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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百花玄秘梦云踪(1 / 1)


人生巅峰可速,但须斩断精主。

修命不识乌兔,限到难逃死路。

保命身安养素,恶浊消亡免苦。

神爽无忧无虑,欣则行歌载舞。

今生未得富贵,可见前生不悟。

意从今起不迟,学道积德攒悟。

炼气修成坚固,云岛仙乡出路。

——(竖亦成书,义亦同。)

且说林笑置换新身,刚获知此身跟脚。

是何跟脚?有诗为证:

本是意气少年,姓许名唤春富。

家境颇为殷实,方圆百里首富。

恰逢父母双亡,继承家业首主。

早早人生巅峰,立志必成鸿鹄。

不识人心险恶,踏青被迫失足。

跌坠万丈悬崖,即将粉身碎骨。

孤松不忍少陨,仗义支臂帮扶。

幸有崖洞开阔,暂可栖身寄宿。

上下竟无出路,饥寒交迫凄苦。

误触洞底黄书,疑是神功秘录。

正要发奋苦学,谁知却要自戮。

恨天专欺好人,放纵恶寇享福

彷徨七日六夜,发狠要做恶徒。

持刀在手之际,心光突然开悟。

与其苟且人世,不如体面入土。

下可孝敬父母,上可鄙夷天妒。

就一污潭浊世,爱谁谁住。

“哈哈,这小子,有点意思。”

林笑得了此身所思所念,也不禁感到好笑。

他自念道:“到底是娇生惯养惯了,没吃过什么苦,一吃就吃了锅大的,结果直接开摆。为了不吃苦,直接退游一了百了。”

“心有傲气,也有悟性,却少了毅力。”

“需知人活于世,境随心转。”

“为人时,若不能于这浊世之间,为己身寻得一片净土安放内心,结心安乐,纵是换到了阴间或是仙界,又怎寻得心乐之所?”

“若唯仙界不留,唯乐土不住,不过是将己心圈禁于方寸之地,心随境生,境灭心无。”

“仙界非仙乡,仙乡界无缘。”

“子前十数载只知享福尝乐,而未营善养德,故有如今恶难现前,如山洪水泻,来磨砺心志,冲走可冲走物,筛出冲不走之物。”

“与其怨天自弃,不若拾志逆水,逐寻水上彼岸,自有那乘风御浪时。”

林笑仿佛是对前身说,又仿佛是在对自己说。

而后坦然翻开手中黄书第四页。

但见书页写道:

轻视前页危言,而仍读至此者,若非好死之鬼,便是那身负血海深仇者。

若是前者,自不再拦。若是后者,且教尔明白,前文绝非戏言。

所谓百花秘典,乃以花养神,存神入道,炼神化玄之宝典。

然此花非彼花,人绝难把持,若轻涉之,非但不养神,反致丧神殒命。

故列为秘典,前序示警,以免后人枉送性命。

看到此处,林笑兴趣颇浓,有感著者非凡俗,便继续翻往下一页。

其书:

花者,地上之美。百花之花,乃人间之花,亦为心间之花。

睹花生怡,怡为心动。心住阴魄,劝人往死。

近死则不妙,然亦最妙。盖生死之间,玄关门动。

若得门入,一步化玄。

然此乃近死之道,一步不稳,即落真死。步步稳住,方能常住玄门。

故,需先自宫,实为稳步保命之举,意在封堵精关。

盖因睹人间之花,心动最甚,魄劝最急,显为色欲,非摧身泄精而不静。

精者,形之真元,阴阳之本,生死之基。

人禀阴阳,有魄住阴,亦有魂住阳。

魄望死,魂好生。

精一失,命生损,魂立动,强静心,止命损。

一动一静,合天地造化。

动也妙,静也妙。

若得长动与长静,则住长妙也。

故笔者寻偏门而入,得一长动之法,即为观百花。

目录花影,心刻百花,流转不散,则心动不止。

百花之动,生龙活虎,亦难企及。

使身化玄,只若等闲。

然,长动之法虽易寻,长静之法却隐秘。

笔者目所不及,只得一下下之法,即挥刀自宫,封泄命之门,御长动之法。

若不封门,法一动,必泄命不止,魂亦难救,直至命尽。

故,睹奇者,可至此而终,再下翻,则命休矣。

——

林笑微微一顿,合书长叹。

“果真是个偏门之法,可若寻得上上长静之法,便可为正门之法。”

至此,他开始思索起,此界天让他代替此子的用意。

莫非,是此子怨念太大,又对天心怀不满,所以要他来给此子一个教训?

此子对己身下不了手,就喊他来下手,以做惩戒。

一旦事成,立即把此子的魂拉回,看他怎么哭。

林笑不由拿起那把短匕,刮了刮刃面,试了试锋利度,感觉不大好使。

把玩片刻,他突然想到,如果他真这么干了,岂不成鬼了?

人们常说的鬼使神差,不就是这样吗?

