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邢枝枝带着早餐去教室占位子,正巧,鹿晚已经到教室门口。
鹿晚笑着走过去,周围来上课的人拿起手机对着她拍照,窃窃私语,男生男生都在聒噪的念她的名字,男的说她不知廉耻,女的嫉妒羡慕,教室里,此时此刻,都在议论鹿晚不检点的生活习惯;邢枝枝主动上前去握住她的手带到座位上。
“晚晚,别理他们。”邢枝枝把买的早餐放到桌上给她:“我习惯性给你带了早餐,不过你先留着,等饿了再吃。”
鹿晚把早餐放到包里,问道:“你就这么信我?”
邢枝枝原本趴在桌上写东西,听到这句话,放下笔,道:“相信啊,当然相信,谁让你是我的朋友;况且,你就算真的和许鹤林有什么,那么当初在许鹤林来给我们当教授的时候,你就应该有所行动了,更笨不需要等到现在。”
不就是自欺欺人吗?男人口中的不知廉耻,女人的嫉妒羡慕,随便一句都足以让一个鲜亮活泼的女生陷入众矢之地,成为被人口中的生活不检点,是个男人都照单全收的女人。
话落,就有几个女生在她们前面的笑的阴阳怪气,嘲讽轻蔑,连带着动作都做作尤物。
“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把包养说的这么好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正经男女朋友关系。”
“是啊,高中的时候就学过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搞不好,某人也被包养了,所以才说的这么好听。”
“你还真别说,某些人能成为好朋友不是没有理由的,大一新生就勾搭上了贺家二少,那是什么人,以为腿拉开,上了床,就以为自己能当上贺家二少奶奶的位置了吧。”
哄堂大笑,教室里四面八方传来的讥笑让邢枝枝在桌下的手捏紧拳头,这些人,见风使舵,根本没有自己的思维和所谓的三观,典型的墙头草,网上说什么是什么,但凡需要一点脑力的,根本不会含糊多想一秒。
邢枝枝冷嗤。前排女生注意到,手掌拍猛地拍下桌子站起身,指着邢枝枝骂道:“你笑什么!?真的就这么贱,贱人有贱命,以为自己攀上的贺家二少就真把自己当主人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配不配!”
“你说她配不配!?”鹿晚学着她的样子,拍桌子的声音比她还大,气势冷厉,直接一巴掌打下去,沉声道:“你又是什么东西在我面前叫嚣,说两句侮辱人的话,就以为我们是病猫,不敢说话对吗!从我们进教室,在到现在,我们一句话没说,见风使舵,墙头草,你爸妈把你们生下来就是这么出言不讳,咄咄逼人的。”
“脑子长得是摆设吗?!还是当年出生的时候人出来了,脑子没出来。这么会见缝插针,嫉妒的面目全非,你们还真是可怜。”
鹿晚一巴掌很有效果,原本窃窃私语的场景骤然安静下来,各个欺软怕硬,都只是想过过嘴瘾,但没想到,对方是个硬骨头。
被鹿晚打的女生捂着脸恶狠狠瞪着邢枝枝和她,这一切不重要,重要的是,直接一巴掌打碎那些没长脑子的人。
邢枝枝也被鹿晚的巴掌和气势震慑住,她没想平时看起来软软糯糯,温婉和气的江南美人会有这么强大威慑力,与生俱来的气势不是狐假虎威;
模仿不来,哪怕是许姜南那样的高挑美人,或者被包养的萧锦初,都不一样,前者本身就是豪门,后者就是真正的仗势欺人,至于鹿晚,她身上有着沉淀许久的书香底蕴,内敛,不仅说话,就连性格脾气都有着江南水乡,往往这样,一旦触犯底线,江南的水就会变成惊涛骇浪把对方吞噬。
鹿晚坐下,翘着腿,瞥了眼旁边的邢枝枝,眨了眨眼,告诉她没事。
邢枝枝恍然大悟,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许姜南就像黄河的水,波涛汹涌;而鹿晚,就像江南水乡的水,看似不堪一击,其实暗藏玄机。
想来想去,他们说的也没错,她和贺璟琛,好像和包养其实也没多大关系。
“干什么呢?!”老教授忽然出现打破平静,拿着书走到讲台上,放下书,厉声道:“大清早的就在这吵吵闹闹,成什么样子!!!”
