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审的谭伦一时被郑泌昌的言论惊得愣在当场。
旁边陪审的锦衣卫可不惯着郑泌昌。
手里一碗茶水直接泼在了郑泌昌脸上。
面色狰狞,骂了句:“狗娘养的。”
这台词,略显粗犷之风。
程瑶有些诧异道:“不是,真泼啊?”
那锦衣卫首领还不解恨,直接一茶杯砸在郑泌昌身上,将郑泌昌砸倒在地。
程瑶呆懵道:“不是,真砸啊?”
陈平面无表情地看着程瑶,言语透着满满的嫌弃。
“程瑶,你还是回节目组吧。以后也别说是我公司出来的。别人家公司员工出来都是给老板涨脸面的。就你,纯纯是来给我丢脸的。”
程瑶小嘴一瘪,一脸委屈,我怎么就给你丢脸了,惊到了还不让人开口了?
旁边的张黎笑得那叫一个乐不可支,脸好看到底是占了便宜的,两人连吵架都像是打情骂俏似的。
被张黎一笑,程瑶就更囧了。
好在陈平嘴巴毒归毒,终归是念着程瑶向上走的。
指着监视器问道:“有没有瞧出一点所以然来?”
程瑶瞪大了她那双水灵珠子,那张秀气小脸满是灵气。
然而一张嘴,阿巴阿巴!
陈平当场气就不打一处来,老子用皮眼子看都比你这眼珠子强。
“真就一点没感悟?”
程瑶咬了咬粉粉的薄唇,有些艰难开口道:“感悟了。甘雨老师演技好好。我不如他。”
你演技比甘雨老师差,还需要你来肯定?
程瑶又深呼吸一口气,有些颤颤巍巍说道:“能不能让甘雨老师再演一遍,我再把握一下?”
呃……张黎失语。
陈平真想把程瑶天灵盖都掀了,你搁这玩经典片段回放呢?
好意思叫人家再演一遍。
黑着脸道:“你上去演一遍得了。我扮锦衣卫。”
程瑶一听,有些畏惧,但还是鼓起勇气道:“那老板你茶杯砸过来的时候,能不能别这么用力?我看着有些疼。”
呃……陈平失语。
程瑶又捂了捂胸口,继续谈着自己条件,“能不能别砸我胸。那里不太雅观。也不能砸我脸。容易破相。要不你砸我腿吧?腿上肉多,砸一下也不疼。”
张黎朝着陈平挠了挠头。
示意他解决一下。
陈平也是心生感慨,别人都是胸大无脑,程瑶你这胸也不大,咋就……
ε=(′ο`*)))唉!
当下有气无力地朝张黎问道:“张导,接下来是不是还有场徐敏老师的戏?”
张黎点了点头,“已经在布置场景了。马上就开拍了。”
陈平朝程瑶说道:“你再揣摩下徐敏老师的戏路。别光用观众视角去看,你是一名演员,用演员视角去代入。揣摩他们是怎么表演的。”
对程瑶,陈平也算是苦口婆心,言传只差身教了。
也就这妮子长得实在有灵气,陈平格外喜欢,这才有这好脾气。
换作范也,换作王雨颜。
那她们上门找自己对戏,请教的时候,自己都是爱搭不理的,她们还死缠烂打,用那些下作手段,逼自己穿道解惑。
哪个离开时,不是受益匪浅,收获颇丰。
所以,程瑶,既然你专程来向我请教了,我便不允许你空手而归。
吃不了也得兜着走。
……
剧组从刑堂转到浙省巡抚官邸。
因为新安江堤坝决堤,数十万百姓受灾。
原浙省总督兼浙省巡抚胡宗宪被免去浙省巡抚一职,只担任浙省总督负责东南剿灭倭寇的军事任务。
接任胡宗宪浙省巡抚一职的便是刚因经济问题锒铛入狱的郑泌昌。
而第三任浙省巡抚便是原苏省巡抚赵贞吉。
这赵贞吉绰号不粘锅,极其善于揣摩圣意,为官处世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里是《大明王朝》的改编,历史上的赵贞吉称得上一代名臣。书友感兴趣的可以了解下正史。)
这场戏的主演是我们新任浙省巡抚赵贞吉,配角则是刚刚跟郑泌昌配了一场戏的接任何茂才浙省按察使的谭伦。
由于抄家浙省首富沈一石抄了个寂寞,只查出了沈一石二十年从商生涯贿赂浙省官员达上百万匹丝绸的浙省贪污案。
嘉靖帝龙颜大怒,下旨赵贞吉彻查此案。
但嘉靖帝不愧是大明第一谜语人,圣旨下了,却不讲透,只叫赵贞吉查案,追回赃款以供东南剿灭倭寇的军饷以及完成今年与西洋商人的五十万匹丝绸订单。
按照沈一石的账本,他确实贿赂了这么多银两,甚至供上军饷还有西洋订单还有剩余。
但关键是,这些赃银又不是郑泌昌和何茂才两个人吃下去的。
层层上供,落在他们口袋里十不存一。
真要追缴起来,郑何上面的严党要不要查?
甚至还有很大部分银两是流到你嘉靖帝的小金库里了,供你炼丹修道成仙。
老子在苏省优哉游哉当着土皇帝,天降横祸,被调来浙省接了这么个烫手山芋。
赵贞吉是欲哭无泪。
关键是嘉靖下的圣旨弯弯绕绕,满篇都是车轱辘话。
说是让自己彻查贪污舞弊案,可最关键的那点,是让自己只查到郑何二人为止,还是要将严党也拉下水又不说明白。
反正,他是万万不敢查到嘉靖头上去的。
既然不清楚嘉靖真实想法,赵贞吉也当起了甩手掌柜,委托新任按察使谭伦全权审理此案。
要是谭伦没摸准嘉靖的意思,查多了,自己好歹有个借口,把谭伦推出去挨刀子。
要是正巧查准了,奏章是自己起的,好歹也能分上点功劳。
世间安得两全法,唯有赵家不粘锅。
可谭伦混迹官场多年,也不是吃素的。审问郑泌昌只是在刑堂上卖你新任浙省巡抚一个面子。
这不,刚审完郑泌昌,便气冲冲朝巡抚衙门走来。
屋内唯有二人,也再没了官腔,将郑泌昌的供词往赵贞吉案上一拍,瓮声瓮气道:“还请巡抚大人签字盖章,送抵内阁。”
这是摆明了要拉赵贞吉下水,人是我谭伦审的,但字是你赵贞吉签的,皇上真怪罪下来,咱俩一个都脱不了干系。
一个个都是人精。
监视器里的程瑶看得迷迷糊糊的,以她的脑子这会儿还没回过味来。
只觉得监视器里两位老师不愧是老演员,往那一站一杵,那股精气神就出来了。
只是一个看起来怒气冲冲,一个看起来愁眉苦脸。
不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