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宴结束后第二日,南越国师与南越二皇子入了一趟宫。
次日,封庆国公嫡女为常平郡主赐婚南越二皇子,联姻南越的的圣旨就入了庆国公府。
得知消息,太子在东宫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宸王府。
因着接连一系列的事,王府阴郁了许久的氛围似是被打开了一些。
“王爷,圣旨已入庆国公府。”
穆衡手里抱着鱼粮,低头随意给池子里的黑鱼撒了一把粮。黑鱼聚拢在鱼粮处,疯狂相互夺食。
“嗯,知道了,北阳王府那盯着的人怎么样了。”他眉眼低垂,眼中似是带了笑,却又隐着寒意。
他今日可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已让宫里的人传话,北阳王一刻钟前出了门。北阳王世子今日未出门。”
穆衡将手中的鱼粮放下,拍了拍手上的碎屑:“随本王去会一会咱们这位北阳王世子。”
北阳王府。
宫里急召,将北阳王召进了宫。
北阳王刚出府,槐园便退开了周围所有的侍从,北阳王府上悄无声息隐匿在各处的高手,暗中将王府牢牢护住,便是一只苍蝇也不敢往里闯。
槐园。
苏景宁望着眼前面色惨白,还微挑着眉逗自己开心的人,强忍着担忧,扯出了笑意。
“放心,冰室能压制血蛊,我在里面待上一日就好了。”顾砚安低眸看着面色忡忡的人,温声安慰道,将腕间还带着温热菩提佛串套在了她手上。
苏景宁缓缓点头:“嗯,你进去吧,我就在外面。”
“好。”
顾砚安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便转身按了墙上的机关。
冰室缓缓开启,一阵冷的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灌入衣衫,犹如置身寒冬。
苏景宁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了暗道里,冰室的门缓缓关上,她面色冷凝,一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站了多久。
“叩叩——”
许久,门外的敲门声才将她惊醒。
她动了动已经麻了动腿脚,推开了书房的门。
天色已经暗了些,盈盈圆月挂在半空中,她却提不起半分心思去瞧。
“何事?”她朝墨幽问道。
墨幽知道今日在槐园外守着,他知晓轻重,若非有急事,他是不会贸然进来的。
“世子妃,宸王在府外,说有事要见主子。”
“宸王?可说是何事?”苏景宁皱了皱眉,宸王怎么会突然要见阿砚。
“他拿了王令,说是太后皇家禅寺遇刺的事有了线索,要亲自和主子说。他好像查过主子的行踪,知晓今日出城去御执营的不是主子。属下与他说了主子傍晚出了城,今晚宿在御执营。可他看着不信,还在门口等着。”
太后皇家禅寺遇刺的事是交由御执卫办的,凶手消失匿迹,至今没有线索,墨幽和苏景宁都知晓此事是谁所为,这凶手是永远不可能抓到的。
宸王突然上门,手中又有线索。
苏景宁神色微凝。朝墨幽问道:
“宫里来请父王进宫的人是谁?”
墨幽愣了愣:“是陛下身边的老人,毕公公。”
不是盛福?苏景宁杏眼微寒,陛下知道今日是十六,阿砚的血蛊可能会发作,必然不会这时候让王爷进宫。
“毕公公有问题?”一直以来王府送礼宣旨的不是盛福公公便是这位毕公公,所以王爷和府上的人都没觉得哪里不对。
苏景宁点头:“还不确定,立刻派个身手好的影卫去请父王尽快回府。”
“宸王的生母知道阿砚的身份,宸王应该是知道了什么,但又不确定,所以他今日应该是来求证的。你让刘叔先去回他,王爷世子都不在府上,世子妃犯了寒症,实在见不了客,请他回吧。”
墨幽面色凝重,垂眸应道:“是,我这就去办。”
墨幽匆匆出了槐园,苏景宁才转身入了主屋。
“云清,拿脂粉来。”
北阳王府外。
宸王垂手站在北阳王府外,神色带了几分悲愤,端低了姿态,见周围有百姓驻足看戏,声音都带了几分哽咽:
“本王让人打听过了,砚安世子今日就在府中,皇祖母遇刺,至今下不了床,凶手却逍遥法外,本王手中有线索,不过是想着能帮上什么忙。砚安世子何必如此为难?还是如今这北阳王府贵重,这府门本王连入都入不得了。”
围观的人多少都知道些宸王这半年来的遭遇,他从前为人本就风流倜傥,性子温润,又是出了名的才子,淑贵妃身死后还自辞官职,听说还治好了鞍州水患,百姓对他的印象不错。
眼下堂堂一个王爷,在北阳王府前如此折低身份去求见北阳王世子,倒让他博得了几分周围人的同情。
老刘见周围人变了脸色,依旧神色温礼,朝宸王行礼:“王爷莫要为老奴了,世子当真去了御执营未归,王爷入宫了也不在府中。世子妃本就体弱,又染了风寒,实在没法见客,王也还是请回吧。”
宸王看了他一眼依旧没有半分要离开的样子。
“还请砚安世子出门一见!”他扬声朝府门内喊道。
老刘面上的笑敛了几分,这宸王今日莫不是疯了不成,竟来王府门前这般胡闹。
“王爷……”
他刚想开口继续劝道,就被府里传出道清冷女声打断了。
“何人在王府门前喧闹?”
宸王顺着声音望去,一名身穿月白银色暗绣狐绒大氅,罗兰锦裙的女子带着几名侍从缓缓从府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