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阳光从窗户倾进房间,笼罩着捧着水杯沐浴着冬日暖光的女孩儿。
席野从一旁走进人的视野。
谢思瑶视线稍挪,看了过去,看到人穿了一身黑色运动卫衣套装和一件厚背心马甲。
不是他的风格,俨然是赛文闲暇外出时的穿衣方式。
倒是个交际花,这么快交上朋友,穿上了人家的衣服了。
他站到她的窗前。
“阿瑶,我要回酒店了。”席野站在窗前跟人告别。
谢思瑶语气平平:“哦。”
席野看在眼里,一口气差点噎在喉咙里出不来。
谢思瑶都不留他。
男人看着眼前捧着水杯,视线投向远方的姑娘,无言认命。
她脸上那一副世界都与自己无关的表情,多少让人心塞的。
但他没忘谢思瑶一向肆意随心。
高兴就给笑脸,不高兴冷脸不说话,谁要是在她不痛快的时候招惹她,那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我走了。”席野又道一遍。
谢思瑶端着杯子,保持方才的表情看人,眼里也好,脸上也罢,好像写着冷漠的“哦”。
席野无言认命地扭头,朝远处走去。
谢思瑶看着渐行渐远的男人,微眯了双眸。
有一说一,男人的身材比例很惹眼。
可父母两家的基因摆在那,家里人的颜值都没有跑偏。
因此,她见怪不怪。
面对真好看的,最多多看两眼就行,但也仅此而已。
——
翌日。
舞会是在傍晚,地点定在市区的森林酒店。
宴会厅。
香槟玫瑰环绕,芬香扑鼻,交响乐团在舞台上奏出悠扬悦耳的音乐。
室内暖气十足。
谢思瑶着一袭款式经典优雅的奶金色长裙,带着阿萦入场。
奶金色长裙自带披肩、领口交叉自然下坠,露出漂亮的肩颈线条,脖颈上戴着一个与裙子同色同材的,中央镶嵌着宝石的布料蝴蝶结。
裙身柔软的布料在腰部收起,自然垂落,形成波澜微起的裙摆,行走间,玉骨丰盈的美腿若隐若现。
她银色长发,梳成漂亮的又端庄优雅的公主头,小耳朵上坠着钻石耳钉,手上戴着半臂白色的蕾丝镂空手套,整个人看着高贵优雅至极,美不胜收。
她一入场,就收到了不少注视。
谢思瑶从容淡定地从一旁的侍者的托盘里,端过一杯香槟。
水晶吊灯折射着的光线让香槟泛出泠泠光泽,很漂亮。
谢思瑶轻抿了一口,才环视周围,往里面走,越往里走,便越察觉人打量的视线越来越直接,看完就算了,有的还低头咬耳起来。
她有点疑惑,但下一秒她就明白了。
谢思瑶掀眸,发现跟她穿着同款裙子的年轻女人在瞪她。
哦,撞衫了。
她身上的裙子只是一件高级成衣而不是特殊定制,所以撞衫也蛮正常的。
两人唯一不同的是,对方头上戴了漂亮的个银色皇冠。
她其实也有个,但今天不是她的主场,不想喧宾夺主,便没戴罢了。
谁知道还跟人撞衫了。
谢思瑶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对方,年轻好看,但对方的眼神在她看来,却是有些不太友好的。
谢思瑶看着对方朝她走过来,不动声色地换了方向,向一边走去。
不要过来。
别来雌竞,雌竞没意思。
谁知道,刚走两步,旁边不认识的名媛从面前路过,阻挡了她前进的道路,从她身前经过时,好事地瞟了她一眼。
故意的,想看热闹、惹事。
果然。
她不过慢了一步,身后的人就转到她的面前,娇气霸道地开口:“你不知道本小姐喜欢奶金色吗?跟我穿同色不说,还撞衫!你怎么敢的?”
阿萦皱眉。
谢思瑶神色淡定,从容一笑:“你是?”
是世界中心吗?全世界都要围绕着你而转?
谢思瑶不明白,也不喜欢。
撞衫了说明审美一致,难道不该开心吗?
为什么要来找茬!
席梦梦脸黑了,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与自己撞衫的女孩。
她是谁还用问?
没见识。
“我是席家大小姐,席梦梦。”
“你到底是谁?来我家宴会,竟然不知道我?说你是不是偷偷闯进来的?”
谢思瑶看着趾高气昂的女孩儿,皱了眉。
昨天席家管家送邀请函,与管家之间的不愉快她是清楚的。
这席家从上到下,好难评。
这人被宠坏了吧!
谢思瑶轻笑一声,撩起眼皮,睨了过去:“在下谢思瑶。”
席梦梦听了名字觉得耳熟,反应了瞬间后,吓得咽了下口水。
她前天刚回国,到家时,恰好看见自己的母亲在客厅凶狠训斥管家金姐,离得太远,听得不太真切,但是有听到母亲提及谢家谢思瑶。
今天出门前,母亲也嘱咐过她,在宴会上要收着点脾气的,没曾想,开局就将人得罪了。
席梦梦不甘地压下心中不悦,咬着唇,一句道歉憋在嗓子眼就是说不出来。
谢思瑶见人气焰顿收,无趣地收回了视线。
正当她准备找个角落时,视线里又走进来两人。
妆容衣着精致的女人和面容颇为英俊的男人,席家夫人付菁和家主席禛。
付菁保养得相当好,实在看不出实际年纪。
席禛也是,看着成熟稳重,魅力不凡,但是笑起来时,有些不自然,有一侧脸部肌肉过分僵硬,很像过度整容后遗症。
两人寒暄地同谢思瑶打了招呼,感谢她赏光而来。
“谢小姐,我家梦梦还是个小孩子,您大人不记大人过,不要跟她计较。”付菁赔着笑脸,劝解着谢思瑶。
谢思瑶沉默瞬间,重新打量了一下席梦梦。
小孩子?
二十多岁的小孩子?
那她不也是小孩子?
小孩子跟小孩子计较一下,是不是可以?
付菁虽然在笑,但是笑不抵眼底,仰起的下巴也好,紧闭上扬的嘴角也罢,无疑不透露其气势高扬,内心满带轻蔑。
她的《Lie to me》不是白看的。
装?
谢思瑶瞟了一眼,站在两人旁边的席梦梦,低眸看了下杯中冷泠泠的香槟,才掀起眸子看向付菁,言语温和。
“席先生,席太太,您两位可要费心教导令千金才是。”
否则出门容易挨打。
付菁没想到谢思瑶一点也不给她面子,内心不由猜测。
她难道知道当年之事,是她一手安排的?
但她随即否认了。
她手上有梁菀葶的把柄,对方不敢说,也不会说才是。
现在的付菁万万想不到。
谢思瑶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