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在找我吗?我已经被杀死了,现在在七彩桥下,我现在在阴间给你打电话,嘿嘿…。”
凌晨的七彩桥老街,因为碎尸案加上吴健冤魂的出现,早已经没有了通宵一条街的美称。
几乎到了晚上十点左右,都家家户户关门。
对于那些靠着夜宵,摆摊出来的烧烤店,也选择了停止营业。
毕竟,夜晚的老街,连个人影都没有,又何来生意可言。
现在敢在街上出现的人,那绝对是唯物主义者。
其中就包括,藏身在完全黑暗胡同里面的我和白洁。
还有刚刚从胡同,我们身边走过,一个矮小又驼背拿着手机,发出阴森讥笑的身影。
“你看他像不像百鬼夜行的一目五的造型。”
直到他的身影,稍稍走远,我才和白洁稍稍走出胡同口,对着在灯光拉扯的恐怖影子。
“他在和谁打电话?”如果这个世界上,有谁最不怕鬼魂,那绝对是法医这一行。
“听他的语气,应该是给刑侦所打的电话。”
“受了什么刺激了吧,喝了点酒,就敢挑衅刑侦所?”
白洁明显闻到了,刚刚走过去的吴健,留在空气中的一股淡淡的白酒气息。
“老婆都姓潘了,变成小红的老公小绿了,能不受刺激吗?”
我有些同情眼前的男子。
这是男人最不愿意摊上的事。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死者不是吴健?”
“你不是也知道吗?”
吴健既然是百强县,一个繁华街道美食店老板,说明他的经济不会太差。
他绝对不会携带如此廉价的手表。
他的手上也不会有如此厚实的老茧。
更何况,吴健与无名碎尸案的死者年龄根本就很大悬差。
吴健的表弟报案称,吴健已经失踪四天,但是宋庆那天晚上是碎尸案的第三天。”
“就算你知道死者不是吴健,你又如何确定,宋庆不是碎尸案的凶手,毕竟,7月2号的监控,他的举动以及车上的蛇皮袋,的确值得嫌疑。”
“因为蛇皮袋里面,根本没有液体滴落的痕迹。”
我摇了摇头,脑海中马上就能想到了,何孟书今晚应该无法入眠了。
毕竟吴健这一通电话,明天他们最主要的侦察,应该就是是谁冒充吴健,用他的电话给刑侦所挑衅。
不过,注定也是白费。
几天时间了,吴健一直没有出现,手机一直在关机中。
明天吴健就算回拨电话,那也会还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而且还会洋文。
Sorry, the phone you dialed has been turned off…。
“既然如此,吴健妻子金莲,又为何隐瞒刑侦所?”
“因为她的确不知道,吴健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或者说她根本就不在乎吴健有没有死。”
一位妻子,连去刑侦所报案都不愿意。
连辨别碎尸是否是吴健,都不愿意看一眼,自然而知,她与吴健的感情,早已经形同陌路名存实亡。
或许她更希望吴健已死,这样他就是所有财产继承人。
这也是何孟书,被吴健表弟确认尸源误导后,一直忽略了最基本判断能力的最主要原因。
“我们去陪鬼喝两杯去。”眼看吴健越走越远,我拍了拍白洁跟了上去。
“美…美食一条街门店,是…是我…我,父亲,一辈子子子…省吃俭用,给我留下…下来的门面。”
“我…绝…绝对,不能…便宜,便宜那个婊子和奸…奸夫…夫。”
“不…不是,说…说我死…死了吗?那…那我就,…就装死,等…,我就…就是让…让他被…被枪毙了,我…我才出现…。”
“我…还…还可以…没事,吓唬吓唬…那…那些,嘲笑嘲…我的人…嘿…嘿嘿…。”
在我带来的两瓶白酒,加上卤菜花生米烤鸡诱惑下,本来已经八九分醉意的吴健,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
在我的忽悠下,最终彻底舌头僵硬。
倒在了七里桥蹲下,岸边的碎石堆里,呼呼大睡。
这里正是让人闻风丧胆的碎尸抛尸的地方,夜晚河面桥墩下,根本没人敢来这里。
但是对于吴健来说,或许死的冤魂,应该比人心好点。
他不笨,他担心庆庆与莲莲,给他这个大郎喂药,他不得不暂时离开店面。
毕竟,那天他与宋庆打架时,他不是宋庆对手,吃了亏不说,而且还被宋庆威胁要弄死他。
真是扯皮现代版的“庆莲药郎”。
“送他回去吧。”白洁的身影,从桥墩圆柱后面走了出来。
“他回不回去,已经不是问题了,本来来之前我就已经推测到,应该是这样的结局。”我看着眼前的吴健,心里面很不是滋味。
就算送他回去,他不被喂药,也是过着小红的老公小绿,不幸福的生活。
“其实你来的真正目的,应该是想去河里寻找凶器或者是头颅吧?”白洁走了过来,看我的目光看向河面。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一点女人味都没有,小心嫁不出去。”
我敢打包票,这半夜三更,一个碎尸凶杀案的桥下,绝对没有一个二十三岁的女孩子,敢如此淡定的站在这里。
说实话,看着这里河面,我心里面都有点瘆得慌。
一直在心里面嘀咕,要不要下河,寻找线索,现在被她一句话噎的我,不下不可了。
不过没有办法,白天这里人来人往,我不想惊动暗中凶手,有所察觉。
“你不转过去吗?”我准备脱衣服。
“在法医眼里,任何人都只不过是一具尸体,只不过暂时还有口气。”
我:“……。”
惹谁都不能惹法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