被打的女生哭哭泣泣站起来告状:“教授,你看鹿晚,她打人,都把我的脸打肿了。”说着,把捂着脸的手放下。
周围人纷纷投去目光,白皙的脸被一巴掌打的又红又肿,清晰可见,甚至还能看见五根手指印。
老教授绕过讲台,喝道:“我是老了,但还没到老眼昏花,聋到听不见声音的地步,来,你当着我面,你把你说鹿晚同学和邢枝枝同学的话在说一遍,当着我的面,看她敢不敢打你。”
那女生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捂着脸半天没说话;老教授下了讲台,双手负立,一字一句道:“凡事讲究证据,今天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如果在有下次,你们还是乘早转业,不要当法医了!”
女生没在说话,狼狈坐下,心里却悄悄记恨上鹿晚一笔。
教授上完课,鹿晚特体等人走差不多了和邢枝枝两人才走到讲台边缘,鞠躬道:“谢谢教授,刚才替我们说话。”
老教授收着书:“没什么,但是下一次不要这么冲动,要记住,将来,你们的身份是法医,无论做什么事,首先要拿出证据,知道了吗?”
鹿晚点头:“知道了教授。”
走出教室,站在楼下,鹿晚和邢枝枝挽着胳膊,从天而降的脏水把她们泼的措手不及,冬天寒风刺骨,两个小姑娘下意识抖了一下,下意识往上看,只看到个一闪而过的影子,鹿晚当即就知道上面的人是谁。
萧锦初。
并且还不是她一个人,不出意外,应该还有跟她一起的朋友。
被淋成落汤鸡,邢枝枝穿的少,被冷风一吹,开始不断发抖,围观群众指指点点,脱口而出就是邢枝枝被贺家二少包养的话。
鹿晚和许鹤林在网上拍到也只是没有证据的饭后讨论话题,而邢枝枝,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不光网上,就连现实里,都能看见和璟琛开着豪车来给她送温暖以及来陪她学习。
围观群众里,盛景之和他的室友霍为看见这一幕,一个两个脱掉自己身上的棉袄给两个小姑娘抵挡寒冷;霍为的棉袄还没到邢枝枝身上就被她下意识躲了一下,眸里的惊恐不光他,身侧的鹿晚看的一清二楚。
潜意识里,邢枝枝和贺璟琛的关系,她都认为是不正当关系,事情一发酵,她就看是真正心中的恐惧。
教导员和保安疏散人流,小姑娘也被送往医务室,鹿晚只要保暖,目前不会生病发烧;但邢枝枝,依旧开始发低烧,打着点滴睡在床上。
医务室现在只有他们四人,鹿晚站起身掏出手机给贺璟琛打电话,连续打了三个都放在占线,最后直接关机。
盛景之拍了拍她的肩膀,把手中的暖水袋和热水给她,道:“你别着急,万一贺璟琛有事没听到呢?”
鹿晚直接把手机扔在另一张空床上,接过热水袋,道:“一个纨绔,能有什么事情。”
“......”盛景之嘴角一抽,倒不是想给贺璟琛说话,就是感觉,现在说这个,是不是有些迟了,“其实,贺璟琛跟邢枝枝谈恋爱,也很正常的,就像普通男女一样。”
会给邢枝枝送花,送礼物,每到节假日,感冒生病瞻前马后的照顾,照顾她的情绪,时不时出去浪漫约会,这些都是一个男生会对喜欢女生做的最基本的。
贺璟琛在邢枝枝面前相处的并不滑头,相反,却很收敛,就像是在时刻注意她的情绪和意见。
霍为打圆场:“男人最了解男人,贺璟琛对邢枝枝和对别的女人都不一样。”
鹿晚叹了口气,扶额揉着眉心,道:“我当然知道,我生气的是贺璟琛不接我电话,况且,贺璟琛的行事作风很不靠谱,枝枝跟着他,肯定要受到非议,而现在,枝枝躺在这里,我最担心的是她醒来想见贺璟琛,他人却不在,心里多少会有点抵触不相信。”
两个大男人明白,贺璟琛的行事作风不是一天两天的,更这种人在一起,哪怕在阳光自信,都要受到外界各种打压,然后通过一件又一件事情陪对方成长。
鹿晚抱着热水袋出去,拿起床上被扔的手机,边走边到:“你们帮我照顾下枝枝,醒了告诉我,我出去一样。”
霍为道:“放心吧。”
京大外面,鹿晚叫了车去了裴晏礼的律师事务所。
裴晏礼看见她来的时候先是激动,等人走进,身上有些湿漉漉的,抱着热水到,还穿着男士羽绒服。
“晚晚,你这是怎么了?身上湿漉漉的。”关心的话脱口而出,裴晏礼伸手就要去抱她。
鹿晚直接越过裴晏礼,去拿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绿色代码亮起。
京大论坛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一切都结束后,裴晏礼才拿过她手上的电脑,又问了一句:“所以能回到我刚才的问题了吗?”
