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顺着丈夫的话瞧了瞧那脉案,的确是简单明了,并且特别的精准,连她这个半吊子也大体知道这人得了是什么病,也不由得暗想,若是自家丈夫跟着这么高明的大夫学就好了。
“唉,你再抄一份,等过几天赵大夫来药厂了,就请教一下他,那赵大夫可是鼎鼎有名的人,听说是师从太医院呢,人又好。药厂的人都是跟赵大夫学的呢。”秋月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小郎中的确是觉得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学习机会。
他心里有很多疑问,京城里的其他大夫又不好问,毕竟这事儿大家都知道可能掺和到隐私,又问了爹和爷爷,他们也给不出很好的建议。
赵大夫在规定的日子,又骑着他的小毛驴晃悠晃悠,来了药厂这边,这里孩子都是勤奋又好学,他的确是有来头,太医院的首席太医还是他的大师兄呢,只是他从小体弱,虽然是跟着师傅学习,但他的外形肯定是不能去太医院的,因为他的腿是天生的残疾。
后来是被师门里的人推荐来了十一贝勒府,十一爷家的事没有那么的多,平常也就是给主子们请请平安脉,再给府里的下人病了,他也会给他们看看,更多的时间会放在讲课和药厂这边。
这日子过得轻松又自在,而且还特别有意义,赵大夫都觉得自己来对地方了,直到今天。
这个腼腆的小郎中,自己是非常有印象的,药厂的一位女管事秋霞的妹夫。脉案拿到手之后一看,赵大夫差点将自己的胡子给拽了下来。
往下面一翻,赫然就是一份自己非常熟悉的开药方子。
赵大夫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跟这小郎中聊了几句之后,先给他讲解了里面用药的原理,包括用药精准精准在哪里。最后,抄了一份拿在手里。
回去的时候,赵大夫就心慌呀,听啊那小郎中说京城里的几个大夫,以为牵扯到是内院后宅的一些隐私。可是,赵大夫感觉出了一丝不对,因为他发现这脉案还有开方子的习惯程度,很像他家大师兄。
他家大师兄是牵扯到什么内宅的女眷手里吗?再说了,若是大师兄开的,这里面应该再加一味药呀,否则这用药的人是男子,等等!赵大夫突然感觉到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男子,对呀,若是这个方子是男子的话,这就成了!
谁有资格让他医院的首席太医,开药开得如此精准?赵大夫脑子里出现了一个不可置信的人。不对呀,如果是那一位的,脉案和药方怎么可能留到民间?这是太医院哪个蠢才干的?
当天晚上,赵大夫就睡不着了,翻来倒去的,他都觉得那条跛腿都在发抖。
第二天早晨,神情恍惚的去找了十一爷,景庄看见赵大夫大清早的找他,一看他的神态不太对,他跟梁安若连忙请赵大夫坐下。可是大夫让他们命退下周围的人,起身直接跪下了。
“赵大夫,你这是怎么了?快起快起,是出什么事情了吗?”景庄连忙过去将他扶起来,他以为赵大夫是遇到什么难处理的事情了,想要借钱或者是如何,瞧他这模样,就不像是没有心事的样子。
“十一爷,出事了!”站起来之后,颤颤巍巍地将脉案和药方递了过去,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磕磕巴巴的说了一遍。
景庄跟梁安若看了一遍之后,第一反应就是确定吗?
赵大夫几乎是拼命的点头,这他太确定了,思来想去,大师兄开出这药方的几率极大。而且,若真的是乌龙一场,他也能放心,可他现在不敢去求证,所以来找了景庄。
景庄心里大惊,安抚好了赵大夫之后,就跟梁安若商量,一个去找四爷,要跟太医院的首席太医确认;梁安若这边派人赶紧私去找,尤其是秋霞那边,从她妹夫那里套出消息来。
正如赵大夫所言,太医院哪有这么些蠢材,将皇帝的脉案给传出来,可是这个时候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梁安若让人打探消息,若是来问话的,都是一些面白无须的人,这事儿基本就能确定了,那就是太监。宫里的宫女是没有办法随意外出的,但是太监是可以的。
梁安若在家里,越想越觉得这事儿肯定是从宫里出来的,八九不离十,要知道以往历史上的宫变,就跟个闹剧似的。为什么不能小看小人物?有的时候一个小人物能坏了一件大事,也能成就一件大事。
所以她的脑海一遍遍的想,他们是错过了哪一位人物?
四爷知道这件事情也是大惊,装作自己身体不好的样子,让人赶紧去请太医,说是请太医院的首席太医。
太医首席黄太医这两天正忙着皇帝的身体,但是又不能让人看出端倪来,所以四爷一叫,寻思寻思还是去吧,再说了,与四爷关系还不错,过去走一圈,也让大家看看自己最近不忙。
可是过去之后,黄太医都要被吓死了,这,这是他前几日刚给皇上把的脉的脉案,还有开的药方。怎么会出现在四爷和十一爷的手上?当黄太医就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停了,他跟皇上一样,心脏不太好了。
看到黄太医这个表情,别说他的心脏了,就连四爷跟景庄的心脏也有点不太好了,宫里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号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