好声好气地哄他:
“别咳了。好吧,长歌问吧。”
见我让步,暮长歌于是乘胜追击:
“师尊是不是早就喜欢我?”
“……”我很有一种被人扒掉底裤的感觉。可偏偏暮长歌就是对我的原味底裤爱不释手。
我简直不想看他:“不知道。真不知道。——哇,你别继续咳血了。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是真的不知道呀。”
暮长歌又在咳血了。咳得我满身都是。
他瞄了我一眼。
我拿他没办法,任由他打量我。
我背着他,无可奈何地:“暮长歌,你知道吗?我现在,很有一种被自家小老婆管着的感觉。妻管严的那种。”
他闷哼了声,我听得出,他很开心当我的妻管严。是早就想当的那种开心。
在感觉我确实没有唬弄他之后,暮长歌又继续问道:“那师尊现在喜欢我吗?”
我连哄带哄不带骗:“喜欢,喜欢。喜欢。要是但敢不喜欢,长歌又要吐我一身血了。”
暮长歌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他流的血太多,多得瘆人。可是,看着他还有精力问东问西,我又总觉得,他就是死不了。
我真没想到他会骗我。
3.
暮长歌撑着自己,倏地亲了下我的脸。
他在我的脸上留下了一个血淋淋的唇印。乍一看,居然很像是女人的口红印。
我越发有种:【在酒吧里随手调戏的美女对我念念不忘,于是人家干脆缠上了我。】的诡异既视感。
我背着他。越想越无奈。却听暮长歌继续问道:
“师尊,”他不咳血了,转而半含着我的肩头。轻声道,“你生病的时候,总是喜欢抱着我蹭;醉酒之后,趁醉将我按在榻上亲;平时总是调戏我、让我给你做好吃的、问我是不是喜欢你。这些,都是因为你喜欢我吗?”
……
我囧了:“陛下为何记得如此清晰。”
暮长歌哼哼。甚至反呛道:“萧爱妃,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我如果不是背着他,腾不出来手,现在肯定要拍他脑袋一下:“你啊,无法无天。”
暮长歌恃宠而骄:“师尊惯坏的。”
我缴械投降:“可不是么。”
4.
暮长歌似咬非咬、似含非含,不知道在我的肩头上干着什么。
我由着他咬我,总觉得这一幕有点熟悉,却一时没想起来。
他一边含着我的肩,一边问我:
“所以,师尊平时调戏我是因为喜欢我吗?”
我冲他“嗷”了一声,试图萌混过关。
可暮长歌不吃这套。
他不卖萌。但他远远比我更会卖惨装可怜:“咳、咳……”
满口的鲜血。
我连忙只能继续让步:“好好好好好别咳别咳别咳。再咳要出事了。”
我接着哄他:“为师就是想和自家童养媳贴贴。嗯,对。”
暮长歌眼睛一亮:“童养媳!”
暮长歌:“师尊当年就说要收弟子为童养媳。……可是说着说着,便没了下文。只将我当作弟子了。”
我和颜悦色地:“当年那是开玩笑。现在才是认真的。以前总是调戏你……究竟是因为什么,我也不好说。更多的还是把你当弟子。”
我一五一十地:“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对你起的心思。平时调戏你,究竟是师徒间的玩闹,还是情人间的调情?我也不清楚。啧,谁叫你拿我初吻,你见过哪家正经师徒——咳、总之。你老实就当我的童养媳吧。”
暮长歌听得直笑。他笑了半晌。乐得不行。
却倏地听我又说道:“不过,调戏你,也有可能只是因为我爱玩。”
于是暮长歌又不开心了:“师——尊。”
我昧着良心:“哦,不。肯定是的。最最喜欢我家长歌啦。么么哒。”
暮长歌:“……”
5.
暮长歌又在咬我的肩膀。
我以为他在和我撒娇。于是由着他咬。
然而他咬得有点用力。我虽然疼,但倒不是怕自己受伤,而是怕他把自己咬伤了。毕竟他伤势那么严重。
不过,暮长歌似乎也根本不是在撒娇。他不是为咬而咬:“师尊。”
“我在您身上施好咒了。”他用他染血的指尖,在我背上轻轻写到,“只要用这个咒,您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天道。取而代之,成为新天道。”
我神情一凛。
我于是很快想起来,暮长歌咬我的这一幕,为何如此眼熟了:【之前暮大白在我身上画护体符的时候,也是这样,用嘴一口一口咬出一个符咒来的。】
之所以用咬而不用画,恐怕是不想让天道发现。我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以此和他示意:“我明白了。”
6.
如果足够顺利的话,
我和暮长歌就可以一起杀掉天道、破坏天陷、击退天兵,还全三界一个太平了。
只要足够顺利就好了。……然而,一个暮长歌的心腹官员突然来到我们二人身边,俯身在暮长歌身边,十指颤抖地给他上了奏。
奇也怪哉,怎么会有人在这种时候上奏?
我心里疑惑不已。而暮长歌则是微蹙了下眉。
那位心腹官员瞬间明白了暮长歌的意思。他面色苍白、十指颤抖,替暮长歌缓缓打开了奏折。以此让暮长歌可以看到奏折里的内容。
在看到奏折里的内容之后,暮长歌似乎停了一下。而我顾着赶路,并没有去看奏折里写了什么。
但我觉得暮长歌的反应很不对劲。于是,我背着他,柔声问道:“长歌,怎么了?”
暮长歌:“师尊,姬妖邪姬媚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