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淮托起快递,笔尖划开透明胶带,盒子里面躺着一张纸,轻飘飘感觉随时都会被吹走。
纸条拿出,许清淮手指小幅度抖了一下,面容凝色。
手指收紧纸张,血管突突跳,用力拧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助理见情形不对,问道:“许总,怎么了?快递拿错了吗?”
“没有错,现在没你什么事了,出去吧!”
助理离开后,许清淮拨了一个电话,电话很快被接通,对方早已料到,一直等着他打过去。
“许大公子,我送的礼物你喜欢吗?”
“没有什么真实性可言,你以为随随便便一个指纹就能说是我的吗?”
“这是你货真价实的指纹,自己的指纹都不认识吗?要不要去验一验,傻货。”
“你…”
对方伶牙俐齿还爆粗口气得他恨不得心梗过去,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简直猖狂到要把天捅破。
指纹何时被采取的,他一点也不知道。
还有点质疑,她可能在糊弄他,骗他快快束手就擒。
“许总,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如果你非要霸着不给,那就走法律程序吧,到时候谁输谁赢也说不定。”
对方未给他说话的机会,狂妄自信的挂断电话,空气死一般沉静。
这女人将了他一手,如果不是这个快递,自己也不知道多久能察觉。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才会让她得逞。
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敲桌的手指骨猝然定住,难道是那一晚?
早上起来莫名昏沉,身体瘫软,筋脉跟打了麻醉药一样使不上力。
当时没多想,以为是工作劳累出现副作用反噬给身体。
啧,小瞧她了。
因纠纷,此项目一直僵持不动,是时候做一个了结。
清月。
沙发上,女人悠然无事嘴里哼唱着小曲,音调朗朗上口,一声比一声轻松愉悦。
“什么事情能让你这么开心。”背后响起幽幽的声音,吓的她差点惊跳起。
“没啥事,就是突然心情很好,你怎么回来了。”
下午两点钟,应该是他工作正忙的时候。
这个点回来挺奇怪的。
顾寒深目中清冷,没有继续追问,顺着道:“回来拿资料。”
跑腿的事情,助理做就好了,亲自跑回来白白浪费了大把赚钱的时间,他的时间就是金钱。
唉!挺傻的。
林落只敢想不敢说。
也不知道回啥好,就随口乱回了句,“哦,那挺好的。”
“…”
真的就回来拿了个资料袋就走了。
下楼的时候没有瞧林落一眼,单手插兜,拿着牛皮纸袋直挺挺走出门。
···
顾寒深到办公室门口恰巧碰到出门的宁诺,两人相视,距离也变得暧昧拉扯,空气仿佛凝结。
一切发生的过于急促,宁诺差点撞在他身上,急刹稳住脚步,脸不争气的涌出红晕,“顾···顾总。”
“嗯?”男人冷淡道,一身寒气裹着他。
“许小姐来找你了,现在在办公室候着。”
目光垂下,“嗯,去忙吧!”
高大挺拔的身形挡在路中间,威压感逼势,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揪住心脏,沉闷绞痛到喘不过气,宁诺低头越过他。
门打开又关上。
女人吹了口茶,腾腾缭烟扩散,动作顿住,轻搁下茶杯,“寒深哥,我刚听秘书说你回家拿东西了,这种事情交给下人去做就可以了,没有必要亲自跑一趟。”
顾寒深自进门没有看她一眼,径直走向办公桌前坐下,双腿随意交叠,纸袋被扔在桌上。
跟一件不起眼的物品一样,随便摆放到桌面。
“不用你教我做事,找我什么事?”态度冷冽。
“我爷爷叫你晚上过去一起吃个饭。”许清荷手紧握,尽管内心很不满意他的态度,脸上依旧镇定自若。
他冷冷的语调贯刺在心窝恨不得击溃她,咬牙硬生生忍住。
从小一起长大,知道他性格冷,奢望看到他暖人的一面,到如今成了乞求。
顾寒深闭眼揉了揉眉心,“嗯,晚上我会去的。”
“寒深哥,那我先走了,你忙。”
顾寒深点了点头。
许清荷下楼来到车中,吩咐了句,“开车。”
车子启动出发,挽唇冷笑拨了通号码,“哥,帮我个忙。”
“我帮你的忙还少吗?说吧,什么忙?”
“···”
许宅。
佳肴备齐,一桌人等着顾寒深,客人未到,都没动筷,规规矩矩坐着。
虽等人很无聊,但桌前安安静静无人说话,一派严肃。
四个仆人在一旁候着,分布在餐桌四角,方便主人差遣。
还有一个在门口侍候。
门外汽车声响起停住,稳重的步伐一声接着一声款踏而来,由远至近越来越清晰。
仆人打开门,黑色外景冲到眼前,但无法忽略一股强势威严。
一个男人从黑暗中走出。
仆人弯腰在最佳位置摆放好拖鞋。
接着雕花大门关上,黑夜困在屋外。
凝结的空气破晓,许老爷子一脸慈爱,乐呵呵道:“寒深快来,坐我旁边。”
一家人已坐齐,唯独缺了许清淮,但并不影响他们吃饭。
许老爷子给顾寒深留的上席位,由此可见许老爷子对顾寒深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