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脸上的表情好看极了,红橙黄绿青蓝紫都过了一遍。
柳夫人突然跪在地上大哭:“一定是有人嫉妒我儿!故意来对我们张家出手的!大人啊,你可得为我儿做主啊!他年纪不大,定是被人哄骗了!”
“夫人,你的心情本官理解。只是如今看来你儿子所说的话不一定是实话呀。恐怕往日里的去向,也并不是如他对你们说的一样。凤夫人倒是受了无妄之灾。”府尹淡然的说着。
凤兮尧收敛自己看笑话的笑意,说道:“是啊,你们还不如去问清楚,他到底怎么回事。我这么老实,本分一个人,他空凭一张嘴就能往我身上泼脏了?”
“那他为何,向家中要了那么多银两!”柳倚秋猛地抬起头来,疯狂地看着凤兮尧,“表哥可说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所以才你才会匆忙嫁人,然后三番两次要挟他给钱!”
“之所以嫁给燕云霁,是因为燕府离张家近!凤兮尧!这难道是假的吗!”柳倚秋死死地盯着凤兮尧。
杨夫人一听,立刻将凤兮尧护到自己身后:“胡说八道些什么!你们若是再这样说下去,我可要将你们所说的话一五一十记录下来,禀告皇后!”
得亏今日升堂,没有围观的百姓,不然就刚刚柳倚秋这几句话,绝对会毁了凤兮尧的声誉。
好你个张康文,居然敢玩这一套?
凤兮尧眯了眯眼睛:“就凭张康文?柳倚秋,有时间多洗洗脑子。就算把你们张府上下全给卖了,也不配我多看一眼!”
府尹也觉得荒谬,在张康文和燕云霁之间,是个人都会选择燕云霁。
更何况在公堂之上,张家人大吵大闹,让府尹对张康文的印象极为恶劣。而且张康文捏造借口告假,想必这人嘴里掏不出几句事实来。
“所以如今,张康文到底在哪?两位柳夫人,你们莫不是故意串通好,故意勒索杨、凤两位夫人的吧。”府尹审视柳夫人和柳倚秋。
张康文在哪里?
柳倚秋根本不知道。
她甚至都不知道,张康文告假了。
正在此时,另一队衙役走了进来。
“禀大人,我们问询了户部其他官员,得知张康文这几日,总是出现在‘金银’赌场附近,于是我们几个前去巡查,果然在里头找到了张康文。”
原来是去赌场了呀。看来,他从老妈和妻子手中敲诈来的钱,全都花在了赌场里。
虽然凤兮尧从来不沾染赌场,但也知道金银赌场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但凡是进了金银赌场,你就休想完好无损的走出来。一开始他们会做局,让你赢几把,到了后面便会让你血本无归。与此同时你可以抵押任何东西,换得钱财,只是其中的利息高的让人瞠目结舌。
凤家祖祖辈辈都立下了规矩,凤家人不得沾染赌场,也绝对不可以结识好赌之人。
一个赌徒,他所说的所有话就完全不可信了。
想必府尹也是同样的看法。
“那就把人带上来好好说道说道。”府尹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估计得差不多,便让人将张康文带上来。
颓废,披头散发,无精打采。
走上来时,凤兮尧差点没认出来,这人是张康文。
张康文颓然的站在堂下:“找我来干什么?我马上就要赢了!我很快就能把我的本钱赢回来了!”
一看张康文如此,柳夫人立刻哭了出来:“儿子啊,你到底为什么变成这样?是不是那个女人教唆你去赌场的?你告诉娘,娘就是拼了命也要替你报仇!”
凤兮尧冷眼走到张康文面前,面对着这个曾经让自己气得彻夜难眠的男子,一点波澜都没有。
“别把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揽到我身上。张康文,你今天把话说清楚了!我和你早就断的一干二净,为什么三番五次拿我做借口?”
“你可要想清楚了!”
张康文甚至没有胆量,去看凤兮尧的眼睛:“我……我可没有说过,我从来没有说过和你有关系……是她……”
张康文猛的指向柳倚秋:“是她自己胡编乱造!”
怀着孩子跪在地上的柳倚秋,此时可怜极了,眼泪齐刷刷的往下流,一边流一边摇头:“表哥!你当初可不是这样说的!你把在我面前说的话告诉大人,大人一定会替我们做主的!”
“我什么都没有说!我没有!”张康文连连摇头,一边摇头,一边后退。
杨夫人护着凤兮尧,警惕的看着张康文:“小心一些,这人若是穷途末路,恐怕会与人同归于尽。”
“放心吧,娘,我不会有事的。”凤兮尧也同样注意着那一家三口。
不说别的,就柳倚秋那疯子,得离得远些!
府尹按下惊堂木:“好了,事情明了了。柳夫人是你儿子编造谎言,明明在烟花之地,流连忘返,自己夜不归宿,缺嫁祸到凤夫人身上。至于他所花的钱两,也在赌场上。”
他正要了结此案,却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等一下!”
如此清脆入耳的声音,凤兮尧一听便明白,外头来的是燕云霁!
刚刚还警惕的脸,顿时变得喜笑颜开。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按道理,还要在围场待上两日才对,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只见燕云霁大步流星的往里走,随即将一个鬼鬼祟祟之人扔在地上。
“见过府尹大人。”燕云霁微微欠身,“此人鬼鬼祟祟,在燕府附近逗留多时。而且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今日,我自围场归来,抓了正着,一问才知道是来寻张康文的。恰好我家中家仆说,两家人都在京城府,便直接带着此人过来。”
一看到地上鬼鬼祟祟的人,张康文这下连站都站不住,手上的指节用力戳进了手心。
凤兮尧诧异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人,总觉得有些眼熟,一时半会儿却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这你是何人?为何要在燕府张家逗留?”府尹去看跪在地上的人。
平日里这些偷鸡摸狗的小事,还真轮不到他,可来都来了,顺带审个清楚吧,也算是给燕家一个人情。
那人鬼鬼祟祟地看向四周,目光对上张康文后,突然说道:“是他欠我千两银子,说是今日要给我!我是去张家要债的!”
凤兮尧听到他的说话,总算想起来了!
这不就是那日巷子口,找张康文要钱的男人吗!
感情是输了钱,要债的找上门来了呀!
可是,既然要债,为什么要鬼鬼祟祟的出现在张家附近?
金银赌场的那些人,可是直接进门打砸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