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妄洲和七八个人在距离舞台最近的一个牌桌落了座。
玩了两轮,隔壁桌有人凑过来给季妄洲点烟。
季妄洲嘴里衔着烟,抬起眼帘看着麦甜,轻扯嘴角:“让她点。”
男人点点头,站直了身体,略一伸手,让麦甜过来拿打火机。
他原本以为麦甜和季妄洲是那一层的关系,毕竟季妄洲不常来这里玩,来了也没见他带过女人。
现在看这态度,这女人似乎连个女伴都算不上。也就没必要敬着了。
麦甜就知道今天季妄洲带自己过来,是存了心要折辱自己。
她起身走过去,接了打火机,弯腰凑近了拨动打火轮。
季妄洲低头就着火苗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个烟圈。
他瞥一眼麦甜,漫不经心地吩咐:“等下这桌所有人的烟,都由你来点。”
麦甜淡淡应道:“好。”
季妄洲对于她这个反应有些惊讶,看了她两眼,没再说什么。
麦甜挨个走过去,俯下身,给男人们点了一圈的烟。
季妄洲眯眼看她弯着的腰,心里竟莫名生出了一丝报复的快感。
侍者过来倒酒,他也心情颇为不错地喝了几杯。
隔岸观火了好一阵子,季妄洲抬手,两根修长的手指,冲麦甜勾了勾,像在唤阿猫阿狗一样。
麦甜面色平静地走过来,季妄洲只淡淡三个字:“烟灰缸。”
麦甜端来烟灰缸,还未待放下,季妄洲掐着烟蒂就按了上去。
麦甜手腕发力,承受他按下的力道。
季妄洲勾着嘴角,用力捻了捻,笑容斜肆,轻狂且傲慢。
季妄洲此时的气场,在这种声色场合简直是游刃有余。完全不像是前面启老所说的稀客。
他今天难得穿了一套浅色系的衣服。
浅驼色的古巴领衬衫,搭配米白色西裤,脚上一双咖色尖头孟克鞋。
精致的剪裁,利落的版型,看起来自然而又随性。身上也没有多余的佩饰,只有手腕上戴着一款纯金劳力士。
优雅高级的老钱风,算是被他玩得明明白白。
季妄洲懒散地靠着椅背,一双大长腿随意伸展,米白色的西裤微微绷着,勾勒出布料包裹之下的肌肉线条。
他的双臂向后,随意地搭在椅背边缘,两根棕色的皮质袖箍,牢牢地束着他两臂鼓起的肌肉。
胸前的浅驼色衬衫也因着这个动作,微微绷紧,显出了他宽阔坚实的胸肌轮廓。
季妄洲身体力行,完美地诠释了,顶级的禁欲感是深埋在隐忍与克制之下的蛊惑。
这一幕放浪形骸,风流而又轻佻,任谁看,都是一个见惯了风月的老手。
从大厅的各个方向,立刻投来了几十道女人的目光。有的是借机偷瞄,有的则是毫不遮掩的打量。
季妄洲是何等矜贵人物。一线影帝,国内第一财团温氏的太子爷,手握娱乐圈半壁江山的狠角色。
无奈本人平时实在是低调。今晚这个厅里的名媛贵妇,很多人对他都是慕名已久,却始终无缘在现实中见到本尊。
今日一见,季妄洲果然是生得一副绝美的皮囊,比电视上看到的还要俊美十分。
一双桃花眼因为喝了些酒,看人的时候恣意而又懒散。微微勾着的唇角,又痞又帅。俨然一个玩世不恭的浪荡公子哥。
惹得长幼女客们心头的小鹿和老鹿,都撒了欢儿地乱蹦。
这些麦甜自然也是看到了。她巴不得季妄洲心情大好,玩够了,出了气,赶快放自己离开这里。
麦甜正在走神,突然被季妄洲喊了一声。
她茫然抬头,季妄洲正淡漠地看着她,讥诮地问:“怎么?还没选好?”
“选什么?”麦甜脱口而出。
季妄洲提高了声音,唇角向上轻轻扬起,慢悠悠道:“在座的每一位都是各行各业的大佬,你随便傍上哪个,下半辈子都可以衣食无忧了。”
闻言,大家都笑了。
麦甜知道,季妄洲今晚不看到自己被羞辱,是不肯罢休了。
她冲着季妄洲甜甜一笑,顺着他的话,软声说:“多谢季董点拨,我一定会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
她不叫他季老师了,和别人一样称他季董。
麦甜话音刚落,季妄洲的笑意还挂在嘴角,眸色却已经暗了下来。
麦甜接下来的表现,更是让季妄洲的脸色一点点变得阴沉骇人。
她一会儿给赵总敬酒,一会儿给马总点烟,时不时还抢了服务生的活儿,给醉了酒的林董和周董泡茶。
麦甜本就是绝色佳人,现在她又一副乐在其中,四处逢迎的交际花姿态,没一会儿就撩得在场的几位老总心旌神摇,魂不守舍。
晚上十一点,交响乐团撤下,舞台上仅留了一位钢琴师和一名小提琴师。
一曲《一步之遥》响起,会跳的宾客们三三两两走上舞台,跳起了探戈。
两年前为了一部戏的需要,麦甜特意学过一段时间的探戈。所以当华媒控股的林董邀请麦甜上去跳舞时,她伸出了手答应了。
麦甜今天穿的是一件月牙白的露背晚礼服。
收腰,包臀,一袭长裙垂在纤细的脚踝处,短袖和裙摆都是荷叶褶边。看起来女人味十足,又不失温柔和优雅。
林董一手握着麦甜嫩白的手,另一只手扶着她纤细的腰肢,麦甜的一只手臂则亲昵地搭在他的肩头。
向后轻踢裙摆,麦甜随音乐起舞。林董也跳得非常好,一看就是经常和女人跳的。
在小提琴悠扬婉转的旋律中,青春柔美的身体旋转,摆动,叩击,松开,抓紧,后仰,抱住。
麦甜的身材比例极好。从上到下,该细的细,该丰的丰。她跳舞时,翘着浑圆的臀,扭动细软的腰肢,简直要多勾人有多勾人。
台下众人也都被他们二人默契的配合,娴熟的舞姿,以及麦甜惹火的身材所吸引,纷纷投去目光。
麦甜在台上接受着台下投来的各色目光,有单纯地欣赏,有好奇地打量,有不怀好意地乱瞄,还有嫉妒的注视。
当然,也少不了季妄洲的那一道意味不明的视线。
他慵懒地靠着椅背,边喝酒,边静静地看着麦甜,叫人看不出他眼底的情绪和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