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道寻坐在了门口，把门开了一个小缝，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
他高声道：“莫梵，你不觉得药酒很呛人吗？”
“你是说味道吗？我觉得还行啊。”
莫梵在木桶里面摸了摸，抓起了一堆不认识的花花草草，还有紫色的人参。
那边的谢道寻道：“不愧是你，体质真好，一般人早就晕了。”
“还行吧，你为什么赶走了其他人？”
莫梵一直在疑惑这个，按理说药浴而已，没必要驱散众人啊，连慕容辰昊都被请出去了。
谢道寻回过头道：“因为我很好奇你的答案。”
“什么答案……”
“关于昨夜聊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愿意给我更高的报酬吗？”
谢道寻压低了声音，在门边深吸了两口气，然后走了过来。
莫梵盯着他道：“你明知道，我现在一无所有。”
“不——”
谢道寻点了点他道：“你还有你自己，我说一下区别吧，你跟了慕容辰昊，以后就是他的禁脔，他不会很爱你，但是会喜欢你，也会庇护你，只要你温顺一些，这十年可以过得不错，十年之后，精气神被他吸干，你就会凄惨的死去。”
莫梵抓紧木桶道：“双修会要了我的命？”
“嗯，因为你是炉鼎，而他对你使用的，也不是正常的双修之法，而是单方面的攫取，你会成为他的踏脚石，他这个人呢，性格还行，不会刻意欺负你的，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逃走，运气不好的话，会被抓手贩卖，成为商品。”
“开什么玩笑，我是不可能和他双修的。”
莫梵烦躁的拍水，在木桶里面转动身体，换个姿势看向了谢道寻。
谢道寻扬起下巴道：“所以说不如跟了我，我没有他的势力，没有他的稳重，也没有一大堆仆人，我不能给你安稳的生活，也不会庇护你，你跟了我，也无法避免和他双修，但是——”
他顿了顿，似笑非笑道：“我会传授你真正的修炼之法，不管是双修秘术，还是你渴望的武道，亦或是上乘功法，御剑之术，我都会教给你，让你找到自己的生存之道，从被攫取的炉鼎，变成攫取他人的主宰者。”
莫梵眯起眼睛道：“也就是说，你目前帮不了我，还想空手套白狼，无论是我，还是慕容辰昊，在你的眼中，都只是资源而已。”
谢道寻点点头道：“是资源，也是朋友，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从不会拒绝利益，也不会抛弃朋友。”
莫梵皱眉道：“你想利用我。”
“因为你有利用价值。”
谢道寻慢慢的后退，又去门口呼吸新鲜空气了。
莫梵左思右想，身体下沉，仰头靠在木桶上道：“你当我是什么人，竟然想做这种无本买卖，两头骗，两头吃，你以为我会答应你吗？既然避不过了，我大可以告诉慕容辰昊。”
“那你就说吧，看看他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谢道寻很是从容，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莫梵不说话了。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
药酒渐渐地凉了。
莫梵看了一眼镜子，镜中的自己面色潮红，犹如喝醉了酒，脑袋却是清醒无比。
他闭上眼睛道：“我不喜欢男的，不喜欢谈情说爱，不喜欢阴谋诡计，我喜欢一个人待着。”
谢道寻走过来道：“那不是很正常吗？大家都喜欢香香软软的女孩子，若不是为了利益，或者是猎奇心理，有几个人喜欢男的呢？好了，出来吧，酒凉了，快擦洗一下，换下一桶药浴。”
他伸出了手。
莫梵看着他，抿了抿唇，抓住他的手站了起来。
水声哗哗，无数身体的杂质离开了莫梵的身体。
谢道寻把巾帕递给了他，同时背过了身。
莫梵也不矫情，脱了里衣，三下五除二的洗干净了，然后披一件棉布袍子。
谢道寻不急不缓道：“药酒活络经脉，打开毛孔，助你排毒，同时柔化肌肤，让你的皮肤雪白细腻，更有莹润之感，而这药浴，是改善体质的。”
“看起来很烫啊。”
第二桶药浴几乎就是开水，温度极高，下面还有火炭。
莫梵抬手试了一下水温，被烫的一个激灵。
“谢大侠，你要煮熟我吗？”
他捂着自己的手，看向了谢道寻。
却见那人拿出了一张火灵符，抬手一撮，灵符燃烧，落入了药浴之中。
顿时水温就更高了，看的莫梵眉头直跳。
谢道寻笑道：“这次可以使用灵力了，不管是《玉清残卷》还是其他什么的，任何的运气功法都可以，用你最习惯的方式牵引气机，让灵力遍布全身，然后进去泡着，慢慢的吐纳，我会帮你运功的。”
他一边说话，一边在自己的手上涂抹防烫膏。
莫梵看了看他，又看向热气滚滚的药浴桶，紧紧皱眉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比如说，我在进去之前，也应该涂点药膏。”
“你涂这个吧，我帮你把头发挽起来，记住，只可以涂抹脖子以下。”
谢道寻拿出了一盒新的药膏，同时看向了莫梵的长发，目露赞美道：“头发长得不错，就是没有特色，直发终究是太普通了，我帮你处理一下，让发梢卷曲起来——就是那种异域风情的大波浪卷，弄完会非常的漂亮。”
莫梵捏着药膏道：“我跟了你，你会把我卖来卖去吗？玩仙人跳？”
“不是仙人跳，而是美人计，你跟了我，就能保住精气神，保住最宝贵的底蕴，继续修行下去，追求仙法，除我之外，任何人都不能给你这些，他们或许会喜欢你，或许会圈养你，但是，他们不会让你变强，反过来攫取他们的本源之力。”
“也就是说，我虽然是炉鼎，但是，只要方法得当，我就能吸取别人的力量，而不是当别人的工具。”
莫梵坐在凳子上，一边涂药，一边思索。
“是这样的。”
谢道寻正在帮他缠紧头发，把每一缕发丝都卷起来，绕在头顶上绑紧，然后用玉簪固定，涂上特殊的药水，再用轻盈纱巾把头包起来，就和印度阿三一样。
莫梵叹口气道：“我还可以自杀，可以一把火烧了温园。”
“自杀可以，嗯，你大概会静悄悄的死去吧，烧了温园？还有雪园、梅园，你开心的话，多烧几个，看看慕容辰昊会不会失去耐心，对你使用非常手段，你要知道，炉鼎没有手脚，也是能够正常使用的。”
“真变态啊。”
莫梵放下药膏道：“我答应你，不过我也有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