转念一想,立觉不妥。

作为一界之天,岂会那般小气。

若逢人对天抱怨,就生处罚,那世间如此多人,如何罚得过来。

真那样,此世早发展出敬天教之类信仰。

此子亦不敢生出怨天之念。

故而,绝非是为了惩戒此子。

那么就回到此天最初的诉求——修正世道。

他当以此身,还天地一个公道。

想通此念,林笑重将短匕放下。

再次翻开秘典。

他虽无长静之法,但灵肉分隔,仍它什么花,也统统不惧。

翻至新页,但见其书:

精气章

人能保命,在于坚精。

坚精者,练气养神之谓。

气固而厚,精以元术而坚。

神定而保命,命以气生而久。

——

咦?

林笑不由顿住。

按这说法,此典所言之精,非世人以为之精。

但又非完全不是。

如此说来,自宫之举,便无法完全保精,只堵得那有形之精,却堵不住无形之精气。

那岂非是,即使自宫,也未必成功?

这不坑人嘛。

果然尽信书不如无书。

但林笑还是继续下阅。

——

欲炼生,先养气。

气营守精精自固,外以火运则精自坚。

气出生气之源,养精成玄胎,惟精不摇气常运,入妙也。

——

此火非凡火,道者以符火,丹者以丹火,神者以神火,觉者以心火。

吾以百花为火引,精常欲动而久不泄,方以力炼之,时久真精自化,返还气元。

——

玄胎,有两旨。

一为胎息之胎,人欲行气,先定胎息。

调自然之息,使气不上不下,不出不入,口鼻内自然往来于胸肺,合天时久行,可养气伏息。

二指木之气,真火合真水而生,应水火交媾之理。

——

天地造化男女,合一阴一阳之机,藏一实一虚之理。

女者,胎应实以显形,百日成形,怀胎十月而产实子。

男者,胎应虚以隐形,亦百日可成,怀十月而产虚子。

虚有虚用,实有实用。

实子行于外,驱有形之物。

虚子行于内,驱无形之炁,可使九窍通明,四肢强健,久久长生。

故,男子炼此典可成,女子炼此典则难致。

盖,女子血盛气衰,则炼血保命。欲炼血,则需先炼形补血,渐斩赤龙。

男子血衰气盛,故炼气保血,亦同炼气保命。

女子有赤龙实显,男子亦有青龙虚隐。

——

自此开始,林笑开始一目十行。

盖因后面讲,乃运气法门,调气秘术,及具体练功之法。

以法炼之,如常人服下百倍春药,催心百动,气血狂燥,力胜猛虎。

一旦无制,容精一泄,立时暴毙。

实为近死偏术。

但林笑只看不炼,倒还无妨。

可书翻至一半,忽见几个大红字,占据一页。

其为,点火引精篇。

林笑虽觉微奇,却不以为意。

不料一翻开篇章,登时目夺心驰,下体生异。

心头猛然大警,眸中灵光一闪,终于将目光夺回,从书页上移开。

他迅速将书合上,凝神静气。

然而,下体却不受他控制,越来越鼓。

他想也不想,立马真灵出体。

然,只是眼前一晃,似一眨眼,依然还在肉身里。

他自不信邪,连忙再试,却还是依旧。

真灵,竟似无法脱出。

“不对,真灵能出去。只是出去瞬间,又回到了体内。”

林笑心中闪过此念,顿时有感身不由己。

下体还在徐徐膨胀,渐变坚硬。

然而,他念头中,明明没有任何那种想法。

他的心神与念头都无比冷静,肉身却不受他控制,渐渐燥热。

会致此,全因那黄皮书,是真黄书。

点火篇后,竟是美人图。

画得极美,栩栩如生,却轻纱薄衣,艳媚之极。

让人一看,顿生无名之火。

再看,已挪不开眼,心神被夺。

林笑未提防,依着前面一目十行的心态,连看了数眼,看得甚为清晰与仔细。

若换他以前,也绝难把持,只怕也要难逃缴械。

好在他经过肉身被化之劫,与灭魂锥灭魂之厄,真灵坚固,已今非昔比。

“不行,赶紧出去透透气。”

林笑立即起身行至洞口,迎着崖风一吹,身体立多了一丝凉意。

“有戏!”

于洞口乘凉半刻,下身才渐渐复冷。

“这还只是点火,才擦了点火星,就已这样。真以法去炼,那还得了。”

“我能保得住,这小子身体却要保不住。”

这会儿,才意识到草率。

思索片刻,林笑回洞中扒拉出一石块,约半砖大,迎着洞口往外一扔,而后静气聆听。

良久,不见回音。

“下面不是水,就算是水,跳下去也是九死一生。”

上上不得,下下不去。

为今之计,除了炼功入玄,已别无生路。

“可这小子的身体,抗不住药火啊!”

正想着,下丹田忽而生出一股暖流。

暖流散向四肢,顿觉力气恢复了几分。

“嗯?这是……气感?”

