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元宝艰难地扭着自己圆滚滚的身子,在地上快乐地翻滚着。
若留直愣愣盯着月半元宝,心中叹息,这元宝哪还能瞧见当日神兽飞升夺魁时的半点英姿。
她忧愁不已:“元宝啊,这些时日,西洲究竟都喂了你何种吃食?你怎能吃得如一头小肥猪似的呢。”
“呜!呜!”元宝呜鸣着为自己据理力争,随后别过身去只留给若留一个坚毅的背影。
若留提着元宝的耳朵:“诶,说你两句你还不乐意上了!”
“呜!”元宝逃得不露痕迹。
乌龙园里,剩一个若留孤零零在对月自语着。
“哼!好你个元宝,往后有什么新鲜玩意和吃食我也不想着你了!”
空空荡荡的乌龙园中,只有若留的肚子,很合时宜的回应了她的话:“咕噜噜…”
夜入人定,天宫膳房。
“登峰造极,登峰造极啊。”她为自己日益高深的翻墙功夫感慨着。
今日西洲被玄知派去妖界出差去了,不知是枫华宫哪个小仙侍还是小仙娥传的晚膳,那是荤腥不见,毫无油水可言。
可玄知似是对晚膳颇为满意,还语重心长地对她道:“前日晚膳一只烧鹅,昨日晚膳一只蹄膀,你见哪路仙家同你这般无肉不欢的。”
于是,若留只得硬着头皮咽下了一餐素得不能再素的晚膳,她觉得每咬一口都像咬在刀尖上似的。
事实证明,一顿无荤腥,眼前冒金星。这不,今夜她饿得格外得早。
若留这面正摸黑翻着锅碗瓢盆,那面后头传来细细碎碎的脚步声。
莫非是,同道中人?
她猫着腰,踮着脚,一步两步地朝那声音缓慢地挪了过去。
黑咕隆咚处,兀然映入眼帘一个佝偻着,偷摸掀起锅盖的背影。
若留试探性问着:“这位仙家,可是也有消夜的习惯啊?”
“啊……”那个背影惊呼道,显然是对横空出现的若留毫无防备。
那个背影缓慢地转过身来,呈现出一张眉眼弯弯的老媪的脸。以及,老媪掉落在她脚边地面上的那只葱烧鸡腿。
“呼……”老媪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松了口气,“孩子,你可吓死我了。”
“欸。”待老媪看清若留的模样,惊叹着,“孩子,你是何时来的九重天?怎么从未见过你,如此貌美的仙子,倘若之前见过,我合该很有印象才是。”
“额,老前辈,我来这九重天的时日还不太长。您没见过我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这九重天这么大。”虽说她来这九重天的时日也不长,可她也着实没见过这位老媪,可她真心地觉着这位老媪瞅着慈祥和蔼,颇为亲近。
若留说着说着,还拽着自己的衣袖帮老媪擦了擦脸颊上的油渍。
老媪瞧着若留的眼神愈发喜欢:“你姓甚名谁呀?在这九重天是住在谁的宫里啊?”
若留险些脱口而出:“噢,我就住在玄知的……”
她骤感自己唐突了,硬生生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改口说道:“我现下暂且住在天尊的枫华宫中。”
“喔?”
“枫华宫?”
老媪似乎听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瞬间被燃起了八卦的熊熊烈焰。
“来来来,孩子。和我好好说说。”老媪抓着若留的手挎进自己的弯曲的臂弯之中。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老媪仔仔细细听着若留说书似的述说她和玄知之间跌宕起伏,生怕错过了一个字一个词。
“我同玄知相识的整个过程就是这样的。”若留一脸诚恳地瞧着对面的老媪。“不过老前辈,你一定要暂且替我保密哦,除了玄知和西洲,您是这九重天上第三个知道我身份的人。”
“这小子终于开窍了!”老媪别过头低声偷笑着。
“老前辈,你方才说什么?”由于老媪嘀咕的实在过于低声,若留丝毫听不清老媪说了些什么。
老媪避而不应,话锋一转:“孩子,我觉得同你格外地投缘,以后啊,也别管我叫什么老前辈了,就管我叫我祖母吧。”
若留甜滋滋地叫着:“好,祖母!”
一老一少,酒肉穿肠过,相谈甚欢,嬉笑至天明。
由于寅时末刻才回房里歇息,若留这一觉睡到了日入晡时才彻底苏醒。
若留睡眼惺忪,迷迷糊糊走到了玄知殿外,突兀地瞅见玄知身旁有个陌生的仙家,还是个清丽的女仙。
她一瞬间醍醐灌顶,困意全无。她就静静地,忘乎所以地扒着窗缝往里头瞧着。
“阿留,怎么不进去,傻愣愣地杵在这做甚。”若留耳侧意外地传来浩颜的疑问。
“浩颜,你可终于回来了!”若留见到许久未见的臭味相投的好友,自是欣喜非常。
“原本我早就该回这九重天了,可我家那臭老头子恨不得扒了我的皮,还令我闭门思过了这许多日子,才肯放我离开东海。”浩颜呲牙咧嘴地吐槽起东海神君。
现如今,若留一门心思在纠结着那陌生女仙的出处,基于浩颜的抱怨,那是半个字也没能跃入她的耳中。
她拉扯住浩颜打探起内幕:“她是谁?”
“昆仑神族的族长洛禾,和咱们这天尊一同拜在梵境燃灯祖师座下,论师门辈分,洛禾还是咱这天尊的师姐呢!”浩颜不愧是对六界的各类秘事皆通晓一二的百事通。
倘若浩颜方才这番话,对若留的打击能用诧异来形容的话,那浩颜接下来的话,对若留来说,就是炸裂一般的存在了。
“况且,这洛禾在很久以前,曾和天尊有过婚约。”
婚约?若留目瞪神呆。
浩颜接着侃侃而谈:“这婚约是先天尊同昆仑神族上一任族长订下的,只不过先天尊和先天后神殒之后,便无人再提起,也便不了了之了。”
“所以,洛禾现下定是来九重天履行婚约的吧。”若留口是心非。
浩颜摇了摇头:“不晓得。我只听闻当时的昆仑神族,自诩本族血脉尊贵非凡,因此历任昆仑神族族长,都不允许同外族通婚。当年,这洛禾有心族长之位,是百般拒绝这门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