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去了趟首都中医药大学,发现了中医在学院教育上存在的弊端。
莫莳就开始思考中医的人才培养问题。
中医是一门实践性很强的学科,其脉象、病症都只有在临床中去体会,其治疗也只有在病人的病情变化中去进行,离开了临床实践,离开了病人,就很难体会中医的精髓。
传统中医向来是师带徒的传承模式,其弊端是效率太低,无法批量培养中医人才,而且,缺乏培养标准,中医良莠不一。
然而,学院教育套用西式思维和教学模式,批量培养出来的中医学生,又早失了中医本质。
高学历、高职称,并不代表能看得好病。
以现今的学校教育,想培养出名医,很难!想培养出大医,更难!
原本莫莳打算把莳医馆的一部分收入,捐赠给首都中医药大学,为中医培养设立奖学金助学金。
但昨天的中医药大学之行,打消了她的这个想法。
这笔钱投进去,也只能多培养一些中不中、西不西的医学生,对中医传承并没有什么作用。
三位师父也提醒了她,莫家村那边的中医学堂,很快也会面临窘境。
十岁开始学医的那些孩子们,需要更多的师父们手把手地带着参与临床实践。
青年班那时候,只有几个人走上了中医之路,于师父、苏师父他们带的过来。
可,少年班的孩子们,加上后来扩张后招收的外村孩子,足足上百人……
午休时,莫莳忍不住和木森谈起了中医人才培养的难处。
“学院教育和传统师承各有利弊……如果能够把两者结合起来……”木森说了一句,就思考了起来。
莫莳喃喃自语,“两者结合?”
随即,一道光闪过她的脑海,莫莳兴奋地说道,“我想到了!
莫家村的中医学堂,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得上是学院教育了。
和中医药大学不同的是,学生们年龄更小,学习中医的时间更多,更重要的是遵循了中医的理念和本质,学生们从小就熟读经典,接受的也是中医思维。
也只有如何多实践这一道门槛,如果我们安排更多成熟中医带徒弟,问题就基本解决了。”
木森看着兴奋的莫莳,摇了摇头,“想法很好,可是,去哪里找这么多的成熟中医,又怎么说服他们帮中医学堂带徒弟呢?”
莫莳眼睛亮亮的,“六十年代的时候,主席号召大办农村合作医疗,那段时期至少有一百五十多万的赤脚医生活跃在农村。
这些赤脚医生,我听于师父提过,有相当大的部分是来自民间中医世家的传人,还有不少自学成才的中医爱好者。
剩下的赤脚医生,虽然只经过了中医和西医基本知识的短期培训,但是,经过二十多年的大量医疗实践,仍就有相当一部分农村赤脚医生变成了中医高手。
于师父说,不少赤脚医生,就是对医疗界最头痛的各种疑难杂症,也是妙手回春,手到病除。”
“高手在民间!”木森赞叹了一句。
莫莳越说越兴奋,她目光灼灼地看着木森继续说道,“还有一些百年中医世家,子承父业,一代代传承下来,不离故土,不求财名,成为了隐士高手。
如果能把赤脚医生中的中医高手,作为我们中医学堂、师带徒临床实践的一环,中医人才培养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安排人寻找中医高手,找到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诱之以利,应该能说动不少人带徒弟吧,更何况这徒弟还是打好了中医基础的,欠缺的唯有临床实践而已。
不少赤脚医生常年坚持在偏远地区行医,收入微薄,让人敬佩。我们可以每个月给愿意带徒弟的师父们发一份工资。
莫家村的中医学堂目前百余名学生,按照一位师父带两个徒弟来算,我们需要找到至少五十名中医高手。
如果一人一月五十元工资,五五二十五,一个月也才不到三千块钱,一年下来,是……”
莫莳掰着手指头算着,木森直接报了个数,“三万。”
“哦哦,一年也才三万块钱。学生们远赴外地实习,也该有份实习补贴,一人一月二十元算的话,一百人是两千一月,一年是……”
木森接口,“两万四。”
“嗯嗯,加起来五万多,不到六万块钱。一百个学生们跟师实习三年,才十八万,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