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很苦,像夏季的风,听着很好,吹起来却满是燥热,于是夏天结束了,我也不喜欢你了。”
——江绾。
许暮飞快地从程岁家里跑了出来,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刚进门就冲进卧室,将柜子里的医药箱拿在手里,又跑了出去。
姥姥正坐在沙发上,听见动静,连忙站起身问道,
“暮暮,你…你干什么去啊?”
许暮正急忙地在玄关处换鞋子,来不及转过头多和姥姥说什么,急忙丢下一句,
“程岁受伤了,我去给他包扎一下,姥姥您先睡啊,不用等我!”
正当姥姥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许暮的身影已经窜出了家门,只留下姥姥一个人静静的站在客厅里,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
许暮回到程岁的家里,见他还在那儿坐着,瞬间松了口气。
她走过去,慢慢蹲在他的身前,将医药箱打开,从里面将纱布和酒精拿了出来,抬眸对上程岁漆黑的眼眸,轻声说道,
“你把头往我这靠近一些,我…我有点够不着。”
程岁微微将腰弯下一些,身子靠近许暮,对上她清澈的眼神。
由于刚刚跑的太快,许暮清秀的小脸上已经溢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许暮将纱布上沾了些酒精,又拿起棉签,简单处理了一下程岁伤口周围的血迹。
在她拿纱布的间隙中,许暮抬眸看了程岁一眼。
此时的程岁正注视着她,眼神里带着漆黑,只一秒,程岁的视线便移开了。
两个人之间,再无眼神交集,许暮的心被轻轻拨动,手将蘸着酒精的纱布贴在程岁的伤口上。
程岁感觉到自己的脸颊迎来一股炙热的气息,女孩身上的栀子清香萦绕在他的鼻尖。
许暮将纱布小心翼翼的贴好后,松了口气,低头的瞬间发现程岁的手指骨节处正流着血,她微微皱眉,抬眸看着程岁说道,
“手怎么回事?”
程岁扫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
“刚刚碰的。”
许暮叹了口气,长长的睫毛扑在眼帘上,脑袋里一晃而过刚刚进程岁家的那一幕,才想到他的手可能在那个时候受伤的吧。
许暮让自己收回思绪,弯腰拿起医药箱里的棉签,给他处理一下手指上的伤口。
微凉的酒精刚触碰到伤口处,程岁的身体骤然缩了一下。
许暮的心疼了一下,微微皱眉,问道,
“是不是弄疼你了?”
“没有。”
程岁受伤的手放在许暮的手心里,他能感觉到那双手微微泛着凉意,纤细的手指上柔软的触感让他舒缓了一些疼痛。
程岁垂眸,看到许暮蹲在他的面前,因为太过紧张,她的额头上溢出了一层蒙蒙的细汗。
整个客厅里都是安静的,仿佛能听到两个人重重的呼吸声。
伤口创面太大,许暮的动作谨慎又小心,她抬眸看了程岁一眼,他的额角全都是汗,将额前的黑发沾湿。
可就是这样,他都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
许暮垂下眸,不忍心看他疼,便和他聊起天来,引开他的注意。
“程岁,以后每天放学我们都一起回家,好不好?”
“嗯。”
程岁的声音里,带着低沉地轻嗯了一声。
许暮将伤口处理好,薄唇轻启,轻轻对着伤口处吹了吹,程岁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上升到大脑,那炙热的气息撞进了他的心里,久久不散。
将伤口上好药,许暮弯下腰,手刚碰到纱布就放了下来,勾了勾嘴角,拿起一旁的创可贴,在程岁面前晃了晃,轻声说道,
“我知道你不喜欢纱布,觉得它不好看,这一次我用创可贴给你贴,好不好?”
程岁一动不动,没有立刻回答许暮的问题。
过了几秒,他直视着许暮的眼睛,里面映出他有些泛红的脸颊,一瞬间,他的动作不受思绪控制,骨节分明的大手缓缓摸上许暮的脸。
许暮愣在了那里,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被他给激了出来。
程岁微凉的手掌贴在许暮的脸颊上,可手心是烫的,他的脸颊也开始慢慢变得发烫起来。
程岁慢慢的向许暮靠近,让她无处可逃,对上她那双眼眸,眼眸里流转着温柔。
许暮紧张的不敢呼吸,纤长的睫毛就像是蝴蝶的翅膀,随着他的动作而微微颤动。
程岁滚了滚喉咙,缓了半天,哑声问道,
“许暮,你会不会瞧不起我?”
程岁的眼神里带着卑微,和许暮第一次见到的他完全不同,这样的程岁是脆弱的。
许暮抬手,轻轻的擦拭掉他额角的汗,脸上的红晕蔓延至脖颈,眼神注视着程岁,缓缓的说道,
“程岁,你在我的心里是最好的,永远是最好的程岁。”
许暮是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男孩,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喜欢程岁。
在刚认识他的时候,自己还能抑制住对他的喜欢,可是,今晚的程岁,许暮却难以抑制住对他的喜欢,这种感觉就像是洪水一样倾泻而出,抑制不住。
程岁沉默了很久,许暮半天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忍不住的喊了声他的名字,以为他累了,想休息了,就将眼眸收了回来,低声说道,
“是不是累了?我扶你去休息吧?”
许暮刚想转过身去,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就被一股力度拉了过去,下一秒,程岁的右手掌紧紧的放在她的后脑勺,俯身弯腰,将她拥在怀里。
今晚的程岁他是疯狂的。
如果他有好的未来,他当然希望自己能和眼前的女孩一直走下去,因为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对上她的那双清澈的眼眸,是自信的,他特别喜欢许暮笑起来的样子,喜欢她身上的坚强,也喜欢她安静的模样。
她的出现填补了他人生缺失的一角,第一次自己的软弱和无助都给了眼前的这个姑娘。
两颗心脏紧紧的贴在了一起,许暮能清晰的感受到程岁心脏的跳动,在这个丝毫没有温度的房间里,程岁的脸埋在许暮的脖颈处,炙热的呼吸扑在上面。
许暮垂在身旁的手慢慢抬起,犹豫了很久,紧紧搂住沉睡的腰。
这种感觉显得那么的不真实,许暮浅浅的吸了口气,滚了滚喉咙,轻声说道,
“程岁,你还有我。”
程岁轻轻闭上眼,他能感受到怀里的女孩心跳的很快。
窗外的冷风从窗户缝里溜了进来,可是两个人却感受不到凉意。
当许暮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脖颈处有温热的液体流在上面,这一瞬间觉得自己的胸口被紧紧堵住,眼角的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她的眼眶里全是泪,手间的动作重了几分,紧紧缠住他的腰。
在这浓重的秋夜里,两个人拥抱了很久。
……………………………
“夕阳落下了地平线,自导自演的爱意也是,我知道那不是我的月亮,但有一刻,月光确实照在了我身上。”
——许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