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和竹影同时背冒冷汗，看着常司遥的目光复杂又敬畏。
他们做了二十多年侍卫，头一次见到帝师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主。
她身为女子不仅命令他们扒男人衣服，还直视男子裸体，如今更是做出这种类似挑逗的行为……
帝师大人究竟是想做什么？
摊贩怒瞪着常司遥，若他说得了话，此刻定是要骂句“放荡”的，但他能不能说话、说不说话、说什么话对于常司遥而言都是无关紧要的。
她长长的指甲在摊贩喉咙上轻刮慢划，挑逗却不完全是挑逗的行为看得三个大男人均是不解，但月初和竹影只是看着不敢吭声，而摊贩则一刻不停在反抗。
常司遥手指微顿，盯着他：
“想好该交代什么了吗？想好了点头，没想好就继续挣。”
摊贩悲愤欲死，听了这话一点表示没有，反而把束缚手脚的铁链挣得咔咔作响。
常司遥笑了。
事到如今，这个男人还在跟她装傻做戏，真当她好糊弄吗？既然给了机会不珍惜，那就……
哪来的，回哪去吧。
前一秒还在轻柔抚摸的手骤然成爪，随后狠狠箍住摊贩的脖子，修长如美玉的指节在男人小麦色的皮肤映衬下更显柔和细腻，力量却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两个影卫纷纷变了脸色。
因为……
大人竟单手把人提起来了！
摊贩的脚掌一点点远离地面，由于呼吸受阻，断了空气，他的一张脸逐渐涨成猪肝色，常司遥一巴掌扇过去，他嘴巴的袜子瞬间飞了。
没了东西堵塞，摊贩的嘴巴大张开，舌头颤一颤的，两只眼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充血暴凸，眼看着就要挤出眼眶了。
反观常司遥，她的面上始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手指搭在上面好像根本没使半分力，身高体壮的男人在她手里不过是个小鸡崽。
就在摊贩要断气的时候，常司遥忽然撤手，“咔啦”一声，是铁链扯动的声音。
“竹影。”
常司遥喊他，抽出帕子优雅地擦拭着手。
愣神的竹影瞬间反应过来，恭恭敬敬跪下，“属下在！”
扔了帕子，常司遥睨着晕过去的男人道：“去通知管家，把早上买的苹果全部洗净，切成单瓣端来牢房，一瓣一瓣给这男人吃下去。”
她勾起唇，眼中凉薄一片。
“若他不肯，就塞；塞不行，就灌；两样都不行，那就剖开肚子塞进胃里。”
“做完这些，赐他一道宫刑，挖去眼睛和舌头，割断手脚筋，再让管家找个木箱子装好，傍晚之前丢出府！”
话音落，她拂袖转身，迈着优雅闲适的步子离开了。
牢房里的两个影卫后背发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宫刑……
那不是要把这个摊贩彻底毁了吗？
一直到常司遥走后好久，竹影才一脸复杂站起身。
月初走过来，小声道：“帝师大人她……”
竹影抬手，制止了他继续说。
“大人做事自有她的道理，我们初来帝师府，好好听命行事就是，不该想的不要想。”
这位年纪轻轻的帝师大人，不是个善茬子。
经过方才短时间的相处，他已经能够确定，他们的这位新主子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也不是空有其表的花瓶。
她能单手举起一个成年男子，还不费吹灰之力，说明她会武，且内功扎实，深不可测。
能一脸平淡说出要人命的话，且笑着谈论很残忍的刑罚，说明她做事果决，不留情面，讨厌的人在她眼里与臭水沟的死老鼠无异。
轻轻抬脚也就碾死了。
这样一个强大又狠厉的女子也不知陛下从哪找的，还成为了年仅几岁的太子殿下的老师……
照这么下去，皇城的天过不多久就要变了……
这几日常司遥会很忙，她出去后把管家买的下人挨个看了看，除了常年为奴导致身子瘦弱外，其他倒没什么问题。
她指出其中一个瘦高瘦高的男人问：“你叫什么？”
“回禀大人，奴才姓贾，单名一个‘小子’的‘子。’”
常司遥嘴角一抽，重复了遍：“贾子，夹子？”
居然还有人叫这么稀奇的名字。。。
他爹娘也是人才。
常司遥淡声道：“以后我就叫你小夹子。”
贾子忙点头，“是。”
常司遥又指了指栖霞院，“以后我太忙无暇照看太子殿下的时候，你就负责去栖霞院看顾他，首要的就是安全，他若有事，本帝师便摘了你的脑袋赔命！”
闻言，贾子高兴不过两秒钟，立马惶恐地跪下。
“大人放心，奴才一定照看好小太子，绝不敢马虎。”
“嗯，接下来五天我都会待在工房里，你即刻赶去栖霞院，和殿下说明来意，之后好好负责他这五日的起居生活，万事细节点。”
“奴才遵命。”
常司遥又去客厅里提了一壶茶和一个茶杯，然后便一头钻进工房了。
早上在木材铺订的木板和工具已经送到了，她要在这五日时间内自己雕出一套识字板，将一定范围内的常用字、生僻字，以及字的简繁体全部刻在木板上，届时亲自引着川北夜摸读。
第一步是让他记住字的结构和发音，到了后期就可以尝试自己动笔写了。
这项工程是相当费时费力的，光是生活中的常用字就多达上千个，再加上别的生僻字，少说也有三四千，也正因此，她一次要了三十张木板。
等单个字体雕刻完全，她需要部署后面的任务，把和该字相关的常见词语和短语刻到单独的木板上，教导川北夜记背词句，以更好地理解日常。
等到了大后期，她需要定制更多更大的木板，将这个朝代世家子弟通用的教材内容雕刻完全，让川北夜即使不入学堂，视力不便也能学到应学的知识。
除此之外，她也会额外教他更多更杂的东西，比如兵法、谋略、岐黄之术，帝王之术、天文地理、百家所长。
在川北夜十岁之前， 她将重点培养他的学识与眼界，十岁以后就要接触武学，正式成为练家子了。
想着漫长的教徒之旅，常司遥啧了声，一口将杯里的茶水闷下。
空御这小崽子最好别辜负她的期望，否则纵使他现今的爹妈是皇帝皇后，她也会揍得他满地找牙。
等人在现实里醒来后，有他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