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都觉得心中惴惴,南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也睡不着,脑子里不停的轮回播放着一身鲜血的少年面如寒霜用开水烫伤自己的画面,他的面颊上亦是鲜血流淌,那双眼睛犹如遍布冰锥一般令人遍体生寒。
“春兰!更衣!”
“公主,您这是做什么呀?更深雪寒的您再病了怎么办?”
少女步履匆匆对着侍女的劝阻置若罔闻,只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
赶到清徐院外才发现此时已经被禁卫军包围了。
她在附近徘徊了好一阵才突然想起儿时钻过的狗洞。
“系统,记忆没出错吧,确定那个狗洞还在?”
“是的,只不过可能你得费点劲。”
“那你帮帮忙,稍微吸引一下禁卫军的注意力。”
“小意思。”
“春兰,你回去,明儿一早来接应本宫,如果父皇来探望你就假装我还在休息,如果被发现了你就装作不知道,清楚了嘛?”
“公主~”春兰低声试图再劝。
少女却直接转道轻声跑开了。
啧,这狗洞确实钻得有些费劲,冬天里穿的厚了,折腾了这么些时候背上都被汗湿了,冷风一吹又瑟瑟发抖。
好在内院没人看守,她倒是犹入无人之境顺利的来到了薄奚隐琛所住的正院。
太医给用的药量重,他此时正睡着,胸膛处的烫伤周围是大片,中间是乳白色药膏,水泡都已经挑破了处理完了的,烫伤处也都抹了药膏所以看起来也还行,但是那个烫伤面积是真的触目惊心。
由于是烫伤,他近日不能穿衣遮住伤处,所以此时胸膛全都露在衣衫外头。
南溪巡视了一圈,那小太监哪儿去了?
见他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南溪便抽出帕子给他轻轻的拭汗,睡梦中的薄奚隐琛并不安稳,迷梦间他见到的场景全都是被人欺辱的画面。疼的一下子惊醒就感觉有只手伸向自己,下意识的抓住甩开却听一声痛呼。
“啊~”
“你...公主怎么在这里?”
少女轻揉手腕重新坐在床边的绣凳上傲娇又略带羞涩道:“听完太医的禀报我心神不宁,怎么都觉得来看看才好,可外头重兵把守,我父皇又不准我来,辗转反侧半宿还是决定来看看。还有,也谢谢你。”
“公主不必言谢,不过是你我一道出门我有责任带你平安归来罢了。”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半晌,南溪开口道:“外头的人是父皇派来的,但他们都没有进内院,我也求了父皇,太医还是会每日来给你诊治的。”
“小杜子呢?”
南溪一怔:“不知道,我钻狗洞进来的,没看见。”
薄奚隐琛突然睁开双眼转过脸来盯着她,少女的脸色还有些苍白,额头包扎着布条,她的衣袖和前襟还有裙摆确实有些湿痕和泥土印记,头发也有些微乱了。
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公主居然会钻狗洞?!
就为了看他?
他有些不信,她定然是骗人的,华梁帝那般宠爱她怎么可能会有士兵敢忤逆她。
这下他可真是误会了,在其他事情上皇帝当然是事事随她,可有些事情皇帝寸步不让底下人也只会跟她这个公主打哈哈,不正面得罪她却也不会让她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