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岸还是拿出手机买了套睡衣,让人送到酒店来。
给凌云换好,也很麻烦。
江岸意志力很强,但这一刻,他真希望他能再失控一点。
江岸躺在床的一边,撑着脑袋看凌云睡觉,玩着凌云垂落的头发,低声地念着凌云的名字。
“你这么不设防,真的不担心坏人吗?”
凌云闷哼哼地翻身,被他撩起的头发痒到了。
“我好像更喜欢你了,但好像没什么时间了。”
距离两个月还有一个多月,他们都很忙,好像进展没有一点进步。
“到那个时候,我要是反悔,你会不会讨厌我?”
遮眼的头发被轻轻撩起又落下。
“你别讨厌我好不好?”
“不说话,当你默认了。”
江岸看着他也睡着了。
凌云盖着被子,江岸直接睡在被子上,凌云想拖拖被子都做不到。
凌云皱着眉扯了扯被子,像拉动一块巨石一样。
最后,凌云放弃了,又感觉什么东西把他拉了过去,他闷闷地撞上了一堵墙。
这墙还火热火热的,烫手。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到处都这么重。
江岸比凌云先醒过来,看到怀里紧紧搂着的的人,他冷冷地差点被口水呛到。
江岸镇定自若地把人挪好位置。
要是让凌云知道他俩睡在一张床上,指不定把他踢出多远的地方。
江岸收拾好一切,想起昨晚凌云闷哼闷哼地委屈,心底升起成就感。
有些喜欢,大概就是看到了光下的影子,就感觉看到了太阳。
他的太阳,是个赖床鬼。
太阳,起的可比太阳晚太多了。
日上三竿,这小破烂还没起床。
江岸有些懊恼地靠在墙边,看着床上睡着的人,有些后悔没多抱会。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早知道凌云这么久都不会醒过来,他怎么也得多呆会。
江岸看着被扔到地上的长裤,想起昨晚给人扯裤子的一幕,面上神色不动,耳尖却轻轻红了起来。
电话响了。
“老大,有个临时的采访,下午很急,你赶得回来吗?”
江岸直接说来不及。
“可是是S级的采访,很难求的。”
江岸又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人,低声扯着胡话,“我在火星,回不去了。”
我已经得到很难求的东西了,不能再这么贪心。
凌云醒来的时候,江岸好整以暇地看他,像看了很久。
凌云嗓子干干的,有些不自在地看向他,“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在这?”江岸也跟着自问了一句。
“我昨晚来的,都忘了?”男人穿着黑色正装,像是刚从什么晚宴下来的酒水服务员一样……
不,不是服务员,比服务员稍微贵气一点的职业……
贵气十足,和凌云这个邋遢还没起床的人形成两道不同的风景线。
凌云低了低眼睛,想了想,好像他是昨晚来的。
凌云再看看江岸,又看了看自己。
他身上的衣服是一套从来没见过的,脸上浮过一丝羞耻。“你换的?”
“嗯。”
“你没换……”凌云没说出口,手往身下摸了摸,摸到布料,在心里轻叹一声还好。
江岸看他,“我没换什么?”
凌云红着脸,“没什么。”
凌云不说,江岸也猜得到,淡淡开口,“穿好衣服,请我吃饭。”
凌云脑袋还疼着,怎么一醒过来就是要饭,他欠江岸的?
凌云没钱,请不起这位国际巨星,看了看银行卡,扣扣搜搜还剩两千,他还得还欠款……
他肉疼地把手机放下,换了衣服。
“江岸。”凌云一脸严肃。
江岸心里隐隐感觉这人要说点什么不好的东西,语气带了些不满,“怎么?”
“要不改天吃?”
江岸神色严肃,脸上的不悦心情不加掩饰。
“那什么……改天,真的不骗你。”
江岸低着眼眸,像垂头丧气的败家犬。
凌云认命地叹了口气,放下了男人的自尊,“我卡里只剩两千,但我每个月得定期还欠款三千……江岸,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捉襟见肘。”
“就因为这个?”男人低笑一声,语气带着点不解。
什么叫就因为这个?!
凌云看到江岸舒朗一笑,“你请我吃,我付钱。”
?
“我…哎。”凌云被江岸拉了过去,凌云就这么落在他大腿上坐着,“只要是和你在一起,形式是什么都无所谓。”
凌云怎么感觉江岸有点恋爱脑,还有把他抱着算怎样,占便宜没完没来了是吧?
江岸看凌云不太聪明的样子,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没烧,脸红什么?这么喜欢我?”
神经病!凌云一把推开他,站了起来。“和我在一起就行是吧?”
江岸点点头,下颌线都流露出一股优越感。“嗯。”
“行。”凌云在心里大声立下宣战感言,你给我等着!
江岸说不着急走,凌云便无所谓了,在酒店附近草草解决了晚饭。
江岸戴着墨镜,一身优越的气质,走两步都能走出秀场的感觉。
凌云恼怒地比较着两个人的影子,要是江岸被人认出来,那纯属江岸活该。
这么招摇,是个人都得多看两眼吧?
偶有路人经过,看他拿出手机拍照。
隔着墨镜的江岸没有那么强的杀伤力。
他单手扶了扶镜框,墨镜往下倾了倾,露出一对犀利的眸子,让人冰冻三尺,偷拍的手也不敢拿出来了。
凌云一路享受了众人的注目礼。
也多了一个本就清晰,现在更清晰的认知。
江岸,是真的很狂妄。
晚上凌云带他去吃烧烤,路边摊那种。
油烟熏天,对饥肠辘辘的人来说是珍馐美食。
对于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来说,那就是油腻的地狱。
凌云好意地给他擦了擦椅子,“坐吧。”
凌云伺候得上心,一声江大爷在嘴边呼之欲出。
“来咯!”老板端着两盘串串过来了。
这家店是凌云在网上搜到的,都说这里的烧烤好吃,让这位京城的大爷来试试着绝顶的烧烤。
江岸皱了皱眉头,对一坨坨被抹得五颜六色的黑炭难以动手。
凌云却吃的津津有味。
“江岸,你看出来了吧。”凌云喝着啤酒,放下烤串认真地说,“我们属于两个世界,你不习惯街边烧烤,我也不习惯你的高档西餐,我们就是两道平行线,永不相交。”
“不相交?”江岸平静地阐述事实,却带着点进攻的迷乱气息。“要不要我提醒你,昨晚是谁帮你换的衣服?看来我做的还不够多。”
凌云扯了扯领口,怫然不悦。“这不算什么。”
“不算什么?”江岸咬着重音,从胸腔里滚出一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