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玉溪城内,人群已被官兵慢慢疏散。
还有孩子丢失的百姓也在街上四处寻找,之前的些许火花此刻已经被官兵熄灭,但是也有两三座酒楼被烧了个一干二净,现在的废墟与刚刚胜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个不见光亮的深巷子里,宁媆婴不知何时与宁清河走失,此刻的宁媆婴泪眼朦胧,小身子蹲着,双手捂住耳朵。
慢慢的外面的声音小了,宁媆婴这才放下捂住耳朵的双手,小心翼翼的朝外头探去,待双眼还没看清就被一片黑暗笼罩,宁媆婴吓得大叫,并双手挣扎:“娘!娘!”没叫几声便晕了过去。
一个黑衣人扛起装着宁媆婴的麻袋,朝他的同伴说道:“这是最后一个,这下齐了。”
待宁媆婴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个笼子里,这个笼子里装了不止她一人,还有其他十个孩子,其中最大的一个目测有十二岁左右。
有脚步声,来了两个穿黑衣的人,其中一人将墙壁上的烛台点亮,宁媆婴这才看清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地下室,环境比较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一股死老鼠的味道。
一个可以躺人的台子旁边放了不知道干什么的各种刑具,光是这环境就把孩子们吓坏了,纷纷叫嚷着:“放我们出去!”
一个比较七八岁的男孩好像胆比较大叫着:“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赶紧放了我,不然要了你们狗命!”甚至还用脚踹了踹铁笼。
许是他这个举动激怒了黑衣人,其中一个让黑衣人将斗篷脱下。
顿时孩子们被吓的大声哭了起来,宁媆婴赶紧低下头,用手紧紧捂住嘴巴,大颗大颗眼泪从眼睛里流出,整个身体害怕的颤抖起来,娘,父亲,你们在那里,媆媆好害怕。
只见那斗篷下的人,他的脸上没有皮,脸皮好似被人活生生扒了下来,红色的肉上布满了青紫色血管,鼻子好似烂掉了,就是一坨恶心的烂肉在脸上挂着,他没有嘴巴,直接是一个大洞,几乎能看清里面的喉骨。
这时另外一个黑衣人朝这个烂脸人恭敬的说道:“主人,今天先从哪一个开始。”
听见这话,孩子们都被吓坏了,好几个被吓的尿湿了裤裆,烂脸人指向刚刚踹铁笼那个男孩。
黑衣人便将男孩从铁笼里面托了出来。男孩奋力挣扎着,却无济于事,黑衣人将男孩按躺在台子上,并用铁链将他的四肢固定住,烂脸人这时朝他走去,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定在男孩的额头上。
烂脸人开始双手结印,不稍片刻,男孩的左胸前好似有什么在往外崩。随着男孩的惨叫,他的胸口崩开了个血洞,顿时血流不止,血液顺着台子流在了地面上。
此时烂脸人手中多了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血淋淋的。这一幕,直接把有两个孩子吓晕了过去。
宁媆婴小身体被吓得软软的,再没力气支撑,瘫坐在地上。
黑衣人将台子上的尸体装入麻袋,随后拿着心脏的烂脸人离开了。剩下的孩子们开始哭泣,恐惧笼罩着他们每一个幼小的心灵里。
这三天里,每一天都会重现第一天的恐怖画面,每一天都会有一个孩子惨遭到毒手。宁媆婴学乖了,黑衣人每次选人时,她都缩在角落里,不抬头触及黑衣人的目光,尽量让自己不显眼,心里祈祷着别选自己。
是求生的本能,在这种环境中谁都不愿意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三岁的宁媆婴亦然。
这三天,过的极其缓慢,每一天,宁媆婴都觉得自己是身在地狱之中,心里极是害怕与煎熬,心里盼望着父亲和娘早日找到自己。
这里每天都有人送饭,一日三餐准时的很。一开始宁媆婴是拒绝进食的,她每每想到那血淋淋的心脏,就会控制不住作呕。
饿了两天宁媆婴,看上去虚弱至极,是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告诉她,如果不吃饭的话,就会饿死,就等不到爹娘来救她了。宁媆婴才开始进食,同时心里也很感谢这位小姐姐,不是她提醒,可能爹娘还没找到她,她就先饿死了。
又过了三日,笼子里现在就剩下五个孩子,这期间,有小姑娘的陪伴,宁媆婴心里也有些许安慰,小姑娘名叫赵汐月,宁媆婴唤她月姐姐。
