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到手臂了吗?伤的重不重!可还有其他地方伤到了?”苏景琛紧张的看着苏景宁。
“没有,就手臂上一点小伤,大哥不必担心,已经包扎过了。过两日就能好。”苏景宁回道。
“不行,一会儿也得让府医看看,我们先去松华院,大家都在那等着呢。”
"怎么连祖母也惊动了?那我们走快些。”苏景宁脚步一顿,急步朝松华院走去。
“宸王在青佛寺遇刺,好几个官家小姐都受伤了,你又失踪了,祖母怎会不知道。小晚这会儿还在哭呢,说若不是她要去看什么许愿树,你也不会失踪了。”苏景琛走在苏景宁身后,朝她说道。
松华院外,镇国公府的老管家老徐看见他们,连忙迎上来。
“二小姐回来了!太好了,大家都在里面等着你呢。快进去吧。”
“徐叔。”苏景宁和苏景琛朝他点了点头便进去了。
苏老夫人正端坐在堂里,镇国公皱着眉站在一旁,镇国公夫人焦急的在堂里走来走去,二夫人,和三夫人也在。苏洛葶和苏洛舒在哄着哭的眼红的苏洛晚。
苏洛晚率先看见了苏景宁,连忙冲向她,一把抱住了苏景宁“二姐!呜呜呜呜呜,你回来了,青佛山太恐怖了,我们找不到你,吓死晚儿了。”
“宁儿!”
众人看见了苏景宁回来了,身上看着也没大碍,都松了一口气。
“我没事,乖,别哭了。”苏景宁轻轻替苏洛晚擦了擦眼角的泪,轻哄道。
“真的吗?”苏洛晚上下看了一遍苏景宁,眼尖的看见了她藏在袖子里受的伤,又哭了。
“二姐!你受伤了,呜呜呜呜,都怪我,我不该拉着姐姐们去看什么破桃花树的。”苏洛晚自责道。
她这一嗓子,把苏家人又吓了一跳。老太太连忙让人去请府医。
“我没事,只是一点小伤,过两天就好了。祖母,不用请府医了。”苏景宁连忙制止道。
“真没事儿,况且我在宣和长公主的梧桐别苑包扎过了,你们不用担心了。晚儿乖,别哭了,二姐没事。”苏景宁抬了抬手臂,努力朝她们证明自己没事,又轻声哄了哄苏洛晚。
“回来了就好,一会儿让府医瞧瞧,也让我们安心些。你们不是在青佛寺吗,怎么是坐宣和长公主的车驾回来。”镇国公问道。
“我本来是要去见慧海大师的,结果在后山撞上了一批刺客在行刺宣和长公主,长公主身边护卫不够,我就出手救了长公主,但不小心被刀划了一下,所以就随宣和长公主从侧山下山,去了梧桐别苑疗伤,长公主这才派车送了我回来。”苏景宁没说顾砚安的事,并非是不相信苏家人,而是顾砚安这人太危险,她不想苏家和他扯上关系。
“长公主也在青佛寺?难怪陛下震怒,下令彻查此事,”镇国公了然,陛下很宠爱这个丧夫的妹妹。
“今日之事太过危险了,日后可不要这般莽撞了,那可是不要命的杀手刺客。”镇国公看着女儿有些苍白的脸色,轻责道。
“知道了,阿爹。”苏景宁乖巧的点了点头。
“好了,今日大家都担心坏了,如今宁儿也回来了,大家都各自回去歇着吧。”老夫人看大家都有些累了,出声道。
“老徐,你去请府医给宁儿看看。”又朝徐管家吩咐道。
苏景宁回到自己的院里,被苏夫人拉着给府医看了伤口,苏夫人看到了伤口,又惊又怕,沉着脸说了苏景宁一顿,才放过了苏景宁。
帝京北阳王府
北阳王和顾砚安常年在北疆,很少回京,因此府中只有王府老人林安一家和几个小厮在看着王府。
林安是北阳军老兵,受伤后就被北阳王安排在了帝京北阳王府照看王府。
顾砚安突然回府,林安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世子殿下!你怎么回来了?怎么也不派人来通知一声,老奴好做准备啊。”林安急忙迎上去。
“一路匆忙,没来得及通传。”顾砚安朝林安点了点头,边说边进了府。
“世子可用晚膳了,老奴派人给你送些吃食。”林安急忙问道。
“不用了,老林你歇着吧。”顾砚安拒绝,带着墨幽回了自己的院中。
一回到房间里,顾砚安就拿出了药箱,从里面拿出了两个白玉瓶。
准备递给墨幽,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又将手收了回来。
“主子,墨风传来消息,有人在夜杀阁花了十万两黄金买您的命,夜杀阁高手大都来了大周,想取您性命。”墨幽低头向顾砚安禀报道。
顾砚安将药放在了桌上,坐了下来。
“呵,十万两就想要本世子的命。”
“夜杀阁高手?既然来了大周,那就没必要让他们再回去了。这夜杀阁,也不必留了。”顾砚安声音低沉平淡,眼底冷若寒潭,杀气甚重。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墨幽恭敬的退了下去,他怎么觉着主子心中有些怒气。
第二日一早,镇国公府来了客人。
“秋嬷嬷,这是?”苏景宁看着大厅里被摆的满满当当的各式各样的礼物问道,珠宝首饰,书画摆件,琳琅满目的。
“昨日长公主受了惊,没来得及谢苏姑娘,这一早就遣我送些礼过来,以表谢意。”秋嬷嬷朝苏景宁笑道。
苏景宁心中一惊,昨日之事本就是做戏,宣和长公主怎会突然送那么多礼来。
“秋嬷嬷,景宁也没帮上多大的忙,这礼景宁可受不得。”苏景宁推辞道。
“苏姑娘就放心收下吧,我们长公主很喜欢苏姑娘,长公主说日后希望姑娘多来梧桐别苑找她解解闷,说说话,这些就当是给苏姑娘的见面礼了。”秋嬷嬷朝苏景宁安慰道,让她收下礼物。
“那景宁就恭敬不如从命,秋嬷嬷替景宁多谢长公主。”话说到这份儿上,苏景宁也只好收下礼物了。想着回头有机会找顾砚安将礼退回去。
秋嬷嬷满意的点点头,这苏家二姑娘姿容倾城,端庄舒雅和顾世子倒是般配,难怪长公主喜欢,可惜就是身子弱了些。
送走了秋嬷嬷后,镇国公和苏景琛刚好下朝回来。看着满厅的礼物,镇国公便问了句,听是宣和长公主送来的,便也没再多问了,去了书房。
苏景宁感觉镇国公有些心事,便喊住了要离开的苏景琛,追了上去:
“大哥,阿爹怎么啦?可是今日朝会说了什么?”
