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宗帝年轻时也是武艺高强的,是在战场上混大的,爬山也不太累。
可闫洪亮是文官,体力自然没有圣宗帝好,这会儿已经被官差一左一右的架着走了。
“皇上,那些杀手是冲着皇上来的,臣管制不力,臣有罪。”
“行了,有罪没罪的暂且不论,先把杀手甩开再说。”
“是,臣跟皇上走。”
“这山顶有雾,杀手不一定能追得上,咱们从另一面下山,然后回昌州。”圣宗帝说得云淡风轻,可心头燃起的怒火都要把他点燃了。
搀扶他的苟公公长着一个圆脑袋,弯眉杏眼很讨喜,做起表情来也很搞笑,主仆三十余载,皇上一个眼神他就懂。
“皇上,您有气就发泄一下吧,可别憋坏了身子,这些杀手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啊,连皇上都敢行刺。”
圣宗帝深吸一口气,再呼出去,呼出的气有些颤,“朕跟随皇伯父皇伯母从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还怕区区几个刺客?朕不是因为他们刺杀朕,你也看到了,三间河整个一个村子成了废墟,百姓死伤无数,守军将士挖了一天的废墟,筋疲力尽,最后还要被杀,他们心中就当真半点没有百姓,没有半分仁心吗?”
“这皇位就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吗?”
他说的掷地有声,声音中充满了愤怒,这才是他最生气的点,储君只有一个,若是他的儿子们没有一个能做到心系百姓的,他宁可传位给旁人。
说到这个问题,苟公公也真不好接话的,但皇上正在气头上,怎的也得安抚一下啊,“皇上,您莫要生气,其实几位王爷都是心里有百姓的。”
“哼。”圣宗帝重重的哼了一声,他和苟公公主仆多年,这老苟哪句话真哪句话假他自然知道,这句话就假到不能再假了。
苟公公讪笑几声,说起另一件事,“皇上,先前常公公来信,说太上皇被北冥大小姐这么一治,身子已经见好了,还能下地活动呢,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如今太上皇在清扬阁都不愿意走呢。”
说起这个,圣宗帝的脸色稍霁,“嗯,朕也没想到,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病,竟让一个丫头给治好了,真是奇妙的很呐。”
“奇妙?”苟公公不懂,这个词是怎么用的?
“是啊,奇妙,事情奇妙,缘分也奇妙,常公公显然有些事情没说,倒不是他忘记说,而是刻意隐瞒了。”
苟公公看着主子无比自信的骄矜模样,心头纳闷,他骄矜个啥啊?
圣宗帝睨了他一眼,“不懂?”
苟公公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奴才不懂。”
“北冥敬的孙女懂武功懂医术?朕没听过,且瑶儿也在清扬阁,老六那龟儿子整天也往清扬阁跑,这清扬阁是世外桃源吗?你说常公公有没有隐瞒什么?”
苟公公略弯的眉毛拧成了直线,琢磨着问,“您是说,常公公隐瞒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报喜不报忧?”
圣宗帝白了他一眼,“真是对牛弹琴。”
苟公公:“......”
影四三人来到三间河时,几百名救灾的守军已经被杀到只剩几十人了。
而杀手这头,除了去追圣宗帝的那一队十几人外,也只不过死伤五六十人。
影六咬牙切齿地道:“这帮人简直是畜生,国难当头,他们居然滥杀无辜。”
影五也很气,“自那一战后,多少年过去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四哥,咱们得救下那些人。”
影四没有迟疑,嗯了一声,“若是主子在,也会救下那些人的,除了活口,一个不留。”
这语气调调,有点神若。
三人隐去气息,持剑杀出,身法快如疾风,出剑快如闪电,杀了一个措手不及。
出剑必见血,这血刺客之道。
他们身为影界的影主侍从,压根看不起杀手,在他们眼中,这些就是纪律松散,三脚猫功夫的雇佣兵。
简直侮辱了杀手这个职业。
三道黑色身影穿梭在杀手人群中,寒芒闪过,一剑封喉。
守军们都看傻了,好快。
杀手们也杀了,身边的同伴不是被封喉就是被刺穿胸口或者后心,等他们出手时,人又像鬼一样不见了。
影四三人极其默契,三角穿梭击杀杀手,剑未至,剑气已经贯穿身体,不到半盏茶的时间,杀手只剩三人。
杀手头头看着对面三个黑袍人,恐惧蔓延全身每一颗细胞,瞳孔都在发颤,“我们是南境门的,你们是何人?”
影四问:“谁派你们来的?”
“走。”杀手头头转身就跑。
黑色身影一闪,影六一掌打在他胸口上,将人打了回去,“想跑的,都得死。”
影四抬脚垫了一脚,将人踢回原处。
剩下两名杀手惊慌无措,也不敢过去扶,杀手头头趴在地上,捂着胸口咳出一口血,气息不稳的说,“你们,你们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世上竟然还有人的武功能快到这种程度。
影四道:“这个你无需知道,你只要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杀手头头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说了,能放我们走吗?”
他只能赌一把,否则下一掌他必死无疑。
“说了,自然放你们走,但如果你敢骗我们,我发誓,天涯海角,我们都会杀了你。”
影六接过话,“我四哥说得对,不是老子吓唬你,真要杀你,就算你们南境门也保不住你,但凡我们要杀的人,无论守卫多森严......”
他摊开手掌,手腕旋转,五指攥拢,发出咯咯声,“我们都能杀。”
他自认为自己的眼神很意味深长很凶残,但他忘了,现在没人看得到他的眼睛,兜帽下跟幽灵一样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我说,是我们门主让我们来的,让我们杀了狗皇帝。”杀手头头道。
影四问:“你们门主叫什么?为什么要杀皇上?”
“这。”杀手头头犹豫了一下,“我只知道有人给了一百万两,别的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