地牢外,宁清河与朱阿柔城郊,城内都找了个遍,因丢了十多个孩子,明宣王极其重视,派了一支军队,以及办案极其有名的李判官跟着一起寻找。
那么多天过去了,依然没有任何线索。
此时的宁清河双眼发红,头发些许凌乱,发冠未戴。
朱阿柔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的身体本已是强弩之末,此时还催动着体内的念力,希望能联系上碧海珠,这样就能确定宁媆婴的位置所在,可无论怎么催动念力,都联系不上。
朱阿柔已确定,媆媆定是在一个强大的结界内,不然不可能联系不上。好在的是,碧海珠并没有反馈给她任何不好的讯息,说明媆媆暂时是安全的。
宁清河心里满是内疚,要不是他将媆媆弄丢,事情也不会发展成这样。
朱阿柔看出宁清河的心中所想,握住他的手安慰道:“你放心,有我在,她身上有碧海珠,没事的。”
地牢内,又过去一日,夜幕降临,恐惧笼罩在每个孩子的身心里,已没有开始的叫嚷,都静静的缩在一起,心里祈求千万别选到自己。
随着黑衣人的手指向,剩下三个孩子都松了口气,只有宁婴媆,眼泪从她的眼里里流出,黑衣人所指,是赵汐月,赵汐月顿时脑袋空白,小脸被吓的惨白,整个身体害怕的浑身颤抖。
黑衣人打开铁门,伸手揪住了赵汐月的衣服,像提待宰的鸡崽一样,将她提了起来,赵汐月双手双脚在半空中挣扎,这几日的心灵煎熬并没有催毁她求生的意志,虽然无济于事,她还是不想放弃。
赵汐月被提出笼子,她更加害怕,回头看着笼中的四个孩子,其中最大一个十二岁。
她的脸上布满了眼泪,鼻涕。她向他们求救道:“求求你们,救救我,求求你们!”
这几日,赵汐月的陪伴,无形中给宁媆婴带来了精神上的依赖。
宁媆婴小小的心灵永远是充满了善意,想起这段时日的相处,小小的身体扑了过去,抱住黑衣人的大腿,稚嫩的声音叫道:“坏人坏人!你放开月姐姐!”
即使她非常害怕,双手依旧抱住黑衣人的大腿,并狠狠的咬了下去,黑衣人吃痛,恼怒之下,一脚把宁媆婴给踢开了。
许是怕弄坏了主人的补品,黑衣人就用了一成力不到,尽管才一成力不到,宁媆婴小小的身体就如断了线的风筝,好巧不巧的砸在了行刑台上,砸得宁媆婴五脏六腑疼痛至极,一口血从嘴里喷出。
宁媆婴蜷缩着小小的身子,头晕眼花,小小的手向半空伸出:“娘,爹爹……”稚嫩的声音戛然而止,小手无力的垂下。
黑衣人旁边的所谓的主人,此刻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特有清香血液的味道。
烂脸人顿时双眼贪婪的看向宁媆婴,这个孩子,吃了她,比吃一万颗幼童的心脏都来好,说不听他能换骨重生,再也不用顶着一身的烂肉了。
“今日,就这个小丫头了。”
烂脸人此刻内心无比激动,声音好似从胸腔里发出来的,沉闷,嘶哑,难听至极。
赵汐月难过极了,心里也满是内疚,她有求生的本能,却不像宁媆婴那样,愿意不顾自己的安危去帮助别人,此刻的她缩在角落里颤颤发抖。
对不起,对不起。
就在这时,那位十二岁的男孩朝烂脸人喊道:“我愿意换她,今日你就吃我吧。”
烂脸人回头,看向那个男孩,好似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竟哈哈大笑起来。
“真好笑,你觉得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安排我。”
黑衣人听到主人的话,立马抽出带有倒刺的鞭子,抽向了那个男孩。
烂脸人看了一眼,男孩身上被鞭子抽打而沁出的血液,冷哼一声后,便回头看向宁媆婴,此刻的他只想马上将面前的宝贝大快朵颐。
一丝力量撞向了朱阿柔的心脏,朱阿柔马上催动念力,碧蓝色的光晕出现在她的周身,她深知道,定是媆媆出事了,那丝力量来自碧海珠。随着碧蓝色光晕的加深,朱阿柔脑海中出现了一条通向地牢的道路,并浮现了,地牢的情景。
看见宁媆婴小小的身体躺在那,动也不动。朱阿柔只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双手捏住了,喘不上气,疼痛至极。
怒气大增,朱阿柔化作碧蓝色的一条光晕朝地牢方向飞去,速度之快,宁清河等人都未反应过来,宁清河知道,定是阿柔找到了媆媆,来不及告知,便先行一步。
李判官极剩下的士兵看的瞠目结舌,半天嘴都惊得合不拢。
宁清河见状马上解释道:“我夫人曾在重华山修道多年,自然会些法术。”
李判官马上了然,只是没想到,宰相夫人竟是修道之人。
宁清河道:“我们朝我夫人飞去的那个方向寻去,应是能寻到孩子们!”
李判官马上说道:“宁相说的极是,我们骑上马,加快脚程。”