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枝枝拉着她的手,道:“等你结婚的时候,我也要给你亲自戴上皇冠。”
鹿晚笑着回答说好,坐在邢枝枝安排的位置上,对面就是贺林霁和许鹤林,坦然一笑,过后,就是和裴晏礼窃窃私语,小声谈话。
宴席结束,邢枝枝拉着鹿晚的手出了酒店,舍不得道:“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鹿晚点头:“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还会见面的。”
邢枝枝拿下皇冠扔给贺璟琛,和鹿晚上了车,在车上抱着鹿晚的胳膊,道:“我送晚晚去机场。”
贺璟琛无可奈何,看着手里的皇冠,生无可恋。
机场里面,邢枝枝陪在鹿晚身边,登机前,看着她和裴晏礼站在一起,语重心长道:“晚晚,我真心想让你幸福,不管和谁。”鹿晚笑了,邢枝枝又看向裴晏礼,微笑道:“加把劲,别让我瞧不起你。”
裴晏礼被逗笑了,看了眼鹿晚,道:“我会的。”
飞机起飞,贺璟琛也追来,去牵邢枝枝的手,道:“走吧,我们回家。”
邢枝枝点头。
鹿晚回到苏临和邢枝枝再一次联系的时候已经是十一月的时候,顺便还告诉她结婚日期,定在了来年开春,后来,她就全心投入工作中,鹿庭川知道后,直接从凌海那边过来,顺便还带了一堆要参加酒会或者商业探讨会都需要鹿晚自己去参加。
鹿晚头疼处理这些需要出面客套的事情,鹿庭川就坐在这里看好戏,“努力工作,要不然不给你卡解冻。”
说到卡被冻结全是鹿庭川的手笔,鹿晚心中的火蹭蹭往上跳:“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给我卡冻结,也不会让我出去旅游的时候都是花裴晏礼的钱。”
鹿庭川觉得无所谓:“有什么区别吗?反正他钱多,两个人花...会更快一点。”
鹿晚当场翻了白眼:“人家钱多也是人家辛辛苦苦挣的,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她知道鹿庭川是在故意气她。
鹿庭川却道:“人家的妹妹都知道给哥哥服个软这事就过去了,怎么到你这就油盐不进呢?”
鹿晚当即道:“不好意思,我没有亲哥,所以想不到这方面。”
鹿庭川招招手,道:“现在知道了,快给你哥我倒杯茶,说不定我一高兴我就解冻你的卡。
有钱能使鬼推磨,说的就是鹿庭川,鹿晚认命,从办公桌前离开,亲自去外面弄了手磨咖啡进来,放在他面前,给他又是捶腿又是捏肩,道:“大哥,你最好了,快给我的卡解冻吧,你难道忍心看着你妹妹我没钱花吗?”
鹿庭川直接到:“忍心。”
鹿晚又是好话连篇:“可是这样的话,我就要啃老了,爸妈不给钱,我只能伸手问你要钱了,你那么好,那么善良,那么帅,怎么可能忍心看着自己妹妹吃苦没钱花呢,所以我知道,你一定不忍心的。”
鹿庭川偏不如她的意:“我心好善良吗?我怎么不这么觉得。”
鹿晚咬牙欢笑,手上捏胳膊的手力道极重,“当然啊,善良心好,对于烧香拜佛的人来说,就是个正常夸奖。”
违良心的话脱口而出,就是不知道晚上会不会做噩梦,鹿晚面上扬着笑,心里早已默念百遍罪过罪过。
鹿庭川走前,答应解冻银行卡,但没说什么时候解冻,直到某天周日的时候,外面下着雨,噼里啪啦的下着,手机来信息,是银行卡解冻信息,甜甜一笑点开鹿庭川聊天框回了的表情包。
那边收到信息的鹿庭川在开会,正好收到信息随手拿起看了一眼,点开看,是一个鞠躬虔诚,笑容甜甜嘴里喊着谢谢哥哥的表情,下意识扯了下嘴角,想起之前看见鹿书哲和鹿书韵兄妹俩斗嘴撒娇,现在他也有个堂妹斗嘴撒娇,感觉貌似还不错。
随即,把手机重新盖在桌上。
谢荣切了水果送到鹿晚桌前,轻声道:“先休息,吃点水果。”
鹿晚头都没抬一下:“等一下妈,我还有最后一个。”
谢荣轻笑:“你啊,和你爸一样,一动作起来不忙完绝不休息。”
鹿晚应着:“是啊,这一点真的就是随了爸。”
说到鹿鼎之,鹿晚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看到他了,“这段时间爸上哪去了?已经很久没看见他了。”
谢荣边做解释边留意鹿晚情绪,“他去京城了。”
鹿晚啊了一声,抬头看向谢荣,问道:“爸去京城干嘛?”
谢荣道:“你不知道?”
鹿晚懵懵的:“我应该知道什么?”
谢荣继续道:“许鹤林家族涌动,他,抢权了。”
鹿晚没了看文件的心思,皱着眉收起所有文件,谢荣拦住要走的鹿晚,急道:“囡囡,你别去,有你爸在不会出事的。”
“不是,我就是去看看,远远看着,不会给他们添麻烦的。”她道。
谢荣松开她,拉着她坐在沙发上,温声道:“这件事是许鹤林自己擅自做的决定,当年的那个订婚爸爸妈妈并不知道,是你爷爷擅自和许家那边订的,后来,许鹤林就发现他爸想借此扳倒我们鹿家,而你就是他的垫脚石。”
“是个好孩子,这么大的事都没告诉你,就这么一个人承担着,囡囡,听妈妈一次的好不好,他就是不想让你难做,更不想看着你夹在鹿家和许家中间难做,所以,他替你做了这个决定,联姻取消,独自面对这一切。”
鹿晚道:“可是,哪有这么容易强权啊,许家的根太深了,会适反其反的。”
谢荣拍拍她的手,道:“相信他。”
是啊,要相信他。
鹿晚又问:“如果,我是说如果,他抢权成功了,我跟他还有可能吗?”
