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正阳大殿外,林安月看了一眼殿内乱哄哄的场景,便继续给林秉承重新包扎伤口。
林秉承也坐在台阶上一动不动,生怕再惹女儿半点不高兴。
“记住你的年纪,四舍五入就要九十了,再有这种危险的事情定要躲得远远地。”
“闺女,爹爹今年才四十五,离九十还差的远……”林秉承想要纠正一下自己和那群七老八十的老不死不一样,结果被林安月一个眼神瞪来,乖乖的闭上了嘴。
“切记不需喝酒,伤口不可沾水,等回去我让人打造一副轮椅。”说着,林安月看着林秉承的眼神更是沉色一分,着重且带着命令式的口吻重复道:“不准喝酒。”
“爹爹一定听话养伤期间滴酒不沾,就是这个轮椅……还是免了吧。”他只是小腿被砍了一剑又不是双腿被砍断了,还没到坐轮椅的地步:“好吧……闺女你高兴就行,你就是给爹弄一副担架来,爹爹也乖乖的躺上去。”
林秉承和林安月父女二人之间的对话,再一次让周遭的大臣们心中怀疑起俩人谁才是真爹。
“七王妃,对!七王妃一定可以!”
正阳大殿内,一道些许熟悉的声音传来,下一瞬,所有人的目光纷纷转过落在林安月的身上。
“……?”突然间成为了众人眼神的焦点,林安月好看的秀眉蹙起;“看我做什么?”
此时,身前一片血红的男人三步并作两步跑跌跌撞撞的朝着林安月跑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嚷嚷着七王妃如何如何。
等男人到眼前,林安月这才看清楚来者是谁。
“七王妃。”满头大汗的蒋铎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看到林安月的时候,双眼中的光芒充满了希望,似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秀眉蹙的更深一分,对视着蒋铎那过分热烈希冀的目光,林安月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七王妃。”又是一声七王妃,蒋铎扑通一声跪在林安月面前:“还请七王妃出手,救陛下,救太医院数百人一命。”
“蒋大人说笑了,本王妃又不是神佛何德何能救你们的性命。”林安月并不想掺和到麻烦其中,何况还是她动的手脚。
跪在地上的蒋铎没有起身,又是朝着林安月狠狠地磕头,磕的满头鲜血染红了地砖;“蒋铎可以死但是师父的孙儿今日刚刚出生,若是圣上真有不测,整个太医院都要陪葬,放眼整个七国唯有七王妃的医术能救圣上,还请七王妃出手,蒋铎愿意做牛做马报答七王妃的恩情。”
蒋铎的话前言不搭后语,但大体上林安月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萧天恒若是挂了,太医院全体人员及其家人都会被砍头殉葬,连同今天在内的许多人都会被牵连。
不过,她有一个问题,她下的毒非要人性命的毒,而是一种让人神经错乱置幻的药物,会让人在幻境中看到隐藏在心底深处最恐怖的存在。
一旦过了药效的时限,除了呕吐拉稀头疼脑热食欲不振的副作用会持续半个月外,并不会要人性命。
她刚才留意了一眼正阳大殿内的画面,似乎一切在情理之中又在预料之外。
有意思。
“七王妃,求您出手,蒋铎愿意做牛做马……”
“蒋大人请起,当日你不顾一切救我小阿姐,这份情本王妃自是要还的。”林安月搀扶起面目全非的蒋铎答应帮他救人。
在进入正阳大殿的时候,林安月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萧锦阳,不知何时,手臂缠着厚厚一层绷带的萧锦阳也跟了上来。
“你只管救父皇,其他的事情本宫会同旁协助。”
“多谢太子殿下。”客套了一下,林安月穿过重重人墙走到昏迷的萧天恒面前。
身穿明黄色龙袍的男人摊在地上,口中源源不断的吐着血,任由太医想尽了办法也止不住。
蒋铎像是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言简意赅的说出萧天恒的症状,说出太医都用了何种法子医治。
一旁的太医们有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有的面如死灰,真正能抗住事儿的人少之又少,倒是蒋铎口中的师父一个年过半百的花白老者朝着林安月点了点头。
“依老夫行医多年的经验来断,圣上身体里猛烈的毒药一开始被什么东西压制着,却不知为何突然间爆发,这才导致圣上血吐不止。”
老医者说话间,林安月摸着萧天恒的脉象;“哦吼~”
一声哦吼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那语气多了几分不合时宜的调侃。
“七王妃可察觉出什么来了?”老医师开口问道。
“能治,弄一堆冰块过来,再弄一些小瓷罐。”林安月只道了一句能治便让人准备冰块和小瓷罐,众人很是不解又不敢开口多问一句。
不多时,侍卫搬来了一块一块的冰块,正阳大殿内的温度也跟着骤降下来。
“把圣上放在冰块上冰冻一会。”
“可万万使不得,圣上现在气息微弱,若是在受了风寒该如何是好啊。”李公公阻止侍卫的举动,说什么他也不会任由林安月胡来。
“如果李公公还想圣上继续治理萧国的话就让开,再者,太子殿下说过出了事儿他负责。”林安月指了指萧锦阳。
“李公公,七王妃必然是有法子救父皇。”萧锦阳只说过从旁协助,并未说但一切的责任。
如今林安月当众把所有结果推给他,那他也可以用同样的方式将锅甩回到林安月身上,总之二人互相坑,也互为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也别想安然脱身。
林安月余光白了一眼萧锦阳,便继续让侍卫将萧天恒抬到冰块上冰冻着。
也是奇怪了,随着周遭的温度越来越低,原本吐血不止的萧天恒竟减少了吐血量。
看着时机已经成熟,林安月走上前,用匕首在萧天恒身上划开几个小口子后,将火折子燃烧过的小瓷瓶扣在血口子上。
“七王妃,这……这是何等疗法?”人群中有人开口问道。
“拔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