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雪咬了咬牙,反正也猜不中,干脆倾泻情绪:“因为你神经病!因为你偏执狂!因为你有大毛病!!!”
他的怒意一瞬即燃,冲过来握住陆小雪的双手,一只手将她的双手压制到背后,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陆小雪想过他会暴怒,却也没想到会达到暴怒值一百二十。
她一动也动不了,只能看着深叙白狰狞的表情在她眼前,片刻间,却又被压制平静,深叙白松开了她。
他好像陷入了某种自我的混沌之中,眼神放空,说道:“我的确有毛病,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开始,我的心就不归我的控制。”
“你这样的女孩,犹如普通的蚂蚁,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心跳竟然会因你失控。”深叙白闭上眼睛,很累很累的模样:“我反复试验了很多次,见到你时会不由地欢喜,离开你时会不由地忧伤……”
“就好像我的心,喜欢你一样。”深叙白终于睁开眼睛,他的眼睛沉静空洞,他问陆小雪:“这个答案,你猜不中。因为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我不喜欢这种被人把控的感觉,我甚至有念头想把你杀死,这样或许我的心就能永远获得平静。”
“可是我只要有这个念头,心就会惩罚我,让我生不如死。”深叙白的脸色很苍白:“不如你教教我,除了娶你,我还能怎么样?”
“.……”陆小雪从小到大怪异的事情见得不少,头一次遇到他这种的,他确定不是在发神经病?
“我觉得,你还有一条路,就是放我走”陆小雪轻咳了几声:“你看,你既不用杀我,也不用勉强和我在一起,放了我,不是最好的一条路吗?”
“哈哈哈…”深叙白笑起来,越笑越渗人:“长牙镇,陆小雪…”他的咬字越来越深:“云寒…或者我该叫他意望苏。”
陆小雪吃惊地睁大眼睛,“你……”这个大尾巴狼已经蜕变成变态了,居然在很早的时候,就开始监视她了。
“你以为我没试过?我也想看你死在妖怪手里,和别人在一起,或许我的心就能自由”深叙白的手越握越紧,手背上的青筋凸现:“失败,统统失败…”他无力到单膝跪地,捂着自己的胸口。
他展现出前所未有的脆弱一面:“小雪”深呼吸一口气:“你嫁给我好不好?这样我的心才能平静欢喜。”
如他所料,陆小雪离他更远了,他在心里发出冷笑,果然,除了娘,并没有人愿意接受真正的他。
如此难以形容的他,两面的深叙白。
很多的人只能看到他君临,无双的他,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真实的自己,其实是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疯子。
只要他流露出真实的自己,不管是谁都会离他远去。
陆小雪刚刚的确被惊到了,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发疯似的他,但是他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像雨天里的小白狗。
同样的可怜和无助。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该怎么办?深叙白抬起通红的,失落的眼眸,从地面上重新站起,陆小雪刚刚向他伸出的手又惊了回去。
深叙白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同情,“你在可怜我吗?”
“怎么可能”陆小雪瞬间感到空气凝结,立刻道“你是少宗主,灵力一流,家世相貌更没得说,我怎么可能同情你,同情我自己还差不多,你究竟什么时候放我走?”
听到陆小雪的话,深叙白的面容平和了一些,连带周围气息也顺了一些,“我娘是真的病了,你自己去潮汐宫看她吧,我有事忙完再来找你”深叙白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就从她的宫殿中离开。
来无影去无踪,无可捉摸。
陆小雪想了想,还是决定前往潮汐宫,或许夫人,能帮助她多了解一下大尾巴狼,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第二次要从他的手里逃脱,肯定会比第一次更难。
这一次可没有这么好运,有人会来帮她。
当陆小雪见到夫人时,她就相信,深叙白没有在这点上骗她,夫人看起来是真的病了。
夫人的脸色泛着奇异的灰白,双眼凹陷,靠在床榻上,气息微弱,而且已经快到夏季了,竟然还裹着厚厚的狐裘,说明身体真的很差。
夫人听到陆小雪的脚步声后,费劲地睁开眼睛,一瞬间,陆小雪分明感受到了夫人见到她时半是开心,半是难过的情绪。
“夫人….小雪来看你了。”
哪怕是金雕玉琢的屋子,摆满玲珑玉草,却还是盖不住夫人身上的死气沉沉。
夫人挥了挥手,让侍女们都退下。
她的眼神落到陆小雪身上,和她的粉色一样的温柔,她笑起来“这衣服,是叙儿挑的吧,你穿真好看。”
陆小雪小心翼翼地在她身边坐下,摸到她的手,不由吓了一跳,这手这样冰凉。
“夫人,听说你病了,有没有看过好的医师,我有认识一位,他…….”陆小雪正欲说着,突然被夫人打断了。
“不用了,小雪,谢谢你。”夫人凄凉地一笑,将陆小雪的手抓起放在自己的脉搏上:“我已经没有看病的必要了。”
陆小雪好一会儿才明白了夫人的意思,她的手放在夫人的手腕上,微微颤抖,因为那里按下去,并没有感觉到脉搏。
“夫人…..你…怎么会这样?”陆小雪突涌上来的伤心,她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状况。
“有些事闷在我心里很久了,正好你来了,我慢慢跟你说。”夫人冰凉的手握住了陆小雪,将八年前的一切娓娓道来。
当年,因为深叙白放走了陆小雪与蒙面人,被深羽叶宗主罚住天齐峰思过,天齐峰是烟屿渡居住最为恶劣的一座山峰,里面还关押着捉来的各种妖怪,生灵。
只有犯了错的弟子才会被派去看守妖物。
蒙面人偷走的,是烟屿渡至高心法,失了心法,丢了面子是小,要是让贼人学了去,冒充烟屿渡的人做坏事,就麻烦了,因为此人轻功卓绝,有人猜测是三界有名的谢无双。
派出去追踪的人只带回了一件‘羽珠之心’和谢无双的死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