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终于鼓起了勇气,站在你的身侧,看着你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模样,我便知道你也和我一样。”
——许暮。
十一长假转眼间就过去了。
许暮是又期待开学又不敢开学。
期待开学是可以看得见心里想的那个人,但又不敢再去面对他,自从那个吻之后,许暮总觉得两个人之间好像又多了一道屏障,这道屏障将两个人的距离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一大早,姥姥在厨房里正在给许暮准备早餐,许暮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着呆,腿盘的已经发麻,那股麻意从腿蔓延至全身,她自己也没感觉到。
姥姥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将煎好的鸡蛋火腿和一碗白粥放在餐桌上,抬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那里发呆的许暮,走过去,轻轻推了推她,
“暮暮,大早上在这发什么呆呢?快快!来吃早餐,一会儿就得上学去了。”
姥姥走向阳台,将已经洗好了的校服外套拿到客厅,放在许暮的书包旁。
许暮回过神,轻声回答道,“知道了,姥姥。”
刚准备穿鞋下来,才发觉自己的腿已经发麻,用手拍在腿上,缓了好大一会儿,才走下沙发。
许暮没什么食欲,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
拿起沙发上的书包,给姥姥说了一声,就去学校了。
走出楼道,外面吹来的风带着凉意,许暮紧了紧自己身上的外套,下意识的看了眼不远处的那栋房子,敛了敛眉,就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到学校的时候,程岁还没有来。
许暮觉得瞬间松了口气,将书包取下放在抽屉里,看着身旁空着的座位,小手紧紧的捏紧了课本的一角,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许暮发着呆,忽然身后多了一双手拍在她的肩膀上,吓得她整个身体一惊,转过头看到江绾正笑眯眯的看着她。
许暮一看是江绾,瞬间微垂着头,双肩向下,皱着眉,朝她说道,
“大早上的,不要吓人好不好?”
“什么吓着人?大姐,这是白天好不好?”江绾看着许暮脸上的表情不太好,俯身靠近她,轻声问道,
“暮暮,你不舒服吗?”
许暮摇了摇头,将头趴在了桌子上。
看着许暮这个样子,江绾应该能猜出是什么情况了,朝着许暮叹了口气,就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上课铃刚响,正趴在桌子上的许暮,瞬间就感觉到自己身子旁边多了一个炙热的身躯。
她转过头看去,程岁坐在她的身旁,额角上的伤痕已经结痂,上面隐约还能看到药水的痕迹,只是包扎伤口的创可贴已经被他给撕去。
许暮的心口怦怦直跳起来,嗓子里像是被火烧了一样,视线从他的额角慢慢下移,落在了程岁的薄唇上,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些旖旎的画面,许暮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冲上了头。
程岁感觉到身旁炙热的视线,侧过头和那个视线对视,他可以清晰的从许暮的眼眸里看出她微微有些倦意,眼帘下乌青一片, 程岁的心轻轻颤动了一下。
气氛瞬间有些尴尬起来。
许暮不知道怎样去打破这样的氛围,低头将垂在耳边的碎发挂在耳后,不经意间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
“那个,你……你你来了。”
视线不敢再去看那微抿的薄唇,只敢紧紧的盯着他放在桌面上的骨节分明的大手。
程岁嗓音微微沙哑,像是被烟草熏过的痕迹,看着许幕有些泛红的小脸,心顿了一下,轻声说道,
“嗯。”
刚说完,气氛瞬间又降到了极点。
许暮尴尬的将头转过来,什么也没有说。
她忽然能明白自己与程岁这种忽远忽近的距离是因为什么,就像程岁那晚说的,“距离”这两个字是他与她之间的最大的障碍。
每一次许暮想靠近他的时候,他总是很轻易间的将她推至很远,许暮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一样,微微刺痛。
明明很喜欢很喜欢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做,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每一次都能将许暮逼疯。
窗外的阳光从窗户里斜照进来,铺在两个人的桌面上,许暮只觉得自己的喉头滚烫起来,心底的委屈慢慢蔓延至身体的每个角落,鼻尖都开始泛红起来,放在桌上的手指纠缠在一起,脑袋微微上扬,努力的抑制住自己的眼泪。
其实程岁也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许暮,他的余光看着趴在桌子上的许暮,眼帘微微动了一下。
这几天他想了很多,憋在心里的话,有很多都想说给许暮听。
可是不善言谈的他不知如何去开口,自从那晚之后,他觉得许暮的情绪跟以前有所不同,好像变得更爱哭了一些,看着那个深埋不动的小脑袋,薄唇更紧了一些,思索了很久,轻声喊道,
“许暮。”
许暮听到头顶的声音,顿了半秒,才将头从臂弯里抬了起来,或许是因为紧张,她的手紧紧的攥在了一起,眨着有些泛红的眼,声音里还带着颤抖,
“怎……怎么了?”
程岁将视线从许暮那双泛红的眼上移开,不敢再去看她,过了很久,才闷声开口,
“那晚对不起。”
许暮,“?”
程岁的声线低了一下,停顿了半秒,
“那晚我的话说的有些重,对不起。”
“后来想想,其实我们之间本不会有交集的,只是那天的时间、地点,一切都是那么的刚好,是命运使然亦是那妙不可言的缘分。这一路走来也经历了许多,至少在我的记忆里很多时候都是美好的,那些点滴的回忆也在我的青春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当然谁都希望故事会有一个美好的结局,但其实如果过程已经足够热烈,那结局留有一点遗憾也是能够接受的。还是很感谢命运的安排,也渐渐想明白了,其实有些人,相逢已是上上签。
——《致亲爱的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