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阿鲁阿卓见众再三请求,便也不再推辞,便开言道“即如此,众人听我军令,吴六奇率三百兵丁备两百空粮车,车中尽数装满芦苇,干柴,硫磺,焰硝”老管家出列领令而起。
见老管家离去, 女人道: “众九寨十八堡土司兄弟,虽我坐于这土司之位,但你我皆命运同枝同气,汝等各帅兵丁五百在东西南北四寨门后,各挖二十见丈的巨型陷马坑,坑中用火炼竹枪斜埋成列埋在地中,再用竹圈束住枪头,上面覆盖茅草隐蔽,挽枪竹圈上系有提头索,务必当提头索被马踏中后拽去挽枪竹圈,竹枪弹起林立,“起地三尺,贼马无不中伤”;另制绊索,用木桩系五丈麻索钉于地上,用青竹竿五条撑索腰,将麻索压于地面,并在沿途制造机括控制,当马蹄触动机括,撑索竹弹起麻索悬空离地三尺,绊倒马匹;另制马拖若干,用竹削成筋火,其长数倍于筋,呈锥形,插于地面;竹尾则用热汤煮过,系有麻索;索尾又安扣头,;遇马被套后,则索尾之枪拔出地面伤马腹腿;另作马筒若干,在地上挖深一尺、阔三寸的陷坑,内置攒锥。当马蹄被陷,则以攒锥刺伤其蹄踵;上覆树枝,再上覆黄土”。众土司见她如此详细安排,皆心服口服,亦各领令而去。
那邱丰,武庆,李武见众皆令而起,唯独漏了自己,三人不由大急,言道“大人,我等弟兄三人你安排什么任务?这可急煞我等。”女人笑答“汝等心安勿躁,汝等三人自有重担在身,汝等明早随我挑战。”三人闻言,方才点头称“诺”。话不多说,当晚亦无甚事发生,不知不觉便过了一夜。
翌日早,只听三声炮响,炮响方毕,土司大寨东寨门大开,女人帅众教头领五千兵丁杀气腾腾冲出东门一字排开,后面两排藤甲兵各执藤甲短刀以防骑兵冲阵,藤甲兵后又有三列长茅兵丁,各手执丈长长茅拒马,再后三排清一色弓箭兵听令放箭配合,弓箭兵后有五十兵丁各推粮车一辆,上裁干柴芦苇硫磺等引火之物。
那官军闻得蛮苗反攻,从将军到士兵皆不由哈哈大笑,笑归笑,却亦不轻敌,忙从营中领骑兵两千,步兵一万准备对阵。一时间,战鼓擂动,士兵脚步声,兵器撞击声,战场上一时间战马嘶鸣,蹄声震天。
那刁红贵闻苗兵反攻,脸色阴晴不定,心中不由一阵怒火中烧,心中暗恨这女人不识抬举,不是都商议好了吗!你拿出降表,再备银若干,向朝延一上书,土司之位你还不手到擒来。可他不明白的是这女人自知道有一巨大宝藏便改了主意,她要利用男人,把官军打怕,打疼,让朝廷不再来干预自己治下之事。刁红贵自然不知女人葫芦里卖什么药,便郁闷地跟随两位将军领兵而至前线。
那刁红贵随两位将军到前线一看:只见女子营里布置齐整,兵将猛勇,旗帜鲜明,戈戟光耀。远远便见一乌骓马上端坐一美貌的女将,这便是新晋土司,阿鲁阿卓,其左右立着三个骁勇的将军,一个是邱丰,手拿大刀,一个是李武,手拿长刀在左,一个是武庆,却是手握九节鞭在后。又有两个俊俏女子,都是戎装,一个捧着一口宝剑;一个捧着一袋弓箭。营前树着一面牛头皂旗,飘扬飞绕。刁红贵眼都看呆了。
不半天,双方列阵完毕,那女人初次见这大阵,心中虽有不少怯意,但心中却有跃跃欲试的涌动,还未等官军叫阵,便急不可耐,下令邱丰攻打头阵,悄声对邱丰道:“许败不许胜,我自有良策退敌”。那邱丰闻言,手持大刀拍马冲上前去叫阵:“你那贼配军,谁与爷爷大战三百回合,爷爷定取汝等项上人头……”话未尽,那官军将军尚无下令,就有一官军将领气的哇哇哇大叫,急拍马冲出,众见一马冲来,其马项带铜铃,尾拴雉尾,马上一人,青巾白袍,手执长刀,乃是一千户长高天将军是也。
两马进前,双方各举兵器,双方大战了四十余回合,那邱丰初逢敌时,不敢托大,便使了九分力。战至四十回合。心下明了这千户长是立功心切,每一招都是尽力拼杀,其长刀重约八十多斤,战久必力亏,而自己的兵器乃用玄铁铸就,重约百斤,自己战至半途便只用了六分力道。一心让对方造成错觉,误以为其早就力亏。
那官军将军却是误认为邱丰已气衰力竭,乘双方回马,提马双方再战时,这高天举刀劈刺砍戳时,邱丰卖个虚招,当高天刀刺来时,便虚让三分,让刀入怀三分,大叫一声“哎药”就瞬间佯卧马上,让其误以为被刺伤。立提马便跑。
那千户长引马便追,这方李武早提刀上前迎头拦上,两马相迎,双方便举刀砍砍杀杀十多回合,那李武亦乘回马之时,虚晃一刀,假装不敌便败下阵来,这千户哪轻易放过这机会,提马便追。女人看李武败阵,也急怱怱提马返寨,众军马看败下阵来,正心慌意乱时,闻得有人喊道:“败了,败了,我们快逃命吧”。随之,队伍一阵大乱,众苗兵乱哄哄向寨门涌去。那官军将帅一看,这蛮苗不是闹着玩的吗,这等于用人头送我军功。一挥手便先令一千骑兵冲阵。