谢荣语重心长的吐出一口气,道:“你们分开的那段时间他来找过我和你爸爸,当时他就直接跟我说了这件事,还说,他很爱你,可是,爱你的前提是要你平安喜乐,这才是他想看见的。”
“还说,他很自私,自私到恨不得想要放弃所有入赘到我们家,然后他帮我们打理公司,让你继续做法医,和枝枝一样,伸张正义,为死者说话,可自古爱和孝不能兼得,许鹤林的爸爸再不好,可从来没亏待过他,所以,他不能背信弃义,丧尽天良。”
鹿晚明白了,所以,真的没可能了。
许家祠堂,许老爷子还是不肯放权,他那几个兄弟都被他流放到其他地方,美其名曰,掌管分公司,独留自己的儿子在总公司,自己掌控权力,不分出去半点。
许鹤林从轮椅上站起来,拿着拐杖一瘸一拐走到许老爷子面前,弯腰垂眸,语气轻蔑,嘴角勾着浅笑,一字一句道:“父亲,该放手了。”
交权这种东西不是许老爷子能说的算的,按照规矩,走个形式,许老爷子全程最被堵上,签字盖手印,从此以后,GranTham归许鹤林所有,鹿鼎之全程没说话,只是默默看着,而后看着许鹤林交给他一份合同,上面清楚写着GranTham集团这几年在苏临怎么为所欲为,不顾凌海和万圳面子,鹿庭川有本事,抢回来几个,顺带着给万圳几个单子。
GranTham集团在苏临肆无忌惮的挑衅许鹤林在英国的时候是知道的,鹿庭川和许老爷子不知道暗地里斗了多少次,有赢就有输,鹿庭川是个狠角色,直接在圈内放下话,从今往后,谁在敢和京城许家做生意,他就亲自登门拜访。
怪在年轻,除了凌海元老当真,外界的无疑不是在看笑话,现在,他把这份合同正式交给鹿鼎之,在此之前,他还发了份邮件给鹿庭川,许鹤林要是没猜错,苏临已经开始有所动作。
鹿鼎之没接那份合同,只是淡淡道:“你是你,你爸是你爸,我们生意人,恩怨分明。”
许鹤林笑了,双手交叠架在权杖上,看着面前这个年长,不输丝毫风采的男人,他只觉得敬佩,沉声道:“鹿总说笑了,生意人可从来不恩怨分明,只是您一人恩怨分明而已。”
“是吗?”鹿鼎之转身坐下,道:“那还不错,能从许总的嘴里听到一句夸赞的话。”
许鹤林,以前只限于欣赏,但为人又是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在做生意这方面他也向来都是温柔对待,没有贺林霁来的雷厉风行,花边新闻缠身,家族内斗的厉害,他还能够包养情妇,包养小明星,典型的就是一个行为恶劣的人。
他也跟着坐下,拐杖放到一边,合同放在桌上,冷冷瞥了眼嘴巴被堵住的许老爷子,道:“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
鹿鼎之闻言看向他。
许鹤林慢慢道:“我的母亲是上海滩林家小姐,那年我妈风华正茂,原本已经有一门婚事,两家也算也强强联合,但后来,我爸去上海出差,在上海滩有名的歌舞厅看上了正在看表演的我妈,在后来,我爸就强取豪夺,直接把人从上海抢回到京城,等林家那边找到的时候,我妈已经怀孕了。”
鹿鼎之听过这个传言,都说许老爷子老来得子,四五十岁了还有能力有个儿子。
他接着道:“后来我妈就郁郁寡欢,在我五岁的时候人就死了。”
“外面的人都不知道,我爸上面还有个老婆,这个老婆不出名,家里也没背景,一直被我爸藏得很好,但是肚子一点动静没有,所以才惦记我妈。”
故事讲完,许老爷子强行吐掉嘴里的东西,骂道:“你这个小畜生!当年我就不应该养你!我是强取豪夺,生了你,我把你妈带回京城的时候她已经怀孕了,你压根就不是我儿子!”
许鹤林也是一惊,这个是他完全没想到的,起身走到许老爷子面前,蹲下问道:“我不是你儿子?”
许老爷子哼笑:“当然不是,你是你妈和当年那个联姻对象生的。”
记忆涌现,许鹤林脑海里涌出片段记忆,都是关于生母的,那个时候的母亲很爱栀子花,但是许老爷不让在院子里种,所以她自己偷偷在自己房间种了一朵栀子花,那个时候不懂,只是傻傻看着,看久了,母亲就会盯着他笑,那是他见过最温柔的笑。
那个时候,许鹤林问过他妈妈,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当时她是怎么回答的?有鹙在粮,有鹤在林,因为这个名字取的有深意,当时他记了好久。
许老爷哈哈大笑起来:“她是这么跟你说的?哪里什么的有鹙在粮,有鹤在林的,分明就是她那个联姻对象名字里面有鹤字,用了你妈的姓,才叫许鹤林。”
许鹤林迷了眯眼,等他缓过来,鹿鼎之已经出去了,他站起身,慢慢道:“从小到大,你对我视如己出,你对我的要求我从来都是想尽量完成到完美,可是现在,你动了不该动的人,所以,父亲,去英国养老,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你去世,我会一直养你。”
许老爷控制不住笑起来,疯了一般,不知在骂谁,许鹤林出去后,还是能听见里面骂骂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