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共有三人,走在中间的是一袭浅绿色纱裙,长相娇俏的女子。身旁两女子则高马尾身着黑裙,均比中间女子高出一头。
两人以中间女子为尊,应当是这女子的仆人。
三人走至门前,躬身行了一礼。
“大周公主陈平安前来向白泽上仙求取灵泉,还望上仙成全。”
舒瑶扶着剑缓缓走出,走到门口时还踉跄了一下,让人看着颇为揪心。
三人见屋内只有一女子,心中颇为不解,莫不是上仙在山上成亲了?可白泽上仙不是传闻不近女色嘛?
陈平安一路杀上来,早已没了耐心,此时说出的话颇为不耐烦:“你是谁?”
舒瑶在大夏皇宫时就听过平安公主的名号,传闻此人飞扬跋扈,很是傲慢无礼。
“上仙不在竹林,公主若需要灵泉,可自行去青城涧取。”
舒瑶语气还算客气,可陈平安这一路上过关斩将所累积的怒火还是在这一刻爆发了:“说什么废话,我若是进得去青城涧还需来这里?”
她观察到面前这漂亮女人很可能患有眼疾,灵力聚于掌心试探着朝舒瑶打去,不曾想竟是直接一掌将人打飞出去。
舒瑶感受到敌意,连忙用含光抵挡,但奈何她修为尽失,就算有含光护身也不是她的对手。
舒瑶倒在地上半撑着身子,以为就要命丧于此,却听见三人的惨叫声传来。
打斗声传入耳中,她强忍着痛意擦去嘴角的血,扶着地要起来,感受到一双温暖的手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扶了起来。
而后打横抱起舒瑶往屋内走去。
舒瑶闻到熟悉的味道忍不住将头埋进他胸膛,眼泪将白泽前襟打湿。
此刻白泽低头正好能看见她那洁白的脖颈,以及缠在上面若隐若现的月老线,他眸子暗了暗,眼中情绪不明。
舒瑶在他怀中听白泽叹了口气道:“我来迟了,抱歉。”
舒瑶哭够了,被放置在床上后使劲摇了摇头:“上仙又救了我一次。”
白泽不动声色拂开舒瑶还拽着他衣袖的手,拿出灵泉递给她。
舒瑶喝的有些急,被呛的咳嗽,虽只喝了一半,丹田处却前所未有的舒服,眼睛已经能够感受到光,再不是无尽的黑暗。
她精神紧绷了数天,脸上难得有了笑意,享受般感受着眼睛缓缓恢复。
等眼睛彻底复明,她面前的男人逐渐从模糊变得清晰。
视线中先是看到一袭款式简单的青衣,再往上,是锋利的喉结和与一张颠倒众生的脸,俊俏到无法形容。鸦羽般的睫毛微垂着,眼神慈悲中又带着冷漠。
光线从窗外照进来,他逆着光,这般漂亮的容颜美到让舒瑶失了神。
等她意识到自己如此盯着别人很不礼貌,不由得羞红了脸低下头。
“谢过上仙。”
白泽语气平淡:“不必客气。”
外面的兴昌道人与少善联手将三人拿下,随后少善用捆仙绳将三人绑至白泽面前。
陈平安被绑着嘴巴还不停骂着:“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一群刁民竟然敢跟本公主动手,我父皇不会饶了你们的!”
少善踹他一脚,对她很是不客气:“少废话,管你是哪国的公主,上门找事就该立正挨打!”
白泽制止了还想继续动手的少善,神情冷漠地询问三人来意。
“听闻白泽上仙普度众生,我此次上山乃是为了救人,求上仙赐灵泉!”陈平安娇生惯养长大, 何曾被人这样对待,此刻她眼眶通红,委屈压在心头,眼里含着泪却不想在众人面前失态。
白泽见状收了捆仙绳示意几人起来,可陈平安却跪了下来,身旁的两个侍女也一同随她下跪叩首。
“求白泽上仙赐灵泉救人。”
白泽表情越发淡漠:“这剩下的一半灵泉你们可以拿走,但今后不可踏足青城山半步。”
陈平安声音哽咽激动地接过灵泉,随即抬手起誓:“谢上仙赐灵泉救命,我陈平安发誓再不踏足青城山,若违此誓不得好死。”
三人离去,兴昌道人颇为感慨地开口道:“这大周公主真是痴情,她生来骄傲,不曾想却愿意为爱人低头。”
舒瑶还在哭泣,鼻涕眼泪蹭在白泽袖子上,白泽有洁癖,但他不知为何却不觉得脏。知她积累了许多委屈,任由她将头埋在在自己衣袖间,哭了个天昏地暗。
兴昌面露不忍,少善则嫌弃般翻了个白眼,出去为这场闹剧善后。
待她哭够了,才微微仰着脖子,露出那漂亮的天鹅颈询问道:
“上仙这一路可有遇到困难,上仙救命之恩,舒瑶无以为报。”
白泽望着她那漂亮的脖颈,眯了眯眼,又见那抹红色缠绕在雪白的肌肤上,不动声色移开眼睛。
“不必有负担,救谁对我来说没有区别,是别人我也会救。”
兴昌道长叹口气道:“到底是恩公,就算没有修为也能从青城涧全身而退,我们还未入青城涧便在路上碰见恩公,恩公在青城涧可有奇遇?”
“并无奇遇,青城涧的法阵我比较熟悉,所以这一路上还算顺利。”
兴昌站起身朝前走了两步:“恩公,十二门派需要你,出山吧。”
白泽眼中闪过冷意:“我修为尽失,出山帮不上什么忙,请回吧。”
;“当初您封印修为我是在场的,既然是您自己封印的,想必解开也是轻而易举。”
兴昌越说越激动,这矮个子的白发老头竟是快要碰到白泽的袖子。
白泽洁癖犯了,不动声色躲开。
“封印无法解除,请回罢。”
舒瑶离白泽较近,捕捉到他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疲惫,便开口道:“上仙入青城涧辛苦,不如先回房间休息一晚。前辈,您一路赶来想必也累了,不如先小住一晚,有什么事等明日休息过后再说。”
白泽目光点了舒瑶一下,眼里含着莫名的情绪。
她尴尬的低下头,在这里她也是客人,替白泽做决定怕是要惹他讨厌了。
舒瑶咬着嘴唇,原本就哭过的眼睛此时又噙上了泪。
白泽身体一僵,不知为何染上几分焦躁,便点头示意兴昌道人先出去,算是默认他可以在竹林住上一晚。
兴昌自知此事不可心急,便也没多纠缠,施了一礼离去。
白泽也要离去,但衣角却被舒瑶紧紧拽着,他垂眸示意她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