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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斩恶龙于深渊的公主(1 / 1)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扎着双马尾,左右各绑着两个红色缎面蝴蝶结,脚上是一双黑色的漆面小皮鞋。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皮肤雪白,小脸粉扑扑的。

她好像一个公主,白鹤亭想。

那天,麦甜和高大壮打了一架。

为了白鹤亭。

高大壮用拳头朝麦甜身上揍的时候,她一定很疼。可是她没有哭。

她的脸被挠破的时候,也没有哭。

反而被激起了斗志。麦甜翻身骑到高大壮身上,边揍边问他:“服了没?”

高大壮也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被打疼了,也开始哇哇大哭。

后来高大壮妈妈过来才把他们两个分开。

高大壮妈妈牵着儿子走的时候,说:“大壮,妈妈不是跟你说了吗,别跟她玩。没爹没妈的孩子最野了!打坏了她都赔不起!”

麦甜听到了,她走到大壮妈妈面前,仰头看着她。

她的眼眶通红,眼神却很清亮。

她一字一句地反驳:“你瞎说!我才不是没爹没妈的孩子!奶奶说我爸爸去外面做生意了!挣了钱就会回来!我身上的漂亮裙子,也都是爸爸给我邮寄回来的!”

大壮妈妈听完,忽然笑了,语调异常愉悦地说:“好啊!那你就等着吧!看他到底能不能回来,看他到底能给你家挣多少钱!哈哈哈!”

“你身上的裙子,你回去再问问你奶奶,到底是不是你爸买的?”

说完她牵着大壮的手就离开了。

成年人的残忍,往往在你还是孩童的时候,就打在了你的身上。

但你当时并不觉得疼。

直到有一天,你也变成了成年人,童年时挨过的那一拳才会真正落下。

你才会明白,原来当年的那个笑容有多么残忍,当年的那些话又是多么冷血。

你才会明白,什么叫“他人即地狱”。

麦甜转回身,白鹤亭看到她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着转。

可是她却把玩具小车递到白鹤亭面前,笑着说:“给,你的小车,姐姐帮你抢回来了。”

她一定是一个公主,白鹤亭想。

斩恶龙于深渊,解救王子的勇敢公主。

那一刻,年幼的白鹤亭还不懂得笑中带泪的含义。

也并不清楚当时小小的自己,心里涌起的那种感觉,就叫做保护欲。

他更不会知道,眼前这个脸上挂着几道血痕的小女孩,从今往后的人生,将会走得多么曲折艰辛。

这个勇敢的公主,纵然被生活伤得遍体鳞伤,她的灵魂依然拖着残破的躯体,为所爱之人,再次站起来。

千次,万次。

她甚至已经死过一次。

如今从地狱归来,涅槃重生。

白鹤亭听麦甜讲完,沉默了半晌,问她:“你已经接下任务了?”

“嗯,”麦甜把毛巾转了个面,说,“也不是非做不可。万一这几天再有个代言找到我呢。”

可白鹤亭知道,这个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她已别无选择。

陈瑛敲门的时候,麦甜和白鹤亭已经是微醺状态了。

陈瑛仔细查看了麦甜脸上的伤,确定都只是皮外伤才放下心来。

她长舒了一口气,说:“你不知道,我开车来的这一路,心都是揪着的。”

麦甜抱了抱陈瑛,递给她一罐酒,说:“来,压压惊。”

三个人喝着酒,麦甜把先前跟白鹤亭讲的事又和陈瑛说了一遍。

陈瑛和白鹤亭一样,都明白这次麦甜真的是别无选择了。

她已经被生活逼到了墙角,后无退路,前路渺茫。

每天一睁开眼,砸到脸上的就是医院五万块钱的账单,一千多万的高利贷……

陈瑛想,换作自己,如今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可是……季妄洲,陈瑛觉得麦甜搞不定。

陈瑛点了一根烟,悠悠地说:“季妄洲这人,我虽没接触过,但我听人说,他不近女色。”

白鹤亭笑了,打趣道:“难道近男色?”

陈瑛斜扫了他一眼:“要不你上?”

麦甜坐起来说:“说不定他还真行。”

“都这节骨眼了,你俩别闹了行吗?”陈瑛抽了一口烟,说,“据说,他身边所有能和他直接接触的工作人员,都是男性。能做到这个份上的,整个演艺圈也就他季妄洲独一个。”

“你可以说他行事缜密。反过来,也可以说这个人做事比较极端。”

“他会在源头就切断一切可能性,让事情根本就没机会发生。”

陈瑛转头看着麦甜:“所以,这个任务的难度极大。你甚至都很难去接近他,更别说制造丑闻了。”

麦甜喝了口酒,说:“这也说得通。他可是摩羯座,物质世界的代名词,最现实的土象星座。”

白鹤亭听完,双手垫在脑后,仰靠在椅背上,说:“摩羯男啊……摩羯男一门心思就是搞钱,搞事业,天生的野心家。他最在乎的就是利益,也最会权衡利弊得失。”

陈瑛也摇了摇头:说:“比我这个金牛都物质。”

“我认识的最可怕的人就是摩羯男了,”陈瑛拿起桌上自己的那罐酒,下了定论,“极端理智,极端清醒,极端自律。”

她喝了一口酒,接着说:“摩羯男是最懂得延迟满足的。他可以承受世俗的苦,也可以压抑自己的欲望。在他的眼里,只有目标。”

“哎!”白鹤亭叹气,“麦甜,别忘了你可是天蝎……”

都说,人固有一死,或死于摩羯,或死于天蝎。

天蝎是水相之王,而摩羯是土象之王。

两个王者的对决,究竟谁会死于谁手呢?

陈瑛和白鹤亭对了下眼神,相视一笑。

哈哈,事情好像开始变得有趣了。

麦甜看他们两人这个样子,急了:“哎我说,你俩可不带这样的啊!怎么事情还没开始,就给我泄气呢?”

麦甜把冷敷的毛巾拿了下来,重又戴上墨镜。坐直了身体,把最后一点酒一口气全喝了。

闭了闭眼,麦甜发出了豪言壮语:“他季妄洲就算是一块寒铁,我麦甜也要把他给捂热了!”

“好!”,“好!”

边上那两人笑着,一个冲她竖了个大拇指,一个给她鼓起了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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