一副已受饿七天之躯,体力之虚弱,可想而知。

能走动,全赖林笑真灵催动,恰如强大意志支撑。

然仅看了几眼那点火图,却如补了大药一般。

林笑不由生出一个想法。

至夜。

洞生寒,风冽骨。

林笑苦等许久,终于等到一道月白浮现洞口。

立怀书出洞,攀上洞顶那颗岩松,以腘窝卡住树干,倒吊其上。

往下一望,顿觉无尽深渊,漆黑一片。

仿佛一头张口巨兽,令人望之生寒。

林笑顿感觉到,身体在颤抖。

“哈哈,怕了吧!”

他倒是笑得出来。

而后从怀中取出黄书,翻至点火篇。

夜下昏暗,冷风呼啸。

朦胧月光,透过叶隙,微微照亮书页。

书中美人图,幽暗隐约,半清不清。

霎时间,也没了白日看时那般火辣。

看了好一会儿,渐渐生出脑补画面,身体才有了反应。

他立即翻至下一页。

“啧啧,绝对是个骨灰大画家,画得真好。”

一边欣赏着美人画,一边点评着。

他的身体,也在一阵忽冷忽热中,渐生暖流,力气渐复。

片时,点火篇翻完。

不多不少,正好一百幅美人图。

“咦,后面还有。”

接着稀疏月光,林笑见书上写道:

若尔能顺序看到此处未死,纵非大毅力之辈,亦是心狠果绝之徒。

学吾秘典,亦算承吾恩惠。

吾有一愿,望子玉成。

待汝学成之日,还望能集人间百花,舞一曲百花舞。

吾虽死而可活也。

乌云遮月,视野一暗。

林笑也随之看不清书文。

此时,他全身暖烘烘,似有使不完的力气。

林笑明白,这是养气初成之兆。

若不依法运功炼气,这些气便无法常留。

一个翻身跃回洞内,把书一扔,就盘坐于洞口,开始默运气路,气聚丹田。

下身再起反应,渐渐生硬。

“烧吧,烧吧,且烧个干净。”

林笑蓦然有感,真灵一跃。

成了。

“咦?”

周遭之境,却非灰白静止。

而是云雾缭绕,如处云端。

暗觉古怪游荡了会儿,忽闻身后轻唤。

“夫君?”

熟悉的声音,却又似乎不是声音。

林笑洒然转身,见到一位熟悉的倩影。

“夫君,是你吗?”

那道身影,甚是朦胧虚淡,好似风一吹,便可散去。

林笑轻声回道:“你希望我是吗?”

虚影徐徐飘近,往他一扑 ,却扑了个透,无法依凭。

虚影怔了片刻,黯然道:“原来,是梦吗?”

林笑心中一动,退开两步,轻道:“几日不见,夫人连梦与非梦,也分不清了吗?”

虚影一怔,幽幽道:“明明已过两百年,妾之心,仍仿若昨日初别。”

这次,轮到林笑失神。

为何他只觉得只过去两天不到。

微作思索,林笑复道:“既已世过百载,夫人缘何停留在昨日?”

虚影幽幽道:“两百年光阴,也不及曾与夫君共度的两宿。”

林笑不由叹道:“夫人怎把日子过得这般清苦?”

“这两百年间,难道就没有值得夫人回忆之事吗?”

虚影顿了会儿,徐徐道:“是有一件,约百年前,发现一人间女子,唤作念晓。”

“她与所爱之人生离死别,让妾身,想起了与君之别。”

林笑想了想,轻执其手,竟真的握实了。

“分别,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相遇。”

“夫人若不走出昨日,踏入明天,又怎会,遇到更好的相逢呢?”

虚影亦渐渐殷实,容颜依旧,只眸韵更深,似沉淀着两百年的思念。

缓缓伸手,欲抚脸庞。

下一刻,云消梦醒。

林笑意识回到洞中身,睁眼一看,天已黎晓。

赶紧趁着昏暗,翻起黄书又看了百美图一遍。

“嗯,与月下所见,另有一番风韵。”

随手把书扔回洞内。

远际,日出将起。

林笑却感身处火炉一般,身体涌出无穷力量。

轻一翻身,已踩上洞顶岩松。

“此松,想来是洞主移来的救命松。若有轻生跳崖者,当一挂一个准。”

抬手间,攀岩直上。腾挪间,灵巧如猴。

未几,登至山巅崖顶。

一起身,正巧见一人立于身前。

此刻,旭日升起,恰好正对他背后。

林笑神态自然,咧嘴笑道:“好巧,你也来看日出吗?”

日光辉照,反让人看不清他正面。

身前之人轻疑道:“你……”

林笑朝对方伸手道:“在下许云,下一刻,也许你会爱上我,一生难忘。”

“但我,只能许你一片云彩。”

他的和煦脸庞,亦日光中微微照亮。

身前之人迟疑片刻,还是缓缓伸手轻握上去。

其轻声道:“我是……萦晓。”

“却是,不会爱上你的。”

林笑哈哈一笑,让开身,扬手朝初日道:“那这片暖阳,便属于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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