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华子回忆道：
“我最后一次见到冯老二的时候，当时觉得他特别清醒。
那天，他紧紧抓着我的手说‘他们村子里除了他，怎么全是陌生人’。
我听不懂老爷子在说什么啊，以为他又犯病了。
但那天，他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那时冯老二的眼神就好像……
完全看不懂这个世界一样。
又惊恐又迷茫。
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像濒临极限绷紧的弦一样，充满了警戒。
刘华子叹了口气：
“我到现在也不懂，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甚至不知道是不是糊话。”
雅格伦：“刘队，你最后一次去海龟村是什么时候？”
刘华子：“就是那次，冯老二车祸第二天的时候。”
雅格伦想了想。
也就是一年半前。
“对了，海龟村里有座寺庙，你知道吗？”
“寺庙？”
刘华子诧异了一下。
接着，又仿佛想起什么回道：
“哦，哦，那个很破的寺庙啊。原来那真的是寺庙？”
“这话怎么说？”
直觉告诉雅格伦，那间寺庙有点不对劲。
“因为没有佛像啊。”
刘华子说：
“我第一次去找冯老二的时候，就看到了那座寺庙，我还问冯老二里面供的是什么佛。
当时寺庙大门紧闭，结果冯老二说，这座寺庙从前就没有供佛。”
一尊佛像都没有供奉，那哪能叫寺庙啊。
“没有佛？”
雅格伦疑惑起来。
不对吧。
如果没有供佛，为什么秦雪花会让他查一查，海龟村寺庙大佛的事呢？
“一开始我怀疑，是冯老二脑子糊涂了。”
刘华子继续说道：
“第二次去的时候，我跟冯老二一起进了寺庙。
结果一看，里面明明摆着一尊大佛，还很新呢。”
“冯老二怎么说？”
“看着那尊大佛，不知道是心瞎了还是眼瞎了，冯老二还是说，以前寺庙里是没有佛像的。唉。”
刘华子重重叹了口气。
他似乎可以想象到，十几岁的冯喜庆平时要应付父亲，是多么心累的事了。
这时。
刘华子突然想到了什么，惊呼道：
“啊，我想了一件事！”
“什么？”
雅格伦一阵紧张。
刘华子说：
“冯老二死后，我又去过那里一次。
怪了啊。
那天我进去的时候，里面那尊大佛，又不见了。”
“不见了？”
“嗯……结果整的我自己都糊涂了。
以前那里到底有没有佛像呢？
连我自己也整不明白了。”
“你问过村子里的人吗？”
“问过。他们都说，寺庙里没有佛像。”
雅格伦沉默了。
雅格伦问：“刘队，你还记得那尊是什么佛像吗？”
刘华子想了想：“唔……”
他对佛像不是很懂。
但是那张脸……
他还记得。
“不好意思，小雅，这档子事我真的不太懂。”
刘华子伸手抓了抓头，努力回想着。
“但是……我觉得我以前见过那张脸，真的……到底是在哪里见到过呢……肯定见过……”
刘华子喃喃自语起来。
他的人生里，碰到佛像还能留下印象的经历，屈指可数。
究竟是在哪里见过佛像呢……
佛像……
佛……
难道是——
忽然。
刘华子猛地抬起了头。
佛像……
不就是之前那场，保利香港五周年秋拍会吗。
那次秋拍会的专场主题是——
「清净广严——重要藏家珍藏永乐宫廷造像」。
“啊！”
刘华子终于回想起来，惊呼道：
“是绿度母！当时我在海龟村寺庙里看到的佛像的脸，是绿度母啊！”
绿度母？！
就在雅格伦，努力记忆起绿度母脸的那一刻。
“砰——！！！”
突然。
电话另一头，传来一声恐怖的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