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要到上课的时间,于非晚也不再和柴蓉闲聊,赶紧准备去上课。
一边走,她一边在心里想柴蓉的警告,这件事情牵涉的人越来越多了,不能询问宋瑾淑,是因为她会为了维护学校名誉而隐瞒事实,还是因为她会为了保护女儿而气急败坏?
何耀、宋白娟、洪以萱、陈邝海、潘喆伟……宋白娟造谣洪以萱和潘喆伟的关系是板上钉钉,那么陈邝海呢?他是全然无辜,还是压死洪以萱的最后一根稻草呢?
正想着,于非晚抬头一看,已经到了教室。
柴蓉既然答应晚上告诉她,就等晚上再说。
于非晚扫视了一圈教室里的学生,把眼睛落在了颜熹身上,心想:我得找个机会试探试探她。
这么想着,于非晚便说:“各位同学,因为语文课代表暂时空缺,所以我就先确定一个,大家有没有意见?”
前任语文课代表是洪以萱,她死了之后,班级里的其他同学都觉得担当这个职位有点怪怪的,所以一直没有人主动请缨。
于非晚这么一说,自然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于是于非晚便顺理成章地将颜熹定为了语文课代表。
下课后,于非晚把颜熹叫到办公室,说:“颜熹,从明天开始,我们早读要正常进行了。我跟英语老师商量了一下,一三五读语文,二四六读英语,你觉得怎么样?”
颜熹喏喏地点了点头,有些奇怪这个新老师这种小事还要询问她的意见。
“老师这有个比赛,你看看我们班有没有同学要参加的。”于非晚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调出短信,那条约她竹林见的短信赫然在列。
颜熹一惊,连忙想要解释:“老师……”
这时于非晚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颜熹连忙闭嘴,说:“老师,我问问同学,周六给你回复。”
“好,快上课了,你先回去吧。”于非晚笑眯眯地对她说,示意她先回去。
过了一会儿,颜熹又发了一条短信:“老师,周六下午,中心北路的奶茶店见。”下面附上了奶茶店的地址。
于非晚有些奇怪。山海二中作为重点中学,周末很短,周六上午上课,周日下午就要回来上晚自习。这么短的周末,颜熹还要约她去距学校车程三四十分钟外的中心北路。
看样子,颜熹要跟她说的话,并不适合在学校说,甚至只要有一点可能被发现的风险,她都十分恐惧。
今天于非晚和柴蓉都没有晚自习,约着一起吃了饭,就回寝室了。
于非晚故作八卦的样子:“你今天早上怎么跟我说了一半又不说了?怎么回事?”
柴蓉只当于非晚年纪轻所以有些八卦,再加上这件事让他们这些老师心理压力也不小,自然而然地就说了:“洪以萱原来是你们班的语文课代表,陈邝海呢,是语文老师,有人举报他们师生恋。刚开始陈邝海当然矢口否认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过了一个星期吧,陈邝海承认了这件事,还说对不起洪以萱,然后就辞职了,再之后,可能是受不了别人指指点点,男朋友又抛弃了自己,洪以萱就自杀了。”
于非晚有些奇怪,说:“这个陈老师真的好奇怪,他出轨更对不起的是老婆孩子吧?怎么就光说对不起洪以萱呢?”
柴蓉没想过这个问题,皱了皱眉:“谁知道呢?他这种人,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可能早就不在乎老婆孩子了。”
“也对。”
“这件事搞得我们办公室都气氛怪怪的,听人说举报的是个老师。你说,这种事,那个陈邝海再不好,你毁人前程,再说了,这里面还有个女学生。”想到洪以萱的结局,柴蓉忍不住叹了口气,“洪以萱真的挺乖的,人长得漂亮,喜欢她的学生也不少,我怎么也没想到……”
洪以萱的“八卦”聊完,两个人又扯了些有的没的,于非晚便上床休息了。
柴蓉怕打扰她,特意只开了一盏台灯备课,于非晚躺在床上想刚才柴蓉跟她说的话。
洪以萱和陈邝海的这段绯闻实在有太多的疑点。
首先就是陈邝海奇怪的反应,出轨行为受到最大伤害的必然是妻子孩子,更何况因为这件事陈邝海也要失去工作,没有道理陈邝海能完全忽略妻子孩子,只记得对破坏自己家庭的“小三”道歉。
其次,就像柴蓉所说,洪以萱为什么会喜欢上陈邝海呢?就算是因为陈邝海成熟稳重风度翩翩,是真爱,洪以萱真的愿意冒着风险来破坏别人的家庭,那么洪以萱后续的反应也很奇怪?
因为爱而选择死亡,却选择了一个已经离职的陈邝海发现不了的火车轨道卧轨自杀,这个选择跟她的自杀动机未免太不相配了。
于非晚甚至怀疑,洪以萱的死真的是因为男友的抛弃吗?
洪以萱死了,陈邝海辞职,这个还活着的陈邝海是不是就是一个突破口呢?
于非晚带着满肚子疑问进入了梦乡。
另一边,444号大楼,朝夕杂志社,会议室。
今天的会议室不同以往,一个中年男人被五花大绑地绑在椅子上。仔细看去,就能发现这个男人就是被徐州雨派来暗中跟踪齐宥和于非晚的七静。
他的面前坐着朱阙、白琥珀、林玄和林武。
在神兽的威压面前,七静瑟瑟发抖。他在心里想着自己为何这么倒霉,徐州雨让他看着齐宥和于非晚,让他们不要靠近山海二中,等到他反应过来,他们俩已经进入山海二中了。
他只好给宋瑾淑发送了匿名举报邮件,却不想前脚刚刚举报,后脚自己走在路上就被白琥珀“绑架”到了这里。
七静开始觉得后悔,当年自己若不是听信了徐州雨的胡话,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在他手底下做牛做马,哪怕是成为一抔黄土,没有那劳什子长生,也好过这样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想到这里,他悲从中来,涕泗横流。
坐在他面前的几个人面面相觑,正疑心着这不会是他的苦肉之计,就听到七静开口道:“四位,我招,全都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