那一千骑兵一冲阵,只闻马蹄声震天,轰隆隆直扑苗兵。刁红贵一看心暗想“糟糕”,可那一千骑兵已冲出。
眼见骑兵冲出,已见那刀刃闪闪发光,战场上尘土飞扬,已看的清官军骑兵面容时,只见阿鲁阿卓不慌不忙命后面藤甲兵迅速出列,骑兵退至后列。那将军似乎也看出怪异,苗兵不可能这么弱鸡,正想挥旗鸣金退兵,却见女人一挥旗,弓箭如漫天飞雨一般射向官军,原来阵列中众弓箭兵一列射出后退上弦,二列上前发射后退上弦,三列上前发射后退上弦,依此三列弓箭兵有条不紊,众箭齐发,片刻那冲阵的骑兵中箭倒地者约八成,其余两成幸存者,借势冲到阵前,却被众藤甲兵抵住,众骑兵还末来得及喊叫,便被后面涌出的长茅兵用长茅尽数插死,只有那千夫长高天仗着武艺高强,才幸得拍马回阵。
不过三息时间,那一千骑兵立马便被斩杀殆尽,见如此惨状, 那将帅看得毛发直立,怒火中烧,大声叱令挥旗全军重兵压境,采用慢慢推进,随之战鼓擂起。眼看对面官兵轰隆隆地踏步压过来,大地皆为之震颤,阿鲁阿卓挥手放箭,奈弓箭全被官军盾牌兵抵住,眼看对方已将逼进眼前,女人忙佯装恐惧退兵,众慌乱中,又有人喊“败了,快跑。”众苗兵杂乱无章迅速向寨门跑去。官兵中那千夫长高天一看机会又来了,为洗心头之恨,急自带本部骑兵迅速冲杀过去,而苗兵中一部份撤退的断后的骑兵还未进寨门,趁这混乱,两队骑兵就混杀在一起了。
不一会儿,那千户领本部军马拥入寨门,让他傻眼的是,却看到前面一个小军都没有,便预感大事不妙,立马停足,正欲停足细看,却被后面大批鱼贯涌入的军马挤着向前前进。当众官兵前前后后皆涌入土司大寨时,忽听后方一阵巨响,眼见那寨门带墙“轰”的一声崩塌下来,众官兵忙不迭地向前避让,不料巨响过后,又听得一阵紧密锣鼓响。俄尔,只见土司大寨门两侧跑出两标兵丁,一齐推出百余辆车子来,正惊?时,那两标兵丁尽数把火点着,车上面芦苇、干柴、硫黄、焰硝一齐着起,烟火迷天。众官兵后队皆是步兵,尽被火车横拦挡住,只得尽力向后避,众官兵正混乱时,又一阵锣响,众官兵前军骑兵和一部份步兵却听“轰隆”一响,地开大裂,灰尘四起,众官军尽数坠入那巨型陷坑。未坠入陷坑之官兵见之,奋力抵抗,苗兵渐渐不敌,死伤亦大半,只听得又一声锣响,那两标兵丁将车子推入陷坑,坑中的军马未被刺杀者,倾刻,又烈焰冲天,又被烧了个七七八八。而众苗兵从侧巷里一溜烟跑了,瞬间,不见踪影。
这官兵组织救人的救人,追的追,眼看这一万二千人现死的死,伤的伤,现在也只剩七千多人,死伤者大多是步兵,在这高山峻林,这可是主力部队,那将军恼怒异常,心想:一旦能捉住这些狠贼,非要扒筋剥皮才消心头之恨。
可想归想,那将帅陷入这绝地,他亦怕凶多吉少,忙令手下发出焰火弹,令其他三门的官兵奋力攻门,以防其余三门贼兵来援。
可那南,西,北,三门官军受令前军进攻,却未受多大阻碍便攻破寨门,他们亦亳无任何悬念地也受到了巨型陷坑的招待,死伤官军也是甚巨,足足拼杀到晌午时分,众官军才追杀到土司府广场,杀入衙中,却发觉房中空无一人。
为什么会空无一人呢,原来都是从暗道里遁走了。
原来老土司家祖先在修建土司衙门时,无意之中挖到一溶洞,发觉下面宽敞无比,能藏兵若干,其祖先便逐渐扩大,却发现很多溶洞,当时想到以后为躲避战难,便在洞口上方盖上房屋以掩盖洞口,洞口都隐蔽在井中,灶洞中,桥下等不易让人发觉处。这些洞窟经过数代人经营,其已绵延十公里公里左右,共有两百多个所在,洞窟有大有小,大的洞窟,皆有修建门窗,甚至上上下下形成楼阁,每层洞内宽敞明亮,设有暗道,连接上下洞窟,各洞之间架有云梯,使之穴穴相通。通过累代土司经营,整个大寨下面如蚁巢一般万千相连,这些皆是土司府的机密,历来,只有掌任土司的人才能知晓,阿鲁阿卓因受吴老土司宠愛,那老土司早在枕席之间便一一相告了。
话不多说,却说那官军众将军,抚军,百户长,千户长……众大小将领汇聚在一处,一个个灰头土脑,狼狈不堪,细察之下,才发觉死了一个游击将军,五个抚军,两个百户长,一个千户长。那将帅正苦闷心寒时,却见刁红贵血肉糢湖地跑了过来道“我们上当了。”
欲知后事,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