苏景琛犹豫了一会儿说道:
“也没什么,就是今日朝会陛下降了威远候的爵位贬为威远伯了,训斥了柳相。”
“为何?难道是昨日宸王遇刺一事与他们有关?”苏景宁问道。
“不是,是因为北阳王府世子顾砚安回京了。威远候参了北阳王一本,说北阳王府拥兵自重,北阳王已五年未曾回京,无视天子君威,想要陛下惩治北阳王府,收了北阳王的兵权,林相也附和了几句。没想到,陛下震怒,说北阳王为国鞠躬尽瘁,护卫大周边境,没想到竟换来了同僚的猜忌弹劾。陛下当堂就封了北阳王世子为正二品御执震威大将军,堵了那些文臣的嘴。”
苏景宁眉头一紧,难怪阿爹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他们参了北阳王,岂不是也在暗含我镇国公府,此番二叔和三叔大胜西凉,回京后定会加官进爵,苏家满门将才,荣宠百年,但却一直中立,从不参与党争,那些人如今怕是眼红的很,想提醒陛下提防着苏家,削苏家的权呢。”
“是呀,如今朝中分为太子和宸王两党,两方都想拉拢阿爹,被阿爹拒绝了多次,算是将他们得罪了,此番二叔和三叔立功回来,苏家怕是不知道被多少双眼睛盯着呢。”苏景琛皱眉,忧虑的很。
“树大必然招风,尽管阿爹自幼伴随陛下左右,陛下信任阿爹,可若是有太多人不想苏家好,陛下也保不住苏家。所以这次的军功二叔和三叔受不得,也不能受。”苏景宁低着头看着远处的沉心湖声音清冷又平静。
“那怎么办,陛下此番一定会封赏苏家的。”苏景琛拧眉,心中烦躁。
“封不能要,但赏可以要。只要苏家此次没人能加官进爵,只跟陛下讨些金银财宝,那么就会少些眼睛盯着苏家。”苏景宁轻声说道。
“可尽管如此,苏家任然手握重兵,怕还是会被人捏住把柄。”苏景琛也不是没想过这点。
“西凉此次大败,怕是两年之内不会有再战之力,西境也会安宁许多。二叔和三叔,还有哥哥们已经许久不曾回家了,此番也可以让他们在京城多留些日子。”苏景宁看着苏景琛认真道,杏眸皎洁。
“你是想?”苏景琛心中一动,问道。
“交出苏家在西境的兵权,我们自己削弱苏家的兵力。如此一来,苏家实力大减,便不是那些人想要争夺的对象了。”苏景宁声音清浅却很坚定。
这兵权也就只能交出两年,因为她知道,两年后,西凉培育了一批狼师,操控狼匹上阵,一战成名,三叔和五哥六哥拼死才护住了大周边境,可是三叔战死,五哥六哥身受重伤,性命危及,好不容易才救回来。
将兵权交出去,说不定能保下三叔还有她两位哥哥。
苏景琛眉色一松,看着苏景宁笑了。
“交出西境兵权,就交出了苏家三分之二的兵力了,但除了苏家人,没有外人知道北境的兵才是苏家的亲兵,是苏家军的精锐之师,一师可挡千军万马。宁儿,你真是聪明!”
“那当然了,大哥也不看看我师承何处!”苏景宁扬起下巴,神情有几分得意。
苏景琛宠溺的看着妹妹,心中骄傲,妹妹看似体弱多病,但论谋略苏家怕是无人能比得过她。
她可是墨临渊渊主的关门弟子,墨临渊架空四国之外为天下培养文武奇才,是天下文武学子趋之若鹜之地,但墨临渊收徒条件严苛,能拜入墨临渊外门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可若是学成归来,哪一个学子不是名震天下的奇才。就比如南越的少年国师尤白术,北燕大将单洛寒,还有当今陛下的五公主穆溪,他们都是墨临渊的外门弟子。但他们都没有宁儿厉害,宁儿可是墨临渊渊主的亲传关门弟子,辈分可比那些人高多了。可惜,宁儿不喜张扬,这事苏家都只有自己还有阿爹和阿陌知道,连阿娘都不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