鹿晚这才给了个他一个正眼:“其实没什么,就是被人泼了一盆水。”
须臾,她又道:“我还要律师,帮我找个你们这里业务能力最厉害的律师,钱我会一分不少的给你。”
裴晏礼气笑了,等了半天,这就是她的解释。坐在单人沙发上,翘着腿,办公室里的暖气打的很高,有些热,西装下面的衬衫几乎别再皮肤上,隐约能看见下面的人鱼线。
“律师是有,但是我想听的答案不是这个。”
鹿晚与他对视,憨憨一笑,假的不行:“被人泼的。”
废话,不是人是什么?裴晏礼懒得听她废话,直接起身把人拉起来往外走,塞到副驾驶,一路往云溪花间。
鹿晚洗完澡出来,穿着裴晏礼的睡衣,松松垮垮,里面真空的什么都没穿,头发还有些湿。裴晏礼坐在客厅沙发上,看见楼梯下来的人,特意把感冒药弄好递给她:“先把药吃了,预防感冒。”
“哦。”鹿晚吃完药,注意到裴晏礼在看文件,正是起诉萧锦初的资料:“你知道我要起诉谁。”
裴晏礼放下手上资料,往后靠,一只手搭在沙发边缘,道:“你不告诉我,就以为我不会让人去查,对吗?”视线落在鹿晚有些湿的头发上,撩起一点发尾,甚至还在滴水:“怎么不吹干出来。”
说着,起身去拿吹风机,鹿晚原本想阻止裴晏礼帮她吹头发的行为,奈何架不住男人执意要求。她只能腾出手去看茶几上关于萧锦初的资料。
从萧锦初出身到在哪上的学,父母是干什么的,后来又怎么爬上许鹤林床的,都写的清清楚楚。
“这么详细。”鹿晚翻着资料,“没想到你的业务能力这么强。”
吹风机“轰轰”声让裴晏礼听不清,手指插进头发,头发软松松的,还有淡淡的香味,放在鼻尖,还带着属于他身上的味道。
鹿晚洗澡用的是他的沐浴露,关掉吹风机,从后面抱住她,埋在她脖颈间,喃喃道:“囡囡好香啊。”
“你想干嘛?”鹿晚整个身体僵住,警惕的注意后面男人的一举一动。
下一秒,整个人被抱起来坐在他腿上,手伸进去,什么也没穿,贴近她耳朵咬了下耳垂,蛊惑道:“不敢,就是想亲了,好囡囡,让我亲一下好不好?”
这哪里是询问,分明是通知她,鹿晚反驳的话被他堵在嘴边咽下去,大脑反应远要比身体迟钝。裴晏礼把人换了个方向,面朝自己,没经历过人事的小姑娘在他一顿操作下溃不成军,浑身软的像滩泥。
敏感部位被男人撩拨的娇娇欲滴,鹿晚被压在沙发上,每当想说话都被裴晏礼堵回去,因此,她就会去掐裴晏的肩膀,只要抓到,就会留下抓痕。
裴晏礼忽然问道:“囡囡乖一点,我就亲一下,不碰你。”
床上的男人鬼话连篇,顶多偏偏未经人事的鹿晚。她被抱着,嘴被亲的又红又肿,裴晏礼喘着粗气,这一刻,真的很想要她。
鹿晚不信,裴晏礼每次单独跟她在一起就像发情的野兽,只要能跟她单独相处,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叮铃铃。”
门铃响起,外面站着西装革履的男人,推着眼镜,抱着文件,按了几下门铃才有人开门。
门开瞬间,里面暖气扑面而来,裴晏礼的白色衬衫凌乱褶皱,上面,上面的几颗扣子炸线掉了,露出锁骨和若隐若现的胸膛,淡粉色抓痕,很短,但看的很清楚,袖口挽到胳膊肘,青筋暴起,暖气很足,头上已经冒出汗珠,白色衬衫因为吸汗,彻底贴在人鱼线上。
肩宽腰窄,因为长期坐着,裴晏礼有健身习惯,此时此刻,他身上的衬衫在不知名原因下被撑得格外凸显身材,有这么一瞬间,他觉得来的不是时候。
“裴...裴律师,这里......有......有......份需要您过...目并且...签字的文件。”男人递上手上文件,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紧张到有些结巴,语无伦次。
裴晏礼垂眸,接过文件,沉声道:“你可以离开了。”
话音刚落,小助理就马不停蹄的转身离开,消失在裴晏礼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