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宁昏迷了三日,期间病情时好时坏,因为是在围猎场出的事,周帝特意下旨让杜太医在镇国公府照料苏景宁的病情,直至康复。
杜太医给苏景宁把完脉,朝镇国公夫妻二人行了一礼道:“苏二小姐醒了,便算是过了最大的劫,所幸没有牵出她体内的寒症,接下来我开个药方,小姐只需好好喝药调养,待两月左右便可恢复。”
“多谢杜太医了。老林,跟杜太医去拿药。”镇国公悬了几日的心终于放下了,他朝杜太医谢道。
此番宁宁出事,可是吓坏了他们,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那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进猎场的。
“可感觉好些了?”镇国公夫人坐在苏景宁床边,轻轻摸了摸女儿苍白的小脸,心疼不已。
苏景宁看着一屋子的人,她昏迷了三天,想来是把她们吓坏了。
她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哑的厉害:“好多了,让阿娘你们担心了。”
镇国公看着她,眼中竟是心疼:“好好养着,你此番受的委屈,阿爹都给你连本带息的讨回来!”
他刚毅的脸庞上闪过怒意,户部尚书的儿子罗东还关押在大理寺,大理寺可不是京兆司,什么人都能插一脚。若是没有陛下点头,罗东是出不了大理寺的。他受人指使将宁宁骗入狼窝,还没挨过半日就被景陌和景宇吓得什么都招了。
是庆国府的沈枝意指使他去害宁宁的。如今整个帝京的人都知道庆国公府的小姐蛇蝎心肠,害人性命,使得苏家二小姐昏迷不醒。庆国公府竟然让沈枝意装病,想要躲过此事,绝不可能。
敢伤他的女儿,他要逼庆国公府的人自己把沈枝意交出来。户部尚书不是向来对庆国公唯命是从吗,这回他倒是要看看,儿子和主子,他究竟要选哪一个。
“老爷,户部尚书罗大人求见。”镇国公的侍卫对镇国公沉声道。
镇国公眼神一凛,他倒是消息灵通。
“让他在前厅等着。”
“是”
镇国公夫人一听户部尚书又来了,满脸怒意,声音硬气。
“等什么等!给我轰出去,我女儿可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还在床上躺着呢。他儿子好好在诏狱呆着,能出什么事?想让我们放过他儿子,门都没有!”
镇国公夫人时氏,是江南昭文书院院长的独女,昭文书院学子遍天下,院长时昀儒更是当世大儒,时氏向来重礼知书,鲜少这么生气连礼节也不顾了。
镇国公看了眼满脸怒气的夫人,连忙安慰道:“放心,我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儿子的,但如今宁宁醒了,这件事是时候该解决了。”
镇国公夫人脸上的怒意这才消了些。
见苏景宁醒来,苏三夫人李氏也松了口气,看了眼身旁的苏洛舒,这几日,这丫头整日将自己蒙在器械房里整天满面愁容心不在焉的,她知道,她是为她二姐受伤的事怪自己呢。
众人看苏景宁大病初醒,也不再打扰她了,待了一会就离开了。
苏洛舒站在角落里,一直没上前和苏景宁说话,直到众人离开了才靠近苏景宁。
苏景宁倚在床栏上,她刚才就看见了角落里红着眼眶,神色小心翼翼看自己的苏洛舒。
“舒儿,我有些渴了,能帮我倒杯水吗?”苏景宁朝苏洛舒轻柔的笑了笑,轻声说道。
苏洛舒乖乖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了苏景宁。
苏景宁喝了水,喉咙舒服了些,她捏着水杯拍了拍床榻,示意苏洛舒坐下。
苏景宁看着低着头不说话的苏洛舒,宠溺的笑了笑,轻轻握住了苏洛舒的手。
“你不要自责,我受伤的事与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是我疏忽大意才会被人暗算,与你无关,知道吗?”苏景宁柔声说道。
苏景宁话刚说完,苏洛舒眼眶通红的看着她,说话的声音带着哭腔:“二姐!你吓死我了。我如果没去追那只狐狸就好了,我就不会被人利用,二姐就不会出事了,那只狐狸是罗东派人故意放在那的,霍山根本就没有雪狐!”
“雪狐是罗东放在那的?”苏景宁疑惑。
“是,是沈枝意指使他做的这些事,罗东爱慕沈枝意,向来对她言听计从,可没想到他竟会为了沈枝意骗二姐去清水涧那个狼窝!”苏洛舒现在一提罗东和沈枝意,她就恨的牙痒痒。
利用舒儿骗她去狼窝的是沈枝意,那那些训练有素的杀手是谁派来的,定然不会是沈枝意,中帝京中还有谁想要她的命?
“好了,无论是谁骗我去的狼窝,只要你没事就好了。”苏景宁看着苏洛舒,神情柔和。
“清水涧那群狼还伤不了我,所以我受伤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知道了吗?”
苏洛舒听她这么说才突然想起那夜从霍山里搜出的杀手尸体。
“沈枝意这个毒妇,她竟还派了杀手进了霍山,想乘二姐因为狼群力竭之际好要二姐的命,若不是北阳王世子赶到救下了二姐,说不定沈枝意就得逞了。”
苏景宁听完苏洛舒的话沉默了许久,那些杀手是直奔她而来的,实力很强,出招也是招招夺人性命,十分狠辣,那些人的目标很明确,是她。可她觉得沈枝意没有这样的实力能请的动那些高手杀她。
“北阳王世子?他...怎么样了?”苏景宁犹豫了一下朝苏洛舒问道。
“顾世子?他没事呀,倒是宸王昨天夜里遇袭,听说伤的很重,宫里昨夜连夜去了许多太医。”苏洛舒觉得奇怪,怎么这些王爷总是半夜遇刺,真是巧了,不久前,那被赶到幽城的六皇子穆凌也是半夜被打了一顿。
苏景宁垂眸看了眼腕上的手链,他怎么会没事,她亲眼看见他被剑刃刺穿的肩胛骨,鲜血淋漓,怎么会没事呢?
“二姐,你才刚醒,先别想那么多了好好休息,养好身子再说。”苏洛舒看着她病态的脸上有些倦色,替她拢了拢被子道。
苏洛舒走后,她就一直看着腕间的